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生日快樂
葉清秋晃了晃雙腿。</br> “厲庭深,我真的想要在這里玩兒。”</br> 殷睿爵在一旁撓了撓眉心,“哥們兒,場子都清了,小公主想玩兒就多玩兒一會兒唄……”</br> 葉清秋挑眉看著他,“對啊,我來都來了,兩分鐘不到,跟白跑一趟有什么區(qū)別?”</br> 厲庭深不為所動。</br> “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葉清秋再次降低要求。</br> 厲庭深終于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清場的酒吧,再看看葉清秋那副滿含期待的眼神,最后彎身將她放了下來。</br> “半個小時。”</br> 葉清秋蹙了蹙眉。</br> 厲庭深當(dāng)即就又要抱她。</br> “好好好,半個小時!”</br> 葉清秋跳著躲開,朝著卡座的方向走了過去。</br> 厲庭深看著其他人紛紛給她讓了地方,葉清秋站在卡座中央,動手將外套拉開,退下來給了一旁的服務(wù)生。</br> 平城人都知道葉家小公主生的明艷漂亮。</br> 穿著微微有些厚度的羽絨服,他們都覺得驚艷。</br> 可是當(dāng)她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暗紅色復(fù)古小禮服的時候,眾人還是近距離被驚艷到。</br> 面對面的沖擊力,比以往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的時候,強(qiáng)烈太多。</br> 她本就生的嬌嬌嫩嫩的,皮膚白的讓人羨慕,現(xiàn)在穿著這條暗紅色的復(fù)古束腰絲絨裙子,更顯得皮膚白的晃人眼,小腰纖細(xì)。</br> 方領(lǐng)的設(shè)計將她精致的鎖骨展露無疑,連接著她漂亮的頸子,怎么看都是最漂亮明艷的那一個。</br> 在所有人的心里,認(rèn)同驚嘆她美色的同時,也深覺,女人就該像她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寵著,寵成她這樣的小公主,跋扈張揚(yáng),囂張傲慢,我行我素,目中無人……</br> 所有人都討厭的女人的劣根性,放到她身上,都無所謂。</br> 因為她有足夠的資本。</br> 眾人的視線很難從她身上移開。</br> 殷實的家世,漂亮的臉蛋,絕對上好的身材……</br> 得到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三生有幸都不止。</br> 對于這種目光,葉清秋似乎習(xí)以為常,并沒有什么其他表情,彎身坐在卡坐上。</br> 服務(wù)生重新拿來了新杯子,也幫忙倒上了酒。</br> 葉清秋拿起酒杯,看到沈著臉走過來的厲庭深,笑道:“生日快樂。”</br> 說著她便舉起了杯。</br> “你敢喝一口試試?”</br> 厲庭深沉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葉清秋頓了一下,隔著杯沿看著厲庭深冷冰帶著警告和威脅的眼神。</br> “人家在祝你生日快樂。”她開口,神情委屈,口氣更委屈,明明就是在作勢,卻偏偏跟要哭出來一樣,不能更委屈。</br> 眾人將不滿的眼神齊齊投到厲庭深的身上。</br> 滿是控訴。</br> “已經(jīng)不快樂了。”厲庭深淡淡道,視線在她身上看了幾秒。</br> 殷睿爵看不過去,“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管的太嚴(yán)格了?更何況在你眼皮子底下喝一點(diǎn),又能出什么事?葉清秋,來,咱們先喝一個。”</br> 葉清秋看了一眼厲庭深,“好不好?”</br> 那副乖巧溫順的樣子,真真是給足了厲庭深面子。</br> “哎呦我去……”</br> 殷睿爵覺得胃有點(diǎn)堵得慌。</br> 家世好,人長得絕美也就算了,主要還這么乖巧,真他媽能羨慕死個誰。</br> 便宜了厲庭深這孫子,太便宜他了哇……</br> 她這幅溫順的樣子,厲庭深也真沒有見過多少次。</br> 倒是知道她這是在外面給他掌面子,所以,他現(xiàn)在是要妥協(xié)嗎?</br> “不說話我就喝了哦……”</br> 葉清秋說完,微微傾斜酒杯,輕抿了一口。</br> 厲庭深看著她將酒抿了進(jìn)去,薄唇微抿了幾分。