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5章 放過你也不是我想要的
“放過你,不等于放過我。沒人會放過我。”</br> 葉清秋指間顫了顫,“你覺得這樣有意思?”</br> “嗯。”</br> “可我覺得沒有意思,厲庭深,這不是我我想要的生活?”</br> 厲庭深緩緩站起身,抬手摸上她滑嫩的臉頰。</br> “你覺得沒意思,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可放過你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br> 葉清秋只覺得心頭一刺,滿身滿心的無力感涌了上來。</br> 只要他不放她,她就只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著。</br> 活在懸崖邊的城堡里,過著最好最奢侈的生活,然后打開門,四周的懸崖下,是沸騰翻滾的巖漿,但凡跨出一步,就是尸骨無存的下場。</br> “所以呢?這些話聽起來真覺得你對我有多情深意切,可實際上,拿這三年來說,沒有我,你并非過的很差。”</br> 香車美人,人生贏家。</br> 關于涼絮兒這個存在,她并不想跟他提及。</br> 看起來像個吃醋的怨婦。</br> 她的話說完,房間又沉默了一會兒。</br> “……可是我想過的更好。”</br> 葉清秋冷笑,抬手揮掉他的胳膊,“所以我就得成為你更好的生活中的陪葬品嗎?”</br> 厲庭深抿了抿唇,被她打開的手自然收回垂在身側。</br> “我去叫人給你擦身體。”</br> 葉清秋閉了閉眼睛。</br> 談判失敗。</br> 厲庭深叫了王媽來,葉清秋沒有拒絕,但是房門關起來,擦身體的事情大多還是她自己來的。</br> 除了后背實在夠不到的地方,也幾乎是王媽強行堅持幫忙擦的。</br> 看她自己擦身體,王媽的心一直提著。</br> 葉清秋身上的傷算不上有多輕,但也算不上嚴重,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也不是不能自理。</br>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這事放到葉清秋身上,一切顯得有多矯情嬌氣的事情,都會顯得那么理所當然。</br> 葉清秋全程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有時候牽扯到傷口,她也只是皺皺眉,頓一下繼續(xù)擦。</br> 一開始只覺得葉小姐長的漂亮,身段好,放在整個平城都是絕對的美人。</br> 厲先生什么樣的人物,有錢有權,高高在上,不養(yǎng)是養(yǎng),養(yǎng)就養(yǎng)這樣一個美人胚子在身邊,也是完全能理解的事情。</br> 這社會,男人要什么有什么,有絕對的條件,年紀輕輕正是玩心最重的時候,不荒唐一回,足以算得上浪費資本了。</br> 可是,養(yǎng)的是個絕對的美人,也絕對是尊活菩薩。</br> 這不是養(yǎng)來讓自己開心的,是養(yǎng)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br> 照顧著葉清秋上床休息后,王媽下樓,厲庭深自己一個人在廚房里準備晚餐。</br> 傭人們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不可思議。</br> 估計那位眾所周知的女朋友涼絮兒都沒有過這種待遇。</br> 好幾個菜,都是葉清秋喜歡吃的。</br> 王媽曾經(jīng)去過廚房,告訴他他身上也有傷,不能著干鍋氣,還是讓她們來,結果被厲庭深輕描淡寫地拒絕。</br> 厲庭深自己一個人在廚房忙了一個多小時。</br> 菜炒好后,他碼在托盤里,端著上了樓。</br> 葉清秋還在睡,厲庭深看了看外邊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將托盤放下,走到床邊,彎身坐在了靠近葉清秋的床邊。</br> 屋里的空調調的有些低,她喜歡在夏天蓋著被子在空調屋里睡覺。</br> 頭發(fā)散在枕頭上,一張熟睡的臉恬淡安靜。</br> 原來見到他就往他懷里鉆,如今自己一個人居然也會睡的這么好。</br> “好女怕纏郎,女人都吃軟不吃硬,你天天好話哄著,對人好點兒溫柔點兒,她總有一天會招架不住的。你看薄哥,你以為我們嫂子是怎么來的?更何況,她又不是不愛你。”</br> 殷睿爵敢說,厲庭深敢聽。</br> 實際上對于一個已經(jīng)走到絕路,幾乎要被圍困死的厲庭深來說,任何獲得一絲生還希望的可能他都愿意嘗試。</br> 厲庭深身上有廚房油煙的味道,沒多久,葉清秋便蹙起了眉,睫毛動了動,掀開眸子,看到厲庭深,她心口突然窒了一下。</br> “吃飯了。”</br> 厲庭深有些遺憾,他本想著摸一摸她的臉。</br> 葉清秋抿了抿唇,卻是翻了身,“我現(xiàn)在不餓。”</br> 厲庭深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緊繃,“醒了就起來吃。”</br> “……我還沒睡好,不舒服,沒有胃口,把房間里的飯菜端出去,那味道熏的我惡心。”</br> 厲庭深臉上維穩(wěn)的溫和漸漸冷卻,漆黑的目光盯著葉清秋白皙漂亮的側臉,深深沉沉看不透情緒。</br> 似乎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時候不是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僵持。</br> 良久,他緩緩站起身,將托盤拿起。</br> “我讓人給你重新熬粥。”</br> 并沒有得到回應,厲庭深出了臥室。</br> 王媽看著托盤上動都沒動的晚餐,瞬間不知道說些什么。</br> 本以為厲先生親自做的晚餐,葉小姐怎么也得感動一番,結果卻連動都沒動。</br> 這……</br> 實際上,她不僅沒有動,還說惡心。</br> 厲庭深眉目之中藏著幾分隱忍的陰霾,再開口,聲音卻是淡淡的波瀾不驚。</br> “重新煮一份粥,給她送上去。”</br> 王媽只能說是。</br> 厲庭深再次看了看那份分毫未動的晚餐,抵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br> 白骨森森。</br> 胸腔里有什么東西一直在翻滾,然后一點點膨脹,他想上去將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揪起來,問問她到底想要怎么樣?</br> 到底怎么做她才肯滿意?</br> 可她就只會給他一個答案,要她放他走。</br> 不可能。</br> 王媽這個時候從廚房里出來,問,“厲先生,是煮白粥還是海鮮或者……”</br> “白粥。”</br> 厲庭深聲音甩下冷硬的兩個字,裹挾著一身冷氣,抄起鑰匙跨步走向了門口。</br> 再不離開,他怕他真的會忍不住將她提起來,然后又讓他們兩個人陷入一個死局。</br> “誒先生,您去哪兒?”</br> 回應她的只有一聲重重的關門聲。</br> 王媽被嚇得縮了縮肩膀。</br> 看起來穩(wěn)重自持,從來都是一副斯文冷漠,之外再沒有任何顯山露水得情緒的男人,只要牽扯到那位葉小姐,情緒總會顯露的一覽無遺。</br> 王媽搖搖頭,進廚房按著吩咐熬了粥,準備了兩個清淡的小菜送了上去。</br> 【預計會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