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9章 我說了,別惹我
滔天的憤怒從遠(yuǎn)處被狂風(fēng)一浪一浪朝著葉清秋砸過來,她現(xiàn)在只覺得那一場爆炸如今像是在她的腦袋里再次炸開。</br> “活該?你說他死了是活該?”</br> 連理理被葉清秋身上肆意蔓延的怒氣嚇地渾身一顫,慌亂中,突然舉起了剛剛她一直握在手里的水果刀,“你想要干什么?”</br> 葉清秋的身形猛然定格在原地、</br> 連理理看到她退縮,心中漸漸穩(wěn)定,臉色是放松之后的冷笑。</br>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沒有讓你們來救我,是你自己決定的,然后帶著那個窩囊的跟屁蟲上來送死!如果你當(dāng)初不上來,他怎么可能會死?”</br> 葉清秋額頭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上顯而易見,雖然纖細(xì)但還是將她此刻極端的憤怒展現(xiàn)的一覽無遺。</br> “就算我上來真的是因?yàn)榉纲v,但是如果不是你為了凉絮兒跟我僵持,凉絮兒不會有事,葉澤哥也不會死……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說出這種話來……”</br> 床上的凉絮兒也察覺到葉清秋現(xiàn)在的格外危險的情緒,尤其是她看到連理理手中拿著的那把鋒利的水果刀,眸子微微閃了閃。</br> 然后忍著身上的劇痛,撐起了半邊身子,用那難聽的嗓音一個一個往外吐字。</br> “葉清秋,你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說要去樓上拿婚紗,所以就算我們真的一開始就上了救援機(jī),葉澤也不會上飛機(jī),甚至?xí)鄯祷厝?amp;hellip;…”</br> 葉清秋的臉色突然一僵。</br> 凉絮兒的聲音已經(jīng)夾雜著痛苦的喘息,“更何況,當(dāng)初是葉澤用自己的身體護(hù)住了你,無論如何,你都不應(yīng)該將葉澤的死歸咎到我和連姨身上……”</br> 葉清秋無話可說,不管她為什么想要在那種時候說想要去樓上拿婚紗,這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連理理說的對,凉絮兒說的也對。</br>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br> 可是葉澤哥到底還是救了她們,她們欠葉澤哥一個謝謝,更不應(yīng)該說他死了是活該這種話。</br> 這根本不值得原諒。</br>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br> 怎么會有這種無恥的人?</br>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身子也在隱隱發(fā)抖。</br> 連理理在得意,看著她現(xiàn)在痛苦的樣子,她臉上是控制不住的得意。</br> 葉清秋跟當(dāng)年的米嬈,實(shí)在太相似了,不管是性格還是長相。</br> 那樣一個明明什么都不是的風(fēng)塵女郎,卻過的比誰都肆意張揚(yáng),目中無人。</br> 可偏偏,那些男人們,一個兩個,全都喜歡她。</br> 就算是米嬈當(dāng)年死,她也沒有看到她難堪痛苦的樣子,如今,終于從她女兒身上看到了。</br> 看到了她想象中痛苦中的米嬈。</br> 呵。</br> 她眸子里的笑意帶著暢快和得意,葉清秋突然想狠狠刺傷她,不管用哪種方式。</br> 良久,她突然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br> “連理理,知道我為什么去救你們嗎?不是因?yàn)槲掖蚰愕闹饕猓胍ヂ阅悴灰柚箙柾ド罱Y(jié)婚,其實(shí)你還不知道吧……”</br> 她扯出一個淡淡的笑來,緩緩抬起了左手。</br> 看著連理理的視線移到她的手上,再次輕慢開口:“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連理理的臉色猛然一僵,就連病床上的凉絮兒,整個人也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清秋。</br> 葉清秋覺得,怪不得連理理可以用那么極端,刺耳的言語面對她。</br> 現(xiàn)在她有點(diǎn)明白了,這樣的確很暢快,很解氣。</br> “就在我差點(diǎn)被秦家少爺欺負(fù)后的幾天,他跟我求的婚。”</br> 連理理本就有些異樣的精神突然變得猙獰,“你胡說!”</br> “你就真的沒有見過厲庭深身上有這樣一枚同樣的戒指嗎?還是說你想要看結(jié)婚證?就在厲庭深的公寓臥室的抽屜里。”</br> 連理理愣了幾秒,盯著葉清秋無名指上的戒指,臉色突然再次扭曲了幾分。</br> “沒有!我不信!他答應(yīng)過我……”</br> 葉清秋涼涼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說,他為什么突然開口跟我求婚啊,明明我那個時候已經(jīng)放棄他了,現(xiàn)在想想,好像那幾天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是不是愛上我了啊?”