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
“既然我不甘心你不屬于我,我又為什么浪費時間在這里跟你耗著只為等跟前者一個相同的結(jié)果?阿眠,我的目的不是這個……”</br> 姬鳳眠沈著臉掙扎,在聽到楚博揚的話后,突然仰頭憤怒地看著他、</br> “別告訴我你又要把我強行帶走!”</br> 楚博揚頓了一下,突然笑了,“我以前都明白的事情,為什么今天還要被那個小子再提醒一遍?”</br> 話說到這個份兒,姬鳳眠不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br> 緊張過后,她突然變得冷靜下來。</br> 冷冷看著他,單手緊緊抓著披肩,“說起不甘心,楚博揚,讓我把以前的事情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就這樣跟你在一起,我不甘心。”</br> “那你就待在我身邊,用剩下的時間盡情報復(fù)我。”</br> 姬鳳眠扯了扯唇,“讓我待在你身邊報復(fù)你?我的孩子會回來嗎?我身上的那塊疤痕能消掉嗎?”</br> 這些話說完,姬鳳眠停頓了一下,整個人都在發(fā)抖。</br> “我不是要幾次三番跟你提起這些,如果可以,我寧愿一輩子都不想記起來!這些都過去了,我也把這些當(dāng)成了過去,可是你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這些事情,過不去。”</br> “你不是愛季情嗎?現(xiàn)在這么糾纏我,你對得起她嗎?”</br> 楚博揚神色中有顯而易見的痛楚。</br> 姬鳳眠也知道,提及過去,對他們來說,結(jié)果只是兩敗俱傷。</br>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甘心,他要跟她一起生活,這些事情他拿什么心情面對?</br> “是我對不起她,我愛你。”</br> “呵。”</br> 情真意切的三個字,換來的只是姬鳳眠一聲諷刺的笑。</br> “嗯,我知道。所以報復(fù)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讓你愛而不得。”</br> “季情死了,你愛她,但是現(xiàn)在你徹底失去了。而我還活著,你又愛我了?謝謝你,讓我終于有機會報復(fù)你!”</br> 姬鳳眠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胳膊上的血液已經(jīng)停止了流動。</br> 她扯唇笑著,看著楚博揚的情緒有波動,她很開心。</br> 因為她成功刺傷了他。</br> 他就該痛苦,憑什么他要這么恣意的活著?</br> “說夠了嗎?”</br> 良久,楚博揚才吐出幾個字,聲音冷漠的沒有任何起伏。</br> 姬鳳眠:“……”</br> 楚博揚緩緩掀起眸子,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后扯起唇。</br> 突然一個用力將她扯進懷里,扣著她的腰,幾乎是拖著把她塞到了一旁的車子里。</br> “你干什么……楚博揚!”</br> 姬鳳眠憤怒的掙扎,身上的披肩已經(jīng)掉了下來,凌亂不堪。</br> 然而楚博揚恍若未聞,視若無睹。</br> 關(guān)上車門,“開車。”</br> 駕駛位上的司機被這聲音嚇一跳,卻還是迅速啟動車子,離開。</br> 姬鳳眠的力氣到底不如他,全程被他緊緊裹著肩膀,根本動彈不得。</br> “楚博揚……”</br> “阿眠,你盡管想盡辦法刺傷我。但是你說再多,結(jié)果只能是我想要的。你說了不算,別人更沒有資格插手,況且他們插手也管不了。”</br> 姬鳳眠前半輩子應(yīng)付過太多太多的人。</br> 地痞流氓,陰險奸詐的小人,她自認(rèn)見識過的也不在少數(shù)。</br> 可是唯獨楚博揚這樣的無賴,她現(xiàn)在卻一點辦法都沒有。</br> 只會用強!</br> 只會用強!</br> 別人的話他充耳不聞,一意孤行,我行我素,不給人任何選擇的機會。</br> “你除了強行把人帶走,還能做什么?”</br> “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會乖乖聽話嗎?”</br> 姬鳳眠抿了抿唇。</br> “你不肯乖乖待在我身邊,道理又全都在你那里,我想要你,就只能用這種辦法。”</br> 姬鳳眠閉著眼睛,反復(fù)做了幾個深呼吸。</br> “楚博揚,你不是說愛我嗎?你不是讓我報復(fù)嗎?按照你的意愿讓我報復(fù)你?”</br> 口氣有些冷靜下來,用最后的耐心跟男人一番苦口婆心。</br> 報復(fù)的話說的絲毫不遮掩,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從頭到尾,她的每一句話,都沒有給兩個人留有任何余地。</br> 見她冷靜下來,楚博揚將她亂的披肩整理好。</br> 似乎早就對她的話習(xí)以為常,她話說完,他開口也是一腔波瀾不驚的口氣。</br> “既然有更好的辦法報復(fù),自然要選擇最好的。”</br> “把我強行留在你身邊有什么意思?”</br> “我想要你,只想你待在我的身邊。我是個混蛋,所以阿眠,不要再企圖跟我講道理,你一直都明白的……”</br> 姬鳳眠到底還是被激怒,忍不住低吼,“我不明白!”</br> 她伸手拍掉他捏著她披肩的手,“我搞不懂,所以我不奉陪了行嗎?”</br> 楚博揚唇角掀起極淡的笑,語調(diào)不緊不慢,“你的確不明白,所以才幾次三番都想要說服我讓我放你離開,或者,離開我。”</br> 姬鳳眠抿緊了唇,將頭轉(zhuǎn)到另一邊的車窗,終于不再說話。</br> 楚博揚自然也沒有再開腔。