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 不懂
黎墨頓了一下,豎起了大拇指,“我老婆好聰明!”</br> 許清知挑著雙眉得意地笑了笑,撫了撫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就看到時候兒子的表現(xiàn)了!但愿,他不會遺傳了你的情商,再把我兒媳婦給欺負(fù)走了。”</br> “真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替你嘎算賬報復(fù)了,估計我們兒子都保不住。”</br> 許清知說著,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br> “我不知道薄景川那男人到時候會不會寵女兒……當(dāng)然會寵的!完全想象不到他寵女兒到什么地步,如果我們兒子這欺負(fù)了他女兒,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br> 黎墨蹙眉,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追究哪件事情了。</br> 是該說說她說他情商低這件事情,還是該說薄景川喪心病狂這件事情……</br> 他這邊完全沒有什么機會說話,許清知便談了一口氣。</br> “算了,怎么著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如果兒子真害得小月亮傷心,被修理也是他活該!你說是不是?”</br> 話鋒一轉(zhuǎn),視線邊放到了黎墨身上。</br> 黎墨頭皮一麻,“……我怎么覺得這話個好像話中有話?”</br> 許清知笑了笑,“沒有啊,你想多了吧?就說我說的是不是呢?”</br>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陰惻惻的。</br> 黎墨干笑了兩聲,“老婆說什么都對……”</br> 許清知很滿意,“嗯吶。”</br> 黎墨:“……”</br> --</br> 沈繁星雙胞胎實在吃力,八個月的時候,薄景川就從國外請了最好的醫(yī)生,連同唐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輪流待命。</br> 其實比起其他雙胞胎孕婦,沈繁星的情況并算不上糟糕。</br> 但是,薄景川以前哪兒留意過其他孕婦?</br> 陪沈繁星產(chǎn)檢的時候他是有一起,但都是特約的,偶爾看到過幾個孕婦,都是單胎,比起繁星的肚子來,明顯感覺繁星更累。</br> 這個局限的對比,讓薄景川更是小心翼翼。</br> 也的確,八個月,走路的確吃力了。</br> 沈繁星乖乖接受了安排。</br> 這種時候她實在沒必要強撐什么。</br> 現(xiàn)在身邊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在提心吊膽,生怕她會有什么意外,為了讓他們放心,也讓自己好過一點。</br> 好在每天都有人過來陪她解悶,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無聊。</br> 甚至包括戚墨寒,有時候隔三差五過來,有時候一下子消失好長一段時間,有時候幾乎天天過來。</br> 薄景川什么預(yù)防他的招兒都用了,除了偶爾中招之外,戚墨寒正式跟薄景川開始正面斗智斗勇起來。</br> 薄景川在家,有那么一些時間,便是花在怎么對付戚墨寒的。</br> 一開始沈繁星還擔(dān)心,但是后來見兩個人似乎也沒搞出什么太大或者不能收場的地步,她才放心他們直接光明正大斗智斗勇。</br> 其實她的緊張薄景川和戚墨寒都能看得出來,兩個人鬧歸鬧,但是也不至于讓沈繁星真的擔(dān)心。</br> 不過最近,薄景川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br> --</br> 桑榆帶著晚晚來陪沈繁星,進(jìn)門晚晚就一路小跑抱住了沈繁星的腿。</br> “大嫂嫂……大嫂嫂,我的侄侄們還好嗎?”</br> 眼看還有兩個月就要當(dāng)母親,沈繁星再看晚晚,心境又不一樣了。</br> 整個人溫柔寵溺的幾乎把晚晚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兒。