</br> “你給我住嘴!”連理理還在克制著自己,手里的刀子隱隱顫動著,“他絕對不會愛上你,他答應(yīng)過我的……”</br> 葉清秋了然地挑眉點(diǎn)頭,“哦,所以除了他愛我這個理由,我真的想不通,他為什么要瞞著你選擇跟我結(jié)婚了……”</br> “是因?yàn)槿~氏,只是因?yàn)榈玫饺~氏的股份罷了。”</br> 葉清秋眸子微微閃了閃,“既然如此,光明正大多好,為什么要選擇騙你呢?想不通。”</br> 一旁的凉絮兒緩緩從震驚中回神,看著連理理手中隱隱發(fā)顫的刀子,咬了咬牙。</br> “葉清秋,如果你看完了我,能不能馬上出去?我聽庭深哥說過,大伯現(xiàn)在并沒有脫離危險,剩下的時日不多,有這點(diǎn)時間,你不如去陪他……”</br> 葉清秋眸子驀地一沉,轉(zhuǎn)頭看向凉絮兒,目光冰冷,“你胡說什么?誰說我把爸時日不多了……”</br> 凉絮兒察覺到連理理的視線突然刺到了她的身上,她忍著身上撕裂般的灼痛,繼續(xù)道:</br> “庭深哥跟我說的,因?yàn)榘⒁虒Υ蟛?amp;hellip;…所以一直瞞著她……”</br> “你說什么?葉劍云要死了?劍云要死了?!”</br> 連理理尖銳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葉清秋蹙眉,剛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連理理帶著瘋狂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人緊緊握著刀子就沖著她的肚子刺了過來。</br> 葉清秋大驚,下意識地捂著肚子后退了兩步,連理理又撲了上來。</br>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喪門星!”</br> 葉清秋連連退了幾步,撞到身后的柜子上,不得已只能伸手抓住了連理理的手腕兒。</br> “你發(fā)什么瘋?!”</br> 她手下的那雙手像是從身體里面發(fā)出來的震顫,震著葉清秋的緊繃的神經(jīng)。</br> 連理理一雙眸子染著鮮紅的血絲,眼淚從眸子里滑落,看著葉清秋,掩飾不住的瘋狂和恨意。</br>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劍云不會有事的!任何人都會好好的,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干脆去死,去找米嬈不要活著再禍害別人……”</br> 葉清秋還是震驚連理理現(xiàn)在的情緒,她居然……</br> 這么在意她爸的死活?</br> 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br> 這么愛她爸,為什么這會兒想要弄死她?</br> “庭深答應(yīng)過我的,他不會愛上你……”</br> 連理理面前的葉清秋在她眼里變成米嬈,又變成葉清秋,又變成米嬈,來回變換著。</br> 葉清秋看她神色有些恍惚,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刀子,剛剛想要把刀子搶過來,連理理卻突然反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br> 葉清秋蹙眉,卻見連理理朝著她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我記得我曾經(jīng)在厲氏跟你說過,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庭深恨你一輩子……”</br> 她的話音幾乎還沒有落下,連理理就猛然拽著葉清秋的手,反轉(zhuǎn)刀柄,用力插進(jìn)了自己的胸口……</br> 葉清秋的眸子瞬間瞠到了最大,驚恐地看著連理理又攥著她的手將刀子猛然拔出來,噴涌而出的鮮血瞬間噴濺到葉清秋的臉上,身上……</br> 然后又笑著緩緩松開手,看著溫?zé)岬孽r血將葉清秋的雙手染成了鮮艷的紅色。</br> 連理理的身體漸漸滑了下去,手卻撐著凉絮兒的病床,緊緊抓住了凉絮兒身上的被子。</br> “絮兒……”</br> 她痛苦到極點(diǎn)的神情說出兩個字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只是攥著被子的手緊的難以形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凉絮兒的眼睛,似乎在跟她傳達(dá)什么消息。</br> 看到這一幕的凉絮兒內(nèi)心恐懼到了極點(diǎn),最后終于忍不住大聲尖叫了起來。</br> “阿姨,來人……來人啊……”</br> 病房的門突然被用力打開,肖胥和兩個跟在葉清秋身后的男人沖了進(jìn)來。</br> 看到這一幕,都愣了一下。</br> 連理理渾身是血的趴在病床邊,胸口鮮血汩汩往外流。