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退讓
展少輝最近有點煩,從他抽煙一支接著一煙就看得出來,在公司為了點不大的事就發(fā)火罵人,罵完了還是一副煩心樣,鄒潤成忍不住問了,“大哥,不是我們?nèi)橇四惆桑俊?br/>
展少輝揉了揉額角,從煙盒中又拿出一支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沒有煙癮,除了偶爾會抽一支,一般情況下是不抽煙的,此時又找出打火機,點上,深吐一口氣,“不是。”
沙發(fā)上的鄭江河接嘴,“最近的工作還算順利。既然不是我們,也不是因為工作的事情,那就只剩下你的女人了。”
展少輝沒說話,幾口將手上的煙抽完,將煙蒂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中,“你說女人怎么煩人呢?明明過得好好的,她非要說結(jié)婚,我說結(jié)不了,她現(xiàn)在就開始跟我鬧,不肯搬回來不說,連飯也不做了。”
展少輝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太好,顧夏沒了往日的熱情,很多時候都是不冷不熱,展少輝放下身段好好地哄過她,她還是那個樣子,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生氣,像個喜怒無常的女人。昨晚他去參加一個酒會,身上難免沾上了女人的香水味,穿越半個城市去顧夏租住的房屋已經(jīng)是很晚,結(jié)果顧夏跟吃了火藥似的,死活不要他進屋睡覺,還把臥室門反鎖了,怎么都不開門,搞得他最后大半夜的又開車回家,心里極為不痛快。他是什么樣的人顧夏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顧夏還很體貼地給他放水洗澡,叫他以后少喝點酒,現(xiàn)在,他覺得顧夏似乎變了很多。
“結(jié)婚?”連鄭江河都覺得意外,“這個要求好像有點過了。”
“不是有點過了,是過得太狠了。”鄒潤成接茬,“別說大哥沒想結(jié)婚,就是真想結(jié)婚怎么輪也輪不到顧夏,她也太沒有自知之明。大哥,你不是說顧夏不貪心嗎?原來她還盯著展家少夫人的位置。”
展少輝覺得顧夏不是貪心的人,她不會纏著他去買很貴的東西,不過他主動送點東西,顧夏也都是喜笑顏開的,看得出來還是喜歡;給過她□□她也沒接,他就扔在抽屜里也不見她動,不過她偶爾會從他錢包里拿一點錢去買東西,也就幾百上千。展少輝就喜歡她這點,女人太貪心就不可愛了,但是現(xiàn)在顧夏的要求讓他無奈,“我不知道她怎么想要結(jié)婚,要錢要車要房子我都會給她,現(xiàn)在嘴上也不提結(jié)婚的事情,但就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女人都這樣不知足。”鄒潤成嘆道,“你越對她好,她越拿譜,等你不理她了,她又主動粘上來。大哥,要是真過得不高興就散了吧,畢竟你找女人是為了過得開心點,天天搞得這么煩還要不要過?”
“小五,別在這里出歪點子。”鄭江河瞪了一眼鄒潤成,展少輝從來沒和女人同居過,他也知道展少輝是真心喜歡顧夏,作為兄弟,他自然希望大哥過得開心點,“大哥,這么多生意你都搞得定,一個女人應(yīng)該難不倒你。哦,對了,伯父的身體最近怎樣?”
他問的是展少輝的父親,展少輝往椅背靠了靠,仰頭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坪踹€是很煩,一面又回他,“好多了,身體在美國調(diào)養(yǎng)得還不錯,前幾天回國了。”
鄭江河又問了,“那伯父會不會催你結(jié)婚?”