</br> 這酒有點(diǎn)辣……</br> 葉清秋不大喜歡,但是看到厲庭深那副半忍不忍的樣子,又實在覺得新鮮,一口氣吞掉了兩口。</br> 看到厲庭深越來越冷沉的臉,葉清秋終于放下了酒杯。</br> 神情有些嫌棄,“不好喝……”</br> 殷睿爵說,“不然給你調(diào)杯甜酒?”</br> 葉清秋勉為其難的點(diǎn)點(diǎn)頭,“行吧。”</br> 搞得她像個未成年一樣。</br> 不過看厲庭深那臉色……</br> 生日,他最大。</br> 厲庭深就像是掐著點(diǎn)一樣,半個小時,分秒不差,拉起已經(jīng)喝了兩杯甜酒的葉清秋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就走。</br> “哎……”</br> 殷睿爵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的時間讓他嘴角抽了一下,“靠”了一聲,沒有追上去。</br> 厲庭深找到她的衣服,左胳膊,右胳膊地給她穿上,看著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一張俊臉繃的厲害。</br> 酒吧后面的停車場,肖楚早已經(jīng)在車子跟前等著了。</br> 看到厲庭深拉著葉清秋出來,連忙打開了車門。</br> *</br> 說到底還是沒有接觸烈酒,剛剛被厲庭深拉起來的那一瞬間,葉清秋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厲庭深不大愿意讓她喝剛剛那杯酒了。</br> 頭暈。</br> 一路都很暈,厲庭深還走那么快。</br> 現(xiàn)在坐在車?yán)铮瑹釟庖缓妫y受了。</br> 皺著眉靠在厲庭深懷里,哼哼著,“厲庭深,我頭暈。”</br> 肖楚上車,透過后視鏡難得看到了咬牙切齒的厲庭深。</br> 挑挑眉,熟練的啟動了車子。</br> 得不到回應(yīng),葉清秋抬頭,下巴抵上他的胸膛,一張臉蛋緋紅一片,漂亮的眸子熏染上幾分水霧。</br> “厲庭深,我頭暈,給我揉揉。”</br> 厲庭深微斂下頜,垂眸冷冰冰看著她。</br> “你該。”</br> 葉清秋蹙起了眉,撐起頭,吻了吻他的下巴。</br> “暈……”</br> 她的聲音好像帶著哭腔,像是可憐討好誰的貓。</br> 厲庭深眸色微微黯了黯。</br> “你最好記得現(xiàn)在是個什么德行,以后再敢碰,我可以考慮把你直接泡在酒缸里。”</br> “不喝了,不泡酒……”</br> 葉清秋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咕噥著。</br> 沒幾秒,便感覺有一只手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br> 扯了扯唇,她安靜又乖巧。</br> 又沒多久,五指穿過她的發(fā)絲,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頭頂是沙沙沙的摩擦聲,耳畔是有節(jié)奏又力度的心跳聲。</br> 迷迷糊糊差點(diǎn)睡著,但是心里卻一直記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br> 怕真的睡過去給耽誤了,從他的懷里起身,把手伸進(jìn)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個盒子來。</br> “給你的生日禮物。”</br> 肖楚偷偷從后視鏡瞄了一眼。</br> 厲庭深接了過來,打開,是一支手表,不是什么頂端的牌子。</br> 應(yīng)該是一個比較小眾瑞士牌子,價格也高不到哪里去。</br> 不像是葉清秋這種生來就身價不菲的人該有的手筆。</br> 更何況是送給他。</br> 葉清秋又躺到了他懷里,抬起手舞了舞自己的手指。</br> “多虧了它們……”</br> 厲庭深掀眸看過去,不清楚她在說什么。</br> “不過還得辛苦它們幾天,還債……”</br> 她的話連在一起有點(diǎn)困難,但是最后兩個字卻讓厲庭深的眸子微微瞇了瞇。</br> “什么還債?”</br> 葉清秋欠了誰的錢?</br> 這說出去可能是個笑話。</br> 葉清秋視線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手指撫上表盤,輕聲道:“本來是想送戒指的,關(guān)鍵還沒那么貴……”</br> “既然手指上不方便戴,那就戴在手腕上也是可以的。