</br> 而葉清秋的雙手也滿是鮮血,握著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刀子,衣服和臉上都有噴濺。</br> 肖胥率先反應(yīng)過來,大驚之下,連忙喊了醫(yī)生過來。</br> 凉絮兒最后暈了過去。</br> 病房里亂成一團(tuán),葉清秋整個人在原地愣了半天,忙忙碌碌的醫(yī)護(hù)抽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帶著質(zhì)疑和避諱。</br> 葉清秋嚇壞了。</br> 她再怎么囂張跋扈,也沒有在現(xiàn)實(shí)中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而且還距離她這么近。</br> 她最后好像是被醫(yī)護(hù)人員趕出了病房,渾渾噩噩走到了洗手間顫抖著將手上,臉上,身上的血洗掉,又渾渾噩噩地來到了葉劍云的監(jiān)護(hù)室外。</br> 申請?zhí)酵臅r間還沒到,她就那樣失魂落魄地站在監(jiān)護(hù)室門口,呆呆地站著,很久很久都沒有動。</br> 跟在她身旁的兩個人第一時間給厲庭深打去了電話,此刻跟在她身邊,不知道做什么。</br> 恍惚中身后傳來一陣算不上爭執(zhí)的爭論。</br> “你們又是誰?讓開。”</br> “抱歉,請你馬上離開這里。”</br> 之后便是幾秒的沉默。</br> “清秋!”</br> 葉清秋眸子眨了眨,緩緩抬起頭,轉(zhuǎn)過身循著那道聽起來好像很熟悉的聲音。</br> 面前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保養(yǎng)的很好,但是臉上有著多年沉淀的不同年輕少婦該有的雍容大氣,有完全屬于東方女人的韻味,渾身透著一股子難以形容的強(qiáng)勢。</br> 溫和柔軟中透著的那種強(qiáng)勢。</br> 矛盾又恰到好處。</br> 她愣了一下,對面前這個一下子很熟悉但是卻又有些恍惚的人,呆呆喊了一聲,“姑姑……”</br> 葉笠薰那雙清明的眸子盯著她,眉心蹙了蹙,伸手在她的腦門兒點(diǎn)了一下。</br>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br> 力道真的一點(diǎn)兒都不含糊,是真的戳的葉清秋眉心疼,整個人都被點(diǎn)的往旁邊移了移。</br> 看得出來她現(xiàn)在格外不正常的反應(yīng),葉笠薰蹙了蹙眉,走上前,將她的臉捧了起來。</br> “怎么了?”</br> 葉清秋眸子閃了閃,輕輕搖了搖頭,但是眼淚還是漫上了眼眶。</br> 雖然有所準(zhǔn)備,但是看到葉清秋的眼淚,她還是愣了一下。</br> 當(dāng)年嫂子離開,她都沒有見過她流過淚。</br> 可是想到她得知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將葉清秋攬進(jìn)了懷里。</br> 摩挲著她的頭,輕聲道:“沒事,姑姑回來了。”</br> 厲庭深一路飆車到醫(yī)院,連理理還在搶救。</br> 肖胥跟他講述了一下當(dāng)初他們闖進(jìn)病房看到的一幕。</br> 哪一幕?</br> 連理理被胸口被刺了一刀,染了血的刀子在葉清秋的手里,凉絮兒躺在病床上暈了過去。</br> 肖胥盡量不讓自己有太多的詞匯形容當(dāng)初他見到的場景,生怕他會傳達(dá)給厲庭深不正確的事件方向。</br> 可是,無論怎么說,好像矛頭都會指向太太……</br> 厲庭深在葉劍云的監(jiān)護(hù)室外看到了葉清秋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站在,在聊著什么。</br> 身旁的兩個黑衣人在看到厲庭深的時候,微微松了一口氣。</br> “厲先生。”</br> 葉清秋身子僵了僵。</br> 葉笠薰轉(zhuǎn)身,打量著面前這個過分年輕的男人。</br> 外表過關(guān),年輕但卻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淡漠和沉穩(wěn)。</br> 不過,到底是太年輕了,再如何,那自以為不動聲色的隱忍,卻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br> 但是,也足夠了。</br> 足以是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br> 清秋栽在他的身上,也算是情有可原。</br> “你就是厲庭深?我侄女現(xiàn)在的丈夫?”</br> 葉笠薰的話也解了厲庭深的疑惑。</br> 將視線放到了葉清秋看起來極為慘淡的臉上,“姑姑?”</br> 葉清秋看著厲庭深,沉默了幾秒,淡淡開口:“你母親應(yīng)該在搶救。”</br>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離婚,他母親如何,跟你沒關(guān)系,也無需你擔(dān)心。”</br> 葉笠薰做事向來干脆直接,她認(rèn)定的是非黑白哪怕是錯的,那也是必須要一貫到底的,這樣難搞的性子,當(dāng)初沒少讓她的丈夫頭疼。</br> 聽聞此言的厲庭深瞬間沉了臉,“誰說我們要離婚?”