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044章心思不正
梁依童直接下了床,『揉』著眼睛往外走了去, 走到外間, 才發(fā)現(xiàn)王爺正在忙,他面前放了一堆文書, 也不知何時送來的, 聽到腳步聲, 他才抬起頭, 見少女赤著腳, 豫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怎么不穿鞋襪?”
梁依童眨了眨眼,瑩白剔透的腳趾不自在地蜷縮了一下, 不好意思道:“忘了。”
怕夜已深, 黃妙兒已經(jīng)爬了床, 她才一時著急下了床, 好在臥室內(nèi)炭火燒得足, 又鋪著地毯根本不覺得太冷, 豫王眉頭依然擰著, 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快回去。”
他板起臉時,還是很有威嚴的, 梁依童皺了皺鼻子,乖乖回到了床上,卻見豫王也跟了進來,梁依童拿起襪子穿了上去, 正想彎腰拿起靴子時,卻見男人彎腰將她的靴子拿了起來。
梁依童眼眸微微動了動,羞赧地縮回了腳,“王爺,我來就校”
見姑娘實在又羞又囧,豫王也沒勉強,直接遞給了她,梁依童穿好靴子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問了一下王爺,梁依童才發(fā)現(xiàn),她只睡了一個時辰。
等她簡單洗漱了一下,豫王就帶她去用了晚膳,餐桌上有各種蔬菜,還有鯉魚湯,爆炒五花肉,雞燉蘑菇,雖不如王府的菜肴精致,味道倒也不錯,梁依童有些餓了,比平日吃得還稍微多了些。
用完晚膳,按理,她就該回房休息了,可是今日她卻掛念著黃妙兒的事,便問道:“王爺,你還要處理公務(wù)嗎?”
“嗯,還需要一個時辰,你先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梁依童睡了一覺,正精神著,連忙搖頭,“我剛睡醒,還不困,我給王爺研墨吧,陪您一會兒。”
她著就率先站了起來,朝他剛剛處理公務(wù)的地方走了去,這會兒才剛戌時,左右不算太晚,豫王便也沒阻止。
他處理公務(wù)時,她干脆拿了本一旁的書冊隨便看了起來,這本書是講治水的,梁依童雖從未接觸過竟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不知不覺,就入了『迷』,連豫王何時處理完的公務(wù)都沒留意到。
直到豫王伸手在她腦門上輕叩了一下,她才回神,抬眸時,恰好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梁依童乖巧點頭,她正欲退下時,卻見黃管事恭敬地叩了叩門,在門外道:“王爺,梁姑娘,奴才命人給你們燒了水,現(xiàn)在可要沐浴?”
他剛剛一直在院中候著,見他們起了身,才連忙走了過來。
在外走了快一,自然需要洗澡,豫王道:“將水抬來吧。”
別莊比不得豫王府,沒有湯池,想沐浴,也只能簡單在木桶里泡一下,豫王對黃管家道:“往她房中多添點炭火。”
黃管家恭敬地應(yīng)了下來,一瞧到王爺要沐浴,梁依童就想起了三皇子沐浴時,黃妙兒不請自來的畫面,她那身穿著,分明是想勾引三皇子,想到她今日面對豫王時,不勝嬌羞的模樣,梁依童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她低聲道:“我還不困,等會兒再沐浴,先不必抬我的,王爺先沐浴吧。”
豫王垂眸掃了姑娘一眼,顯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跑了一,不累?”
梁依童彎了彎唇,“不累,下山時,都是王爺在背我,王爺先去洗吧,這本治水的書,我瞧著很有意思,不若讓我再看半個時辰吧,看完這一部分我就休息。”
見她抱著書,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豫王也沒再干涉,本就是給她慶生來了,沒道理這個的要求都不滿足她,豫王點零頭。
黃管事卻不由看了梁依童一眼,見她竟是又在王爺這兒坐了下來,心中不由有些打鼓,難不成這少女瞧破了黃妙兒的心思,怕她來引誘王爺,才刻意在這兒守著?
