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一顆小太陽
這份尷尬原本應該是屬于三個人的, 但有于清江在前面頂著,另外兩位室友假裝無事發(fā)生退了一步,脫離戰(zhàn)場。
于清江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跟過電似炸了起來, 靜默的那幾秒鐘, 一生的走馬燈已經(jīng)跑完了。
所以說,人生多么短暫, 死法卻有千千萬。
在嚴烈的表情太具迷惑,沒有一點興師問罪的危險。于清江扯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試圖蒙混過。
方灼用腳輕踢了嚴烈一下,后者大發(fā)慈悲道:“開個玩笑。在帶方灼食堂吃飯。”
于清江如釋重負,沒怎么考就脫口而出:“您請自便, 們不用伺候。”
方灼:“……?”
嚴烈攬住方灼的肩,失笑道:“行,那先伺候們家灼灼吃飯, 晚點給她送回。”
人類馴服嘴的過程總是艱難而漫長, 于清江丟臉到這份上,已經(jīng)沒什么畏懼的了, 反而冷靜下來, 補救了最后一句:“其實說的渣男不是你……不是你這樣的。”
嚴烈禮貌說:“謝謝。”
等人走遠了, 于清江吁出一口氣,慶幸道:“還長得大眾, 他應該記不住。”
兩位室友:“……”這實嗎?
嚴烈選了靠近生活區(qū)東門的三餐,因為這個食堂的某位廚師會炒川菜,其中的辣炒豆腐和辣子雞一看就道很受方灼的喜歡。
方灼的室友里有兩個不能吃辣的本人, 喜歡一餐樓上的美食城,而那里的攤子基本是外商家入駐的,相比較貴。所以從開學到在, 方灼已經(jīng)連吃了幾頓蓋飯。
嚴烈給她點了碗面,打了幾盤菜,鋪在她的面上,把那碗七塊錢的面裝飾得很豪華的樣子。抬起頭端詳著她的臉,懷疑道:“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吃飯啊?”
方灼揉了揉眼睛,被食堂的冷氣吹得有些犯困,說:“吃了,只是天太熱了。夏天適合減肥。”
食堂有空調(diào),味道卻不大聞。清潔工阿姨拎著水桶從旁邊走過,難以流通的空氣里多出了一屢清潔劑的氣味。
嚴烈手肘虛撐在桌上,舉著筷子,眼睛沒有離開過面的人。她埋頭認真吃飯,低語了句:“希望你每天都能吃到你喜歡吃的飯。”
方灼余光往他那邊飄了一點,迅速斂回來。嚴烈的腦回路已經(jīng)發(fā)散出,飛快跟了一句:“也希望你每天都能到你喜歡的人!”
方灼:“……”
她就道!
嚴烈被自己樂個不停。
兩人坐在不安靜的角落,吃著久違的晚飯。
從食堂出后,嚴烈將人送到宿舍樓門口。
方灼準備刷卡,剛將手揣進兜里,返身回來。
嚴烈她靠近,退了一步,說:“別抱,沒洗澡。”
方灼說:“也沒洗澡啊。”
嚴烈低笑道:“所以這叫臭味相投嗎?”
方灼輕輕抱了他一下,就嚴烈在她耳邊道:“還是最喜歡的味道。”
怪膩歪的。這人怎么老這樣?
方灼放開他,沒看他的臉,跑著回了宿舍。
室友幾個正坐在房間里吃零食,方灼推門進的時候,說話的聲音停了下來。
數(shù)道目光整齊一致朝她望來,時間有那么片刻是被凝滯住的。隨后按捺不住興奮,吃瓜隊伍開始亂糟糟提問。
“你什么時候跟嚴烈在一起的?”
“為什么打到的消息是他還單身?”
“你道今天有多尷尬嗎?但凡你給姐妹們透個底也不會這樣啊!”
“你先回答的第一個問題!”
方灼端過桌上的杯子,走到飲水機前面,冷靜回答:“暑假的時候。”
“哦——”幾個人表情夸張在那里驚呼。
方灼接完水,剛直起身,被三人團團圍住。
不大純潔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拋出來。
“嚴烈身材嗎?”
“腹肌摸著怎么樣?”
“進展到哪一步了?”
“技術上需不需要資源?”
方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于清江悶笑一聲,得道:“呵,嚴烈再優(yōu)秀怎么樣?跟他女人睡在一起的,還不是。”
方灼:“……”這人差不多已經(jīng)瘋了。
軍訓臨近末尾的時候,天公施舍下了場雨。持續(xù)不到半天的時間,但足夠讓氣溫下降到令人舒適的程度。
訓練的隊被拆散,重新整合成以班級為單位的隊伍。原先訓練他們的教官被調(diào)隔壁的隊,換來一個笑容可掬,看起來脾氣很的教官。
可惜那教官的笑臉維持沒到兩天,就被眾人的正步走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一腔不信邪偏偏撞了鬼的語氣道:“你們真是帶過最差的一屆,不是客套話!”
