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驚心動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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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在中午下班前,局里突然接到謝副市長的通知,讓農業(yè)局局長以上人員務必在下午出席市里的一個會議。
于是,下午投票大會,就延期到周四下午。
于是,李爽就悲劇了,要在眾人的鄙視中多挺一天。
流言,一般會經歷幾個階段,震驚期,沉寂期,爆發(fā)期,然后是消散期。
當人們聽聞一個流言,尤其是這個流言沖擊到自己和自己的工作環(huán)境的時候,馬上會感到震驚、茫然、無措。過后,就會思考,思考這件事情是不是靠譜,這就進入了短暫的沉寂期。沉寂期同時也是流言發(fā)酵,醞釀的過程,疑神疑鬼的人們一旦覺得它說的有鼻子有眼兒,就寧可信其有了。然后就是新一輪的討論、瘋傳,將流言推上一個高潮,達到井噴爆發(fā)階段。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流言的消散是不可避免的,最多也就是快和慢的區(qū)別了。
按照孫國興的設計,晚上余敏將流言撒播出去,第二天早上人們會處于第一個階段,正感震驚的時候,還來不及細究,馬上就被關在一起投票。在會場上人們根本來不及思考,相互感染下直接到達井噴,下意識的會按照流言的指示,將票投給李爽,將他“趕出”農業(yè)局的大樓,趕到執(zhí)法二隊的駐地---西華市最大的農貿批發(fā)市場旁邊的那個小院里。
可惜,隨著投票的推后,流言自然按照它的規(guī)律,在震驚了眾人一個早上后,于下午時分,進入了沉寂期、思考期。尤其是參與競爭的另兩方,馬上清楚過來這是李爽他們使用的歪招,都不用李爽出面,他們就幫著李爽開始辟謠。不但辟謠,還對李爽進行了惡毒的人身攻擊,說他想當官想瘋了,連這樣無稽的事情,也能牽強附會到一起。在李爽本已臭不可聞的名聲上,再狠狠倒了一缸子大糞。
流言之所以稱之為流言,就是因為它的不可控性和高速的傳播性,有了足夠的時間,它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農業(yè)局的大樓,飛進了西華市的各個政府部門。
甚至,李爽都接到了有日子沒有聯系的在市委辦公室工作的羅曉楠的電話,她張口就問他知不知道農業(yè)局里出了一個“絕世兇人,天煞孤星”,弄得李爽欲哭而沒有淚水。
在競爭對手的不懈努力下,截止晚上下班前,農業(yè)局大部分人已經明白過來其中的味道了,同時李爽這個名字在農業(yè)局里已經變成無恥、卑鄙的代名詞了。
農業(yè)局旁邊一處小的茶鋪內,余敏、孫國興和李爽三人再次聚到一起。
“競選結束,你們準備給我燒紙吧!”李爽一臉死灰,身子跟沒了骨頭一樣癱倒在椅子靠背上。
“才這么點打擊就倒下了?我認識的李爽可不是如此輕易就認輸的人哦!”余敏也感到無措,事態(tài)的發(fā)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但作為孫國興理論堅定的支持者,她覺得不到最后關頭,不能輕言失敗。
“我不是認輸,我是想死,我總算知道了,原來鄙視的目光積聚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將人殺死!”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孫國興郁悶的撓著腦袋,苦思著有什么辦法可破局。
“起來振作點,別像個死豬一樣躺著,國興不是正在給你想辦法嗎!”余敏覺得這個時候,他們這個團隊精神不能先垮了,尤其是李爽不能未戰(zhàn)先衰。
“死豬!”孫國興看著李爽的目光突然亮了。
“還不能這么叫,最多算是頭半死的豬!”李爽眼皮都懶得抬。
“死豬是不怕開水燙的!”孫國興像抓住了什么要領一般,興奮的站了起來,“加把火,再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把火!”
“還加啊!”李爽真想現在就死了算了,省的讓他們這么折騰下去,弄的遺臭萬年就悔之晚矣。
“為什么不加,加了還有一線的希望,不加你就真的只能是自盡以謝天下了!”孫國興招手將余敏喚到近前,兩人又咬著耳朵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好,太好了!國興你真的太厲害了。這作料加下去,死人都要爬起來蹦跶兩下!”
看著余敏那煥發(fā)的容光,聽著她那刺激的話語,李爽掙扎著想爬起身來,奪門而逃。
謝市長這次會議,基本上將西華市各個農業(yè)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都召集齊了。會議的內容是和豬肉漲價有關,由于它的價格暴漲引起的不法事件多的,讓省里都下文件了。
在這兩個月中,尤其是二隊執(zhí)法停滯的這段時間,死豬肉、病豬肉大量流向西華市內;有些地方甚至發(fā)生不法分子盜搶生豬;暴力抗法也像瘟疫一樣,快速的在蜀西省所有生豬比較集中的地方蔓延開來。
所以,省里下文件責令各級農業(yè)部門做好防治、防范工作,謝市長接到文件第一時間就通知市里各級農業(yè)部門來市政府開會,傳達省里的精神,并就西華目前面臨的嚴峻形勢進行探討,將責任落實到人。誰的地盤出事,就下誰的課,每個與會的部門領導都要在會議記錄上簽字,搞的好像簽生死狀一般,讓所有的領導都感覺到脖子上像被架了把刀,寒意陣陣。
會議開完,已經快七點鐘了,宣布散會后,謝市長特意將農業(yè)局的幾個局長都留了下來。
“你們是怎么搞的,為什么進入市區(qū)的生豬肉出現那么多的投訴?執(zhí)法隊呢?執(zhí)法隊的人都他媽的去吃屎了嗎!”謝市長面色鐵青的將桌子拍的咚咚作響。
謝市長認為自己是個儒雅的領導,在西華當市長這一年里,雖然一直在坐冷板凳,心里也常常憤憤不平、糾結郁悶,但無論碰到什么事情,他都和顏悅色,不露一點不快出來。
可是,接手農業(yè)這塊才一個多月,他已經連著發(fā)了好幾次火了,而且從不說臟話的他,也開始罵起了娘來。
看著謝市長將能殺死人的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王沛立刻站了起來,用無比干澀的嗓音,將執(zhí)法支隊目前面臨的狀況匯報了上去。
“好,你們真好!人都死了這么多天,才想起來癱瘓的執(zhí)法隊。以前都干什么去了,打牌,唱K,還是忙著包二奶啊!一個個都坐著干嘛,說話啊!”
每個接觸到謝市長的眼神的人,都噤若寒蟬的將頭埋了下去,尤其是薛清,更感覺臉皮火辣辣的燙,她深感辜負了謝市長的器重,但那些日子里農業(yè)局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的人都恍惚了。
在短暫的安靜后,謝市長的聲音再次響起,“明天下午全體投票,好,就下午三點準時開始,我去看看這個執(zhí)法支隊的隊長能不能勝任目前的工作!”
語調雖然平緩,但里面卻帶著森森的殺意,他滿意的話,以前的事就算了,他不滿意的話,下來肯定有人會跟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