黃管事道:“夜『色』已深,梁姑娘不若先回房吧,老奴已經(jīng)命人往你那兒多添了炭火,肯定要比王爺這兒暖和。”
梁依童擺擺手,“沒事,我不冷,就在這兒看完這一點吧,一會兒就不必跑來還書了,直接回房休息即可,你們忙,不必管我。”
廝已經(jīng)抬著木桶走了過來,豫王掃了姑娘一眼,見她已經(jīng)窩在了太師椅中,也沒再什么,只是想到一會兒沐浴時,她卻在外間呆著,不準水聲都被她聽了去,豫王一顆心就跳得快了幾分。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兩下,怕再待下去,會被人瞧出異樣,便率先轉(zhuǎn)身入了內(nèi)室,廝已經(jīng)將木桶抬入了室內(nèi),又加了熱水,隨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梁依童是在看書,豫王進去后,卻有些看不下去,反而時不時掃一眼院落門口,她跟豫王是直接騎馬過來的,身旁連個侍衛(wèi)都沒櫻如今院中除了黃管事親自守著,根本沒有旁人,黃妙兒若是想進去,只要得了黃管事的首肯,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過了沒多久,果然瞧到黃妙兒走了進來,這么冷的,她竟然脫掉了夾襖,只著一身海棠『色』紗裙,梁依童站在室內(nèi)都能瞧到她豐滿的胸脯,跟上次一樣,擺明了是想爬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腳上沒有系鈴鐺。
黃管事掃了梁依童一眼,見少女站起了身,目光有些清冷,心中便清楚,現(xiàn)在肯定不能讓黃妙兒進去,他往外走了幾步,對黃妙兒道:“剛剛忘記給王爺送香胰子了,才讓你送了一下,我給王爺送去就好,你先回去吧。”
完,還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黃妙兒瞧到梁依童時,心中就明白了什么,她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只覺得這少女定然是故意的。
院中掛著好幾個燈籠,夜『色』雖深,院內(nèi)卻燈火通明,梁依童眼神好,自然沒錯過她眼中的郁『色』。
梁依童本就有些不喜歡她,見她還敢生氣,心中更添了幾分惱火,她怕吵到豫王,也沒立刻什么,往外走了幾步。
黃妙兒怕她發(fā)火,也沒跟她打招呼,轉(zhuǎn)身就往院外走了去,只想盡快離開。外面這么冷,她能堅持到此刻,已經(jīng)著實不易了,見梁依童在這兒守著她便清楚,這次想進去,肯定難得很,她直覺向來很準,清楚梁依童必然是有意的,她才這么惱火。
她離開的步伐都帶了分火氣,正朝外走著,誰料室內(nèi)的少女,竟走了出來,直接喊住了她,“等一下。”
她好歹是豫王帶來的人,黃管事也特意吩咐了不可得罪她,黃妙兒只得停了下來,扭頭恭敬地福了福身,“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梁依童已經(jīng)一步步走到了她跟前。她瞇著眼打量了黃妙兒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難怪她的胸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原來除了一層薄紗,竟然連肚兜都沒穿。
上一世梁依童還因她暴『露』的衣著臉紅了許久,根本沒敢多看,這會兒,再這么瞧著,竟也覺得就這么回事,不就是胸大了些,又『露』了些?
難道上一世她就是靠這個爬上了王爺?shù)拇玻苛阂劳行┵M解,明明王爺也不是好『色』的人呀,黃妙兒不僅比不上鄭曉雅,跟柳之蔓和蕭夢欣相比,她都差零,不過有一副豐滿的□□罷了。
猜到傳言未必是真的,梁依童心中的膈應(yīng)感才散去了些,她笑瞇瞇對黃妙兒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記得中午你跟著我們?nèi)チ撕笊健!?br/>
黃妙兒冷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卻又硬撐著沒抱緊雙臂,恭敬回道:“奴婢喚妙兒,認了黃管事當干爹,才被冠了黃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她本以為抬出黃管事,梁依童多少會給她一點面子,讓她就此退下,誰料,卻聽她悠悠道:“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瞧著你這衣服還挺有趣,我長這么大,還從未瞧見有人這樣穿過,你怎么走出的門?不怕羞嗎?”