“不會,他又不是不了解我,誰不想過得自在點。再說,他以前答應(yīng)過我等幾年再來談這個問題。”展少輝回他。
“那就好。你還是顧夏跟好好說一下,我看顧夏也不像那種不識趣的女人。”鄭江河再次勸他,暫時沒人逼展少輝就好,不然這個節(jié)骨眼展老爺子給他找好結(jié)婚對象逼他結(jié)婚什么的,鄭江河估計顧夏更接受不了。展少輝如果要結(jié)婚,為了展家的事業(yè)著想,還是選一個對他事業(yè)有幫助的人,人在江湖,畢竟身不由己。
展少輝目前還真沒想和顧夏就這么散了,這么多年,就遇到顧夏這么一個人讓他牽腸掛肚,讓他覺得生活有了樂趣,他想讓生活回到之前的樣子,帶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到處逛逛,每天看她笑容滿面地圍著自己轉(zhuǎn),下了班回到家開門的時候能聞到一股飯菜的香氣,屋中的那個女人,聽話又可愛,又自然,又熱情。
周末的時候他把顧夏拉了出來,開著車一路往北,顧夏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一路安安靜靜,偏著頭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偶爾和展少輝搭幾句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沒什么興致。車一直開到展少輝在湖畔的別墅,上一次顧夏來的時候還是春天,新綠滿地生機勃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月底,天空格外的高,湖邊的風(fēng)拂過來的時候鼻尖還偶爾覺得有一天涼,秋天已經(jīng)到了。
別墅很大,白色的外觀,造得像宮殿一樣,展少輝將她拉進臥室,有一面窗戶正好對著后院的游泳池,站在窗前,展少輝從她背后摟著她,看著窗外游泳池的水在陽光下在泛著點點金光,他問:“你喜歡游泳嗎?”
“還可以,游得不好,只能在淺水區(qū)玩。”顧夏目光看著窗外,這棟別墅外面的風(fēng)景很好,外面有寬廣的草坪,綠油油的十分惹人愛。
“多游一游技術(shù)就會好。”展少輝摟著她笑,“現(xiàn)在天氣涼了,不適合你下水。明年夏天我好好教你,一定把你的技術(shù)培養(yǎng)好。”
顧夏看著外面沒答話。
展少輝拉著她到處參觀自己的房屋,每一個臥室,還給她講解這個房屋精妙的設(shè)計,對設(shè)計師贊不絕口,最后到了后院的花廊,他說:“這一棟房屋是我建給自己的,從設(shè)計、施工,到后面的裝修,乃至屋內(nèi)的裝飾品,所有的一切我都詳細(xì)看過。”
“我知道。”顧夏記得他上次說過類似的話。
“我覺得這里很好,親手建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我很喜歡這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樣?xùn)|西,遞給她,“這里,才是我為自己準(zhǔn)備的家,夏夏,我想和你分享它。”
他遞給她的是一串金色的鑰匙,沉甸甸很大的一串,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他說,“如果有一個女人會和我一起住在這里,我覺得那個人肯定是你。夏夏,以后你就是這里的女主人。”
顧夏有點茫然,這算是他對未來的承諾嗎?
她眼中透著點懵懂,還帶著一星光亮,展少輝笑了笑,把鑰匙塞進她的手心,握緊她的手,“難道你不懂嗎?我只喜歡你一個,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以后就住在這里。”
那串金屬鑰匙握在她的掌心,很踏實,顧夏抬頭問他:“永遠(yuǎn)都在一起嗎?”
“永遠(yuǎn),只要你愛我。”展少輝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聲音醇厚。他想要她的愛,想要之前的生活。他把她攬進懷中,蹭了蹭她的臉,“待會我把管家傭人都叫過來,把你介紹給他們認(rèn)識一下,以后我就不管這里了,你來管好不好?”