</br> “過不下去就離,難道你覺得,不離你跟她就一定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繼續(xù)過下去?好聚好散,趁現(xiàn)在還年輕,彼此都不要耽誤彼此的人生。”</br> 厲庭深沒有給葉笠薰回應(yīng),而是一直緊盯著葉清秋,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br> “你說的嗎?”</br> 葉笠薰瞇了瞇眸子,囂張的男人。</br> 葉清秋點(diǎn)頭,“葉氏的股份我會給你。”</br> “葉澤死了?”</br> 提到葉澤,葉清秋眸子震了震,抬頭冷冷盯著厲庭深,“你問我?”</br> “那就是沒死,所以這婚,我們離不了。”</br> 葉清秋心口泛起怒意,“厲庭深,就為了不離婚,這種卑鄙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來?是不是你把葉澤哥弄走的?只要我沒有親眼看到他離開,只要我得不到他死掉的消息,這婚就離不了?”</br> “隨你怎么想。”</br> 葉清秋突然涼涼笑了一聲,“我跟你媽說,你是不是愛我?她瘋了,說你不可能愛上我,我也覺得也不可能。可是你現(xiàn)在的行為……難道你真的愛上我了嗎?”</br> 厲庭深放在衣兜里的手微微緊了緊,眸子微縮,“……你跟我媽都說了什么?”</br> 葉清秋冷笑了一聲,“她說我救她是想利用她俘獲你,我說我們結(jié)婚了,還是你求的婚,我問她你是不是愛我?”</br> 厲庭深陰沉的眸子緊鎖著她,鋒利又深邃。</br> 葉笠薰并不想看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么感情糾葛,看了看時間,開口道:</br> “我去跟醫(yī)生溝通一下,盡快安排出院,我先把你爸和你接走,下來再安排人把你爺爺帶過去。”</br> 她說著,人已經(jīng)邁開了腳步,走到半路又停下,掃了一眼厲庭深,側(cè)頭跟葉清秋道:</br> “他如果不肯離的話,你也不必跟他說那么多,如果我記憶沒錯的話,國內(nèi)婚姻法上應(yīng)該有標(biāo)明,只要按流程走,在感情不和的前提下分居滿兩年會自動解除婚姻關(guān)系。”</br> 葉清秋點(diǎn)點(diǎn)頭,“我跟你一起去。”</br> 她說著抬腳朝著葉笠薰走去,卻被厲庭深抓住了手腕。</br> “葉清秋。”他淡淡開口,聲音終于透露出幾分明顯的隱忍,“你覺得我會讓你就這么離開?”</br> “不然,你跟我早點(diǎn)把婚離了?”</br> 厲庭深靜靜盯著她,聲音壓抑著沒有波瀾,“聽話點(diǎn),別惹我……”</br> 葉清秋的心微微縮了一下,“……聽起來,我要是鐵了心要離開,你是要把我弄死?”</br> “不會。”</br> “那就好。所以我會離開,兩年后后來補(bǔ)其他手續(xù)。”</br> 厲庭深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顯而易見的不耐和怒火。</br>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還是沒聽懂?”</br> 葉清秋被他的低吼震得晃了晃眼睛,她一時間沒說話,攥在她手腕上的手卻又緊了幾分。</br> 再開口,溫和的嗓音是刻意轉(zhuǎn)折的僵硬,“乖一點(diǎn),葉清秋,別逼我……”</br> 葉清秋突然一陣心悸。</br> 卻還是不顧疼痛,扭動著手臂,想要掙脫他的桎梏。</br> 沒有用言語回答他,卻用行動給了他答案。</br>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她越掙扎,他越是本能地收緊了力道。</br> 葉清秋疼的額頭滲出一層細(xì)汗。</br> 葉笠薰皺眉,上前扣住他的手,本想幫清秋甩開,卻發(fā)現(xiàn)那五指的力道,像是幾乎嵌進(jìn)皮膚里的鐵爪一樣。</br> 她微微驚訝,最后竟然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生生將他得手指掰開。</br> 手指松開的那一瞬間,葉笠薰瞬間將葉清秋拉到自己身后,她警惕地抬眸看了一眼厲庭深,卻被他那雙黑沉的眸子看的心頭遽烈一震。</br>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br> 沉到無底的深淵,深淵下面仿佛堆著一堆干柴枯骨,沒有聲音,沒有一絲風(fēng),沒有一絲呼吸,沒有一絲人氣……</br> 她拉緊了葉清秋,連忙匆匆離開、</br> 這種仿佛活在永恒夤夜中的眼神,她平生第一次見。</br> 回頭看了一眼葉清秋,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br> 厲庭深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匆匆離開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臉上,薄唇緩緩開合,近乎無聲。</br> “我說了,別惹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