她不曾真進去勾引王爺,梁依童自然無法呵斥什么,清楚她穿成這樣自然很冷,肯定正巴不得趕緊回房呢,就想跟她嘮會兒。
黃妙兒哪里不知,她正損她呢,見她眨著眼,一派真無邪的模樣,她心中的火氣愈燒愈烈,唯有垂著眸,才堪堪遮住眼中的情緒。
她低聲道:“奴婢本來已經(jīng)歇下了,聽到干爹的人在找香胰子,恰好我房中有,就匆忙給王爺送了來,就沒管衣服的事。”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為了豫王做出的犧牲。
倒真是巧舌如簧。梁依童權(quán)當沒瞧到她打寒顫的模樣,又跟她嘮了幾句,見黃管家給王爺送完香胰子,走了出來,梁依童彎了彎唇,沖黃管事招了招手。
見黃妙兒依然站在院落門口,凍得唇都紫了,黃管事才不動聲『色』掃了梁依童一眼,只覺得這個姑娘瞧著言笑晏晏的,倒真不能覷,哪怕梁依童生得極為漂亮,他也不敢多瞧,恭敬地詢問道:“姑娘喚老奴可有什么事?”
梁依童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覺得妙兒姑娘一路走來,這個模樣也不知被幾人瞧了去,哎,她雖然是匆忙之下跑了出來,影響總歸不好,你隨我們一起出去問問,都是誰瞧到了她這個模樣吧,若僅有一人不若將親事定下來。好歹王爺沒瞧到她這個模樣,不然豈不是污了眼睛?”
黃妙兒臉『色』變了又變,哪怕平日里很是能會道,這會兒也有些崩潰,她低聲道:“沒人瞧到,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一路上只有我。”
梁依童驚訝道:“原來在妙兒姑娘眼中,黃管事不是人呀,那他是什么東西?”
黃管事臉『色』也有些一言難盡,礙于豫王的權(quán)威,卻一個字都不敢。
黃妙兒心中有些慌,掃了黃管事一眼,見他臉『色』難看,她眸中都含了淚,因唇『色』發(fā)紫,臉『色』發(fā)白,鼻涕也淌了出來,哪還有平日楚楚動饒模樣?
黃妙兒哭道:“梁姑娘這話真是讓奴婢好生惶恐,奴婢早就認了黃管事當干爹,他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卻將他看做了父親,又豈會不拿他當人看?”
梁依童眨了眨眼,有些頭疼地捂住了腦袋,“哎,我就怕姑娘哭,你快別哭了,就算你拿黃管事當?shù)矗@個模樣被他瞧到,也有些不妥,你爹若真在這兒,可不是這個眼神。”
黃管事被她臊的滿臉通紅,也深深低下了腦袋。
估『摸』著豫王該洗好了,梁依童嘖了一聲,道:“罷了,你們愛咋咋吧,我也懶得多管閑事了。”
黃妙兒都要凍僵了,鼻涕也一個勁兒往外掉,偏偏沒有擦拭的東西,要多狼狽就多狼狽,這會兒就算豫王出來了,她也不敢往他跟前湊,聽到梁依童的話,她就哆嗦著退了下去。
黃管事竟也不知道該跟梁依童些什么,他當管事也有十來年了,早就忘了被人損的滋味,此刻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偏偏豫王還未歇下,他也無法退下,只能躬身站在院鄭
梁依童這才痛快了些,估『摸』著短時間內(nèi),黃妙兒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她才悠悠走回房間。她剛回來沒一會兒,就見豫王走了出來。
男人一身雪白『色』常服,烏黑的發(fā)披散在身后,因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一絲水汽,他甚少穿白衣,此刻愈發(fā)顯得五官冷白而俊美,信步走來時,竟是有種謫仙的氣質(zhì)。
梁依童才剛裝模作樣地拿起治水的書,瞧到豫王,才合上書本,“王爺洗完啦?好快!”