無名指血管跟心臟連著……那么手腕肯定也是嘛……”</br> 她說著將手指扣進(jìn)厲庭深的五指中間,“這樣不只是無名指,我全部都套住了是不是?”</br> 厲庭深看著她緊握著的雙手,眉眼溫淡。</br> “是。”</br> “所以這只手表你最好要戴一輩子,不能丟,也不能讓它停了……”</br> 她將手表拿起來,給她戴在手腕上。</br> 款式簡單,是永遠(yuǎn)都不會顯得過時的一款手表。</br> 銀白色的表鏈,搭在厲庭深顯白的手腕上,很搭,氣場也呼應(yīng)得上。</br> 她滿意地笑了笑,捧著他的手腕,在上面輕輕吻了吻。</br> 厲庭深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絲。</br> “你欠了誰的債?”</br> 葉清秋沒應(yīng)他這個問題,“我不想回葉家,會被爸爸訓(xùn)……”</br> “嗯,先去我那里。”</br> *</br> 其實她也就是頭暈,神智卻清醒的很。</br> 路上趴在厲庭深的懷里,也緩過來不少。</br> 畢竟她也不至于因為兩口烈酒,就真的不省人事。</br> 但是下車的時候,她還是借機(jī)耍賴。</br> “厲庭深,你看看我的臉,我喝醉了,你背我回家。”</br> 厲庭深沈著臉,看著她明顯好轉(zhuǎn)許多的臉色。</br> “你是屬萬年寒冰的嗎?正好臉很燙,你幫我敷敷。”</br> 厲庭深懶得在這么冷的天氣跟她外面折騰,彎身想要抱她下車,卻被她拒絕。</br> “我要背。”</br> “葉清秋!”</br> “我要背……”</br> 厲庭深:“……”</br> 電梯從一樓升至厲庭深公寓所在的樓層,提示音響起,電梯門打開。</br> 走廊里一道微蜷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腰身,有些激動地走到了電梯門前。</br> 當(dāng)看到電梯里的人時,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br> 厲庭深背著葉清秋跨出電梯,看著面前穿著棕色風(fēng)衣,踩著高跟鞋,顯得高挑纖瘦的女人。</br> “有事?”</br> 這樓層一梯兩戶,另一套被別人買走,但是卻一直沒人住。</br> 凉絮兒不可能找一間空房子,更何況,她出現(xiàn)在這里,只能跟他有點(diǎn)關(guān)系。</br> 葉清秋聽到聲音,下巴抵在厲庭深的肩頭,也神情淡淡地看著她。</br> 沒什么表情,但是凉絮兒卻還是覺得她在諷刺她,尤其是現(xiàn)在的他們以這種方式面對著她。</br> 他們之間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厲庭深居然同意讓葉清秋爬上他的肩膀,壓彎他的背,還要護(hù)著她,在半夜帶著她來到他自己的公寓?</br> 可現(xiàn)實不會給她那么多的時間思考這些疑惑,也沒有立場將這些問題問出口。</br> 只能硬著頭皮道:“連姨說殷睿爵找人給你慶祝生日,我找不到你,只能在這里等你回來,祝你生日快樂。”</br> 她說著,手中盒子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厲庭深現(xiàn)在兩手護(hù)著背上的女人,沒辦法接她的禮物。</br>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葉清秋放下來。</br> 葉清秋微微側(cè)頭,想看厲庭深的反應(yīng),然而只看到他的側(cè)臉。</br> 沒什么波動。</br> 只是她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間,輕,溫,癢。</br> 她不自知。</br> “幫我接下。”</br> 厲庭深自然看到了她手里的東西,也懶得兜圈子,直接側(cè)頭對著趴在他肩頭的女人說道。</br> 葉清秋眨了眨眼睛,反應(yīng)過來,倒是聽話地伸出了手。</br> 凉絮兒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br> “是你自作多情了吧?她好像不是給你的。”葉清秋又側(cè)頭對厲庭深道。</br> 凉絮兒一張臉緊繃著,最后還是將盒子遞到了葉清秋的手上。</br> “早點(diǎn)休息。”</br> 畢竟是收了禮物,厲庭深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背著葉清秋從她身邊走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