</br> 她現(xiàn)在在他身邊就好。</br> 況且他若再說什么,也不會得到她的任何回應(yīng)。</br> 她今天面對他的耐心,已經(jīng)被耗光了。</br> 他知道她恨他,可還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br> 不甘心。</br> 以前覺得至少還能看得到她。</br> 后來又發(fā)現(xiàn),有時候?qū)⑺哪托暮墓猓€是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的。</br> 盡管明天她還會卷土重來,那他便把她的精力重新耗光就好了。</br> 然后乖乖待在他的視線里。</br> 甚至他還可以酌情無聲靠近她一些。</br> 她喜歡安安靜靜看書,那他可以陪在她身邊,一起看。</br> 她喜歡研究菜譜,如果下廚去嘗試,那他也算是有了口服。</br> 她喜歡插花茶藝,那他就專門開一塊地出來,種她喜歡的花,尋找世界上最好的茶葉,茶具,有時候撞到她心情不錯,還能分到她一杯茶。</br> 這些,都是他的意外驚喜。</br> 車子最后也沒有出郊區(qū),而在停在了臨近市區(qū)的一棟別墅前。</br> 姬鳳眠果然沒了任何脾氣,冷眼看著面前的別墅。</br> 楚博揚攬著她要進去,結(jié)果被她躲開。</br> 楚博揚也不惱,不顧她的拒絕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朝著里面走去。</br> “這是我目前找到的距離盛景莊園最近,條件最好的地方了。以后你要是想要見女兒,或者是那兩個小外孫,來來往往也方便。”</br> 姬鳳眠眸子微微動了動。</br> 楚博揚并沒有帶她直接進屋,而是繞到了別墅后面。</br> 這里搭建著幾個棚屋。</br> “天氣涼了,我擔(dān)心有些那些花會被凍壞,旁邊是蔬菜棚,那個棚里是草莓……過一陣子可以直接采來吃……”</br> 姬鳳眠一臉漠然地被他拉進了一個棚屋里,一陣花香瞬間撲了過來。</br> 放眼望去,有一些盆栽花,開的正好。</br> 整個棚屋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翻新的土地,上面分割出幾塊,各有不同的幼苗。</br> “這些幼苗等到來年春天挪到外面,如果你想自己設(shè)計也可以。到時候我可以幫你一起。”</br> “你什么意思?”姬鳳眠突然冷聲開口,“你那總統(tǒng)府不要了?”</br> 楚博揚笑著攬住她,“嗯,不要了。讓你勉為其難待在我身邊,我總該安排一些你喜歡的。”</br> 姬鳳眠扯唇,冷笑著看他,“你確定是勉為其難么?”</br> 楚博揚笑了笑,帶著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br> 走近別墅,里面的風(fēng)格也是姬鳳眠一直以來喜歡的風(fēng)格。</br> 奢而不繁。</br> 楚博揚還想跟她說些什么,結(jié)果姬鳳眠卻直接開口道:</br> “我累了。”</br> 楚博揚頓了一下,點頭,“我?guī)闳バ菹ⅰ?amp;rdquo;</br> 姬鳳眠轉(zhuǎn)頭冷冷看著他,好久,才轉(zhuǎn)過頭,冷漠上樓。</br> 房間的擺設(shè)是陌生的,床頭在有一個單層的置物臺,上面擺滿了書。</br> 一支簡單的香薰。</br> 一切都是姬鳳眠喜歡的,就算是姬鳳眠想要故意找茬,也挑不出任何缺點。</br> 將披肩摘掉,姬鳳眠直接坐到了床邊。</br> “出去。”</br> 楚博揚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說了句“我就在隔壁”,便走出去關(guān)上了門。</br> 她的報復(fù),她的刻意刺傷,她的冷漠,她的冷情,她的抵觸。</br> 若說沒有任何感覺,又怎么可能。</br> 有時候看著兩個人一起這樣掙扎,他甚至也想過干脆就這樣,放了她,讓她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她的方式報復(fù)他。</br> 可是每次一想到,只要他真的在她面前動搖,真的松手,那他們這一生,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br> 她可能會喜歡上別的男人,也或許她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一個人陪著她度過她的余生。</br> 不能。</br> 他不想這樣。</br> 不敢,也不能放手。</br> 哪怕她現(xiàn)在如何冷漠對他,都好,起碼她不屬于別人,起碼她還在他身邊。</br> 姬鳳眠面向窗外坐了良久,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br> 楚博揚幾次三番這樣強行將她困在身邊,她掙扎憤怒之后只剩疲倦和無力。</br> 說再多,做再多,都無法動搖他。</br> 她費盡心思想要惹怒他,哪怕有一次成功,他一怒之下松口放她離開,或者不再執(zhí)著于她,都好。</br> 可是偏偏一次也沒有,無論如何都等不到那句話。</br> 再有耐心,也耗不過他的偏執(zhí)。</br> 有些疲憊地深吸一口氣,她索性直接掀開被子躺了下去。</br> 干凈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br> 抓著被子的邊緣,腦海里閃過的是楚博揚這幾年除了強行把她扣留之外,對她的種種縱容。</br> 雖然他性格有時的確一言難盡,但是大多時間卻很好,蕭疏軒舉,溫柔體貼……</br> 【接下來講一下過去的事情,目測不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