豫王剛剛雖在室內(nèi)呆著,卻隱約聽到了姑娘懟饒話,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已經(jīng)隱約猜出了什么,他最厭煩的就是這些不守本分、癡心妄想的丫鬟,這會兒神『色』自然有些不悅。
梁依童悄悄瞄了他一眼,因為是頭一次瞧到他如此不悅,她心中莫名有些打鼓,有那么一刻,甚至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難道是因為她將爬床的丫鬟趕走了,他才不爽的?
難道上一世,黃妙兒真爬床成功了?梁依童心中根本不能接受,王爺這般好,配什么女子都使得,黃妙兒那等女人,哪里配得上他?
哪怕只是給他暖床,梁依童都有些無法接受,見男人神情不太好看,她也有了情緒,將書直接丟到了原處,低聲道:“王爺怎么不高興?難不成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了?不會是怪我將人趕走了吧?”
也是,他自幼習(xí)武,又在戰(zhàn)場上殺了那么多敵人,耳力肯定也非凡人能及,能聽到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見姑娘抿著唇,神『色』淡淡的,豫王微微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她什么意思時,他不怒反笑,他走過來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胡什么?嗯?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那般好『色』的人?”
見他的怒火并非針對自己,梁依童才知曉她是誤會了,她臉頰有些燙,聲嘟囔道:“誰讓你一出來,就拉著臉,我哪里猜得透你的心思?”
豫王又揪了一下她的臉蛋,聲音微微有些低沉,“我如果這般好『色』,你覺得你逃得了?”
梁依童懵了一下,意識到他什么意思后,她的臉騰地紅了,姑娘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她直接往他腳上踩了一下,哼了一聲,“你胡什么?”
見她羞得快要冒煙了,豫王才哂笑一聲,沒再理她,黃管事已經(jīng)躬身走了進來,喊了兩個廝,讓他們進去將水桶抬了出來。
夜『色』已晚,梁依童又尚未沐浴,豫王倒也沒直接發(fā)作,而是吩咐廝們將熱水抬到了她房中,讓她沐浴了一番。
梁依童洗完澡,卻沒有入睡,大概是黃妙兒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大膽,她竟有些擔(dān)心,她晚上會偷偷潛入豫王的房間,萬一以給他蓋被子為由潛了進來,可如何是好?
梁依童想了想,干脆抱著枕頭,去了豫王這兒。
她過來時,豫王已經(jīng)要歇下了,聽到少女的腳步聲,他才起身點亮了蠟燭,梁依童瞧到亮光,才叩了叩門,“王爺,你歇下沒?”
“何事?”
梁依童訥訥道:“我、我有些怕,可以睡在外間嗎?”
豫王自然清楚她不是個膽的,來王府的頭一晚,她還不是一個人在清幽堂住的?他已經(jīng)看出了這姑娘是不太喜歡黃妙兒,估計是怕她爬床,才跑了過來,他心中有些好笑。
他原本還想明一早再解決黃管事和黃妙兒,這會兒干脆讓人將副管事喚了進來,黃管事自然也跟來了。
梁依童眨了眨眼,不知道豫王這是想干嘛。
豫王卻沒管她,直接對副管事道:“黃管事年齡大了,該從位置上退下了,從今日起,你接任黃管事的職責(zé)。”
黃管事整個人都有些懵,他明明身體還健康著,就是再干幾年都沒問題,猜到王爺為何這般對他后,他連忙跪了下來,“王爺,的真的什么都沒做啊,都是黃妙兒那丫鬟,自作主張跑了過來,的已經(jīng)攔下她了,根本沒讓她進來。”
豫王淡淡道:“你若沒有摻和,她一個丫鬟又豈敢如此?事已至此,猶不知悔改,心思如此不正,本該杖斃,念在你為王府效勞多年的份上,我便饒你們一命,今晚各領(lǐng)三十板子,滾出別莊,生死由命,好自為之吧。”
黃管事還想再求饒,副管事卻已經(jīng)命人將他拖了下去,院內(nèi)很快就再次安靜了下來,梁依童眨了眨眼,倒是沒料到,他將人喚來竟是為了處罰他們。
等人退下后,豫王才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這下還擔(dān)心嗎?還用睡這兒嗎?”
梁依童的臉騰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