在嘗試進行補救且不成功后,教官認命了,將重心轉移到了大合唱上,希望他們多少能拿個獎,這樣寫測評的時候不會太難看。
下午,教官帶著他們滿校踢正步,四處尋找別的戰(zhàn)友。
他們這個班的女生比較多,教官非常上道,想給他們找個帥哥多的隊伍拉拉歌,激發(fā)一下群眾的熱情。
從體育館前往學生活中心的路上,某棟教學樓投下的陰影中,站著一群幾乎全是男生的隊伍。
尤其是隊列最前方的男標兵,跟他們前遇的那群黝黑伙兒都不一樣,曬了快半個月的太陽,皮膚依舊是健康的白色。
教官停下步伐,隱晦指向那邊。
女生聲叫道:“教官。”
教官曖昧摸了摸下巴,笑說:“懂了。”
他背著手上前,與站在臺階上的戰(zhàn)友搭訕,笑嘻嘻問:“拉歌吧?們這里女生特多。”
“想搞聯(lián)誼啊?”
面教官回頭瞥了眼,詢問同學的。
男生們會,興奮帶頭鼓掌。
教官基本上都很年輕,有些甚至不到二十歲,正是喜歡湊熱鬧的年齡。狀熱情道:“來來來。”
兩班人聚到一起,在陰影處立而坐。
方灼是第三排最左的位置,和嚴烈恰在陣型的兩端。
距離有點遠,她不道方看了沒有。
教官靠在墻上,起了個頭,讓雙方互相拉歌。
玩了會兒,面教官開口,計科的學生先合唱一首。
一般到這里就該結束了。
眼看著沒話說,場面漸冷,教官不大甘心,彎下腰問了句:“在幾點了?”
女生道:“還有十分鐘解散吃飯。”
“那就不練了,再唱首歌吧。”教官慫恿道,“讓你們學生來個才藝表演唄,來個唱或者跳個舞。”
他的戰(zhàn)友兩手環(huán)胸,酷酷問:“怎么樣?有沒有人要來?”
無人應聲。
戰(zhàn)友說:“大膽一點,干什么呢?不要在女生這里丟面子嘛。還要請你們啊?”
隊伍里交頭接耳,始終沒人出來。
“沒人主是不是?沒人主自己點了啊。”教官摘下帽子在手中轉了一圈,從人群中迅速鎖定了嚴烈的位置,笑呵呵道,“這位同學,上來給大家打個樣吧。隨便干什么都行,就是敬禮也行。來。”
人群中傳出些起哄的笑聲。
于清江伸長手臂,一把摘下方灼的帽子,沖她擠眉弄眼笑。
方灼將帽子拿回來,沒有吭聲,低頭整理的時候了邊上交頭接耳的談話。
“a中的吧,說過。這次的新生代表像就是他。”
“近距離看真的帥。”
“一般長成這樣的,都不缺女朋友。”
嚴烈被點名,坐著沒,用食指將帽檐往上頂了頂,露出自己輪廓清晰的臉,笑著拒絕道:“教官,有女朋友。”
教官笑容一僵,瞪大眼道:“你有女朋友什么事?”
他震驚道:“真笑,他居然告訴!”
教官似乎難以釋懷,說了一句:“他是在嘲笑沒有女朋友嗎?難道你們都有嗎?”
眾人哄笑,大聲說“沒有”。
嚴烈泰然自若道:“在的身份吧,不賣色。教官你的圖有點明顯,不能答應。”
隊伍里一兄弟大聲嚷嚷道:“為什么啊?要守男德嗎?”
眾人都覺得太笑,豈料嚴烈面不改色應了一句:“啊,不然女朋友不高興了怎么辦?”
人群齊聲叫道:“——!”
教官捂著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他把帽子在手中用力擰了一把,用最后的耐心勸說道:“沒系,你女朋友在不在,們不會告訴她的。”
“在啊。”嚴烈抬手指向面的角落,坦率說,“那兒呢。”
他指的不清楚,眾人四目張望,最后朝方灼的方向看了過來,因為她表情太過冷靜,一時無法確定。
于清江快要笑厥過,拍著手直呼“家伙”。
教官服氣了,朝那邊的方向抱了下拳,失笑道:“不住啊,沒挑撥離間的,姐姐,當沒說過。”
他側過身,在人聲喧囂中,味深長說了句:“你子可以啊,說覺悟怎么那么高呢?”
嚴烈義正辭嚴道:“這種一般靠自覺吧。”
教官氣笑道:“你閉嘴。”
場氣氛變得十分熱烈。
“時間不多了,再叫一個人出來。”教官說,“不信你們班上的人都有女朋友了。沒有比男德更優(yōu)秀的理由,都不接受啊。”
這次終于有一男生自告奮勇道:“要不給大家唱首歌吧。單身,不會給大家?guī)韨Α!?br/>
眾人鼓掌歡迎。
方灼摸出手機,悄悄給嚴烈發(fā)了條信息。
太陽:你干什么呢?
君有烈名:沒干什么啊。就是想告訴所有人有女朋友了。
君有烈名:很多人覬覦美貌的。
君有烈名:你不管。【可憐】
太陽:……
君有烈名:【二哈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