第630章喝醉酒
小皇帝在想清楚是自己錯怪了顧凌寒后,縱使心下很想先去把陳大人處理了,也先忍耐下來用早膳,十分珍惜好不容易能夠跟顧凌寒一塊用膳的機會,在看到顧凌寒身上那黑衣時卻是沉默了一會,他想象不到剛才說的那番話,落在顧凌寒耳中是怎樣的感覺。
顧凌寒如此敬愛長兄,想必是被他傷了心吧?看來明日得把陳大人給處理了才是。
在想什么?臉色如此難看。"顧凌寒說著拿起筷子給小皇帝夾了點菜,隨即繼續(xù)端著那杯茶喝,他剛才是用過午膳才來的,小皇帝這段時間想必都是只用午膳跟晚膳。
皇叔,朕為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道歉,不該把你想成那種人。"被長輩在自己最心虛的時候詢問,小皇帝在這龍椅坐得再久,也是乖乖低下頭承認錯誤。
明了小皇帝這是對自己內(nèi)疚了,顧凌寒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繼續(xù)用膳:"放心便是,臣并沒有怪陛下,反倒是陛下敢作敢當(dāng)讓臣很是高興,往后切記先找真相再質(zhì)問就好。
得到這么隨口一句的原諒,小皇帝也放松了下來,他跟顧凌寒之間的關(guān)系很是不錯,自是不愿在顧凌川離世后又弄得跟顧凌寒關(guān)系不好了,這樣一想,小皇帝對陳大人更加不滿了。
用膳閑談的時辰過得很快,昨夜開始便沒有休息好的小皇帝在用完膳消食了一會后,就返回寢宮躺在龍床上睡去,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住躺在最里邊,下意識地縮著腿像個幼兒般。
安靜下來的面孔讓為他拉好被子的顧凌寒有些心疼,才十歲就要承受這么多事情,也就只能希望小皇帝能夠撐下去,否則等哪日小皇帝堅持不下去了,定會發(fā)生壞事。
顧凌寒讓人把御書房內(nèi)剩下的膳食收拾下去后,便輕手輕腳地離開小皇帝寢宮,剛走出沒幾步就碰上趕回來的小德子想了想還是拉著人走到一旁無人的地方。
不知攝政王有何事要交代,雜家等下要去備陛下的藥膳,他最近休息不好總是在批奏折,雜家怕陛下年幼撐不住這般熬著,只能讓太醫(yī)院的人備些不會影響到陛下的藥膳。
以為顧凌寒是來問小皇帝的情況,小德子不等他開口就把小皇帝最近的一些事給說出來,在說到關(guān)于小皇帝的身體狀況時有些頭疼,這前后喝了不少藥膳,也沒見睡眠變好。
好好照顧陛下,別讓那些人趁虛而入,若是有人在早朝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可以提醒陛下好好處理。"顧凌寒點點頭,想著回去后給小皇帝找些補身子的藥材。
再同小德子說了些話,顧凌寒便打道回府,不過在近黃昏時卻是順著府上后門悄悄離開,提了兩壇酒前往以前跟顧凌川經(jīng)常待著的城樓,那些個侍衛(wèi)見到他也就沒攔著,還獻殷勤地為顧凌寒買來不少下酒菜。
坐在擺好酒菜的桌邊,顧凌寒望著前段時日他跟顧凌川站著的地方,也是顧凌川離世的地方沉默,每夾起一口菜吃,都會往擺放在邊上的空碗里再夾一筷子。
顧凌川出事,不止是小皇帝跟小德子難以接受,他也是十分傷心,特別是顧凌川當(dāng)著他的面漸漸失去呼吸,從那之后他只著深色服飾,夜間總是夢回那時久久不能入眠。
可他又不像小皇帝他們那般能夠隨意表現(xiàn)出來,只能像眼下這般快入夜時,獨身一人來到此處對月飲酒,訴說著種種不甘。
侍衛(wèi)們買來的下酒菜也不知是否碰巧,基本都是顧凌川生前愛吃的,待顧凌寒眼角微紅一樣不落地吃完后,天色已然暗下來,百姓間的夜市也拉了起來,時不時還能聽到小販吆喝。
皇兄,你總是一言不合地就離開,幼時留我一人在宮中獨自趕往前線,如今把侄兒丟給我便與世長辭。"顧凌寒收拾了一下桌面,拿出兩個酒碗滿上,端起其中一碗對那高空的彎月舉了舉。
顧凌寒率先將酒一飲而盡,隨即又端起另一碗潑在地上,不斷地重復(fù)這個行為,提來的酒很快就喝完一壇,眼前也逐漸迷亂起來,讓他下意識地抹了把臉,誰料摸到了眼角那不知何時流出的淚。
胡亂地把淚水擦干凈,取過腳邊另一壇酒揭開封,倒?jié)M兩大碗后沉默許久,才把那兩碗酒都喝下肚:"我把后宮的女人都給處理出宮了,僅有皇后甘愿留下登上太后之位,不過她很安分,至少現(xiàn)在并沒有做不該做的事,但我總覺得還有幾個妃子躲在宮中享受,不愿離開。
將那高高掛起的彎月當(dāng)成是依舊對他笑著的顧凌川,訴說著在顧凌川離世后所做的那些事,不厭其煩地將幼時兄弟兩的趣事再說了一遍,關(guān)于今日陳大人的所作所為也沒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城樓下的百姓們就只剩下少許,賣東西的小販也在收拾著攤子準(zhǔn)備回去陪家人,守城門的侍衛(wèi)也在輪班,還給他又送了份下酒菜上來。
顧凌寒躺在旁邊不知哪個侍衛(wèi)平日歇息的躺椅上,用手擋住眼,酒壇子跟酒碗也都滾落在一旁,若不是那不斷落下的淚水,怕是要認為他已經(jīng)喝醉睡去了。
他落淚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這還是他頭回在長大后還哭得像個幼兒般,剛準(zhǔn)備上來給顧凌寒再送點吃食的侍衛(wèi)在聽到聲后,心下疑惑卻也知曉不能靠近,趕忙轉(zhuǎn)身離開。
也不知那離開的侍衛(wèi)是否去通知了攝政王王府上的人,一直在府上研制藥材的沈千月來到城樓下,詢問了那些個侍衛(wèi)后便走上城樓,一眼就看到坐起身拿著酒壇子直接灌的顧凌寒。
你這是怎么回事?一個大老爺們喝成這樣就算了,還哭了?"沈千月把肩上的披風(fēng)取下搭在顧凌寒身上,搶過那所剩無幾的酒壇子放在旁。
皇兄走得太早了,我不知該如何按照他所說的那般,把侄兒培養(yǎng)成一代明君。"拉著沈千月的手,顧凌寒沉著聲說道,望著彎月的眼中滿是茫然。
沈千月這下才明白他是又想起顧凌川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取出帕子把顧凌寒的臉擦干凈,輕輕拍著顧凌寒的后背:"宮中又出何事了?這段時日來你什么事都不告知我,我也不知該如何幫你。
等了許久,并沒有聽到顧凌寒的回話,沈千月彎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顧凌寒這是靠著她睡去了,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朝下方的侍衛(wèi)喊了聲,讓他們來幫忙把顧凌寒送到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