顧夏才不想管這么大的房子,也不會管,但她喜歡這樣的信任和尊重,她知道展少輝有他的為難之處,但是只要展少輝愿意給她一個承諾,有永遠(yuǎn)只和她在一起的決心,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對未來。
展少輝拉著她的手回到屋中,把別墅中所有的傭人、廚師、司機等等都叫了過來,跟他們說以后顧夏就住這里,以后這里的事都由顧夏來做主,鄭重得像宣布某件大事,他們的目光在顧夏身上偷偷打量,像下屬看待新來的領(lǐng)導(dǎo)一樣,搞得顧夏挺不好意思的,使勁扯展少輝的手,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要說了,我不想住這邊。”
“現(xiàn)在不住,那就以后住。”展少輝笑道。
中午他們在別墅中用了午飯,大廚的廚藝非常好,顧夏比平時多吃了一碗,展少輝笑著道:“看來我得給他們加工資,這里的廚師很對你的口味。”
顧夏抿著嘴笑,可能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午后展少輝帶著她在別墅區(qū)內(nèi)散步,這個別墅區(qū)在湖邊占了一大片山,從這一棟到另一棟別墅走路太遠(yuǎn),一般都是開車過去。展少輝只說盡管走,待會不想走了讓司機過來接他們。
顧夏拉著他的手到處亂走,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見底,底下鋪著光滑的鵝卵石,顧夏真想脫了鞋襪到溪中走一走,踩一踩那些鵝卵石,有這個想法的不止她一個人,前面?zhèn)鱽硪粋€男人的聲音,“你說你都懷孕了,還下什么水,這個溪水是山上流下來的,踩下去多涼,孕婦要都注意,不然一個不小心多危險。”
迎面走來一男一女,說話的人顧夏還認(rèn)識,曾經(jīng)一起打過牌的牌友,看到他們,顧夏想起來展少輝以前似乎說過,龍澤也住在這里,他旁邊的薛彤搖了搖他的胳膊,“你看太陽這么好,怎么會冷?我就下去走一會,你拉著我,這里這么平,也不可能摔倒的,很快就上來,多踩踩鵝卵石就當(dāng)做足底按摩了。”
“什么不可能?萬一摔倒了怎么辦?就算不摔倒,受涼了容易感冒,要按摩回去找人按,下水想都不要想!”龍澤兇她,他看到了走過來的展少輝,正了正神色,跟他打了個招呼,“展兄,興致這么好,平時很少見到你在外面閑逛。”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閑?”展少輝回他,又跟薛彤打了個招呼,口袋中手機響起,他摸出手機走到一側(cè)去接電話。
顧夏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薛彤這一對,薛彤肚子已經(jīng)隆起,穿了一身孕婦裝,薛彤還記得顧夏,也笑著跟她打了招呼,“顧夏,越長越漂亮了。”
“再漂亮也比不上你。”顧夏笑著回她,她沒想到同一屆的薛彤這么快就要生孩子,看著龍澤緊緊挽著她的手,道:“孕婦要多注意,你還是別下水。”
“我就隨便說說。”薛彤笑。
顧夏看了看她的肚子,“現(xiàn)在幾個月了?”
“七個月。”薛彤倚在龍澤身邊笑,她指了指一個方向,“我們上個月結(jié)的婚,就住在那邊,有時間的話叫展少帶你來玩。”
她都這個樣子了,不結(jié)婚也是不成的,顧夏不知道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有沒有遇到自己和展少輝這樣的問題,但看龍澤疼她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拖著不結(jié)婚,顧夏隨便道:“你肚子挺小,一點都看不出來七個月。”
“是有點小。”薛彤嘿嘿笑道,她旁邊的龍澤插嘴:“就你吃那么點,能長大嗎?你看,別人都說你肚子小,你也不回去多吃點。”
薛彤頂回去,“我已經(jīng)吃得很多了,比我以前任何時候都吃得多,肚子里的東西快到嗓子眼,才出來散散步,你是不是想把我胃撐破?”
“你應(yīng)該每天多吃幾頓。”龍澤道。
“哎呀,你不要嘮叨了,跟我媽一樣。”薛彤一副不耐煩樣,“你說你一個男人,怎么這么多話?”
“你還嫌我話多?”龍澤威脅她,“我待會回去就告訴你媽,你剛才說要下水玩,你看你媽怎么說你。”
薛彤笑著討好道:“不要跟我媽說,她很嘮叨的,幾天都不得清凈……”
兩個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顧夏在旁邊笑著看他們,恩恩愛愛,這兩個人還是那樣令人羨慕,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很快孩子就會出生,這對準(zhǔn)父母還不是很成熟的樣子,看來還要繼續(xù)摸索,不過就算有煩惱也是甜蜜的煩惱。展少輝接完電話走過來,攬住她的肩,“在說什么?”
顧夏笑笑,“隨便說了幾句。”
幾個人隨便說了幾句,然后又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等龍澤和薛彤走遠(yuǎn)了,顧夏道:“他們真讓人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展少輝不屑,“龍澤已經(jīng)退出賭界了,生意也做得不大,聽說他眼光很獨到,以前還有人猜測他會是下一個賭王,連老四都那么認(rèn)為,結(jié)果他卻留在c市,天天守著他老婆。”
“你怎么知道他不幸福?”顧夏覺得龍澤臉上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也許他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一個孩子?”展少輝其實也有點不能理解龍澤,不過他也不關(guān)心,“算了,我們不要提別人的事。走累了嗎?回去休息一會。”
回去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管家就急匆匆進來,似乎有事要向展少輝報告,展少輝示意他直說,管家道:“展老先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