</br> “他們都很好,謝謝晚晚關(guān)心、”</br> 晚晚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她的肚子好半天,最后伸手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放在了上面,輕輕撫了撫。</br> 然后又驚奇的感嘆一聲,“他們是晚晚的侄侄,晚晚關(guān)心他們是應(yīng)該的,大嫂嫂,我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侄侄們的。”</br> 沈繁星笑了笑,“好的啊,那以后就麻煩晚晚了,他們也許會很調(diào)皮哦?”</br> 晚晚搖頭,“不麻煩,他們還小,調(diào)皮是可以原諒的,晚晚會努力不讓他們調(diào)皮的……”</br> 稚嫩的聲音糯糯的,明明自己都還是個小娃娃,但是非要強迫自己說出一些很“成熟”的話來,樣子實在是太萌太可愛了。</br> 一想到孩子們一出生就有這么可愛的小姑姑寵著,沈繁星心中更是溫柔的一塌糊涂。</br> 桑榆脫掉外套,笑著走進(jìn)來,聽到晚晚和沈繁星的對話,一臉的寵溺和無奈。</br> “晚晚,小心一點不要碰到大嫂嫂哦。”</br> “晚晚知道的,我都有在小心。”晚晚說著,轉(zhuǎn)頭又看向沈繁星的肚子,“大嫂嫂,他們現(xiàn)在是在睡覺還是在玩兒呢?有沒有調(diào)皮?”</br> 沈繁星笑了笑,搖頭道:“他們現(xiàn)在很乖,大概是在睡覺吧……”</br> “哦,這樣啊……”</br> 小晚晚有些失望,應(yīng)該是迫不及待地要找他們玩兒了。</br> 之后她便自己一個人爬上旁邊的沙發(fā)上,晃著小腿兒盯著沈繁星的肚子。</br> “那我乖乖等著他們醒過來再陪他們玩兒好了。”</br> 桑榆無奈地笑,對著沈繁星道:“自從上次讓她看到胎動,現(xiàn)在天天都惦記著往你這里跑。”</br> “讓她來啊,我在家也無聊,晚晚很乖,我很喜歡她。”</br> “畢竟還小,萬一哪里沒注意到就麻煩了。”</br> 沈繁星淡淡笑了笑,岔開了話題,“是景行帶你們過來的嗎?”</br> 桑榆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幾分,“……沒有,他現(xiàn)在沒空。”</br> 神情太明顯。</br> 晚晚晃著的小腿兒停了停,“嗯,行行現(xiàn)在沒空,他現(xiàn)在天天去見漂亮姐姐……”</br> 沈繁星眉心蹙了蹙,看到桑榆更不好看的臉色,將視線放到了晚晚身上。</br> “那晚晚認(rèn)識那個漂亮姐姐嗎?”</br> 晚晚搖頭,“不認(rèn)識,我只知道每次的漂亮姐姐都不一樣。”</br> 沈繁星挑眉,“不一樣?”</br> “嗯,我見到過,昨天下午行行還帶我見過她們……唔……”</br> 晚晚說著,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雙大眼睛看著桑榆和沈繁星,在懊惱自己說漏了嘴。</br> 桑榆果然察覺到了什么,沉臉問道:“昨天下午?你們?nèi)ツ膬毫耍?amp;rdquo;</br> 晚晚搖頭。</br> 桑榆沒說話,但是看著晚晚的臉色已經(jīng)明顯生氣了。</br> 晚晚猶豫了一下,才拿下手,低著頭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就知道里面有好多漂亮姐姐,行行我們坐在房間里,她們好幾個站在我們面前,也不說話我,穿的也好少……”</br> 沈繁星腦袋突然有些亂,這個薄景行到底在干什么?</br> 桑榆臉色不好。</br> 沈繁星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桑榆。</br> 雖然現(xiàn)在她是薄景行的嫂子,但是她實在找不到理由給他說好話。</br> 晚晚雖小,但是這描述,很容易就讓人知道他是到了哪里。</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家,卻還是這么不安分……實在是欠收拾。</br> 更何況還是帶著晚晚一起去,他……他腦子是有坑嗎?</br> 帶晚晚去那種地方找女人?</br> “晚晚,后來呢?”</br> 沈繁星問,她斷定帶著晚晚,薄景行肯定不會胡來。</br> 果然,晚晚道:“后來就留了那些美女姐姐的電話,就帶我去吃了冰激凌。行行說了,不讓我告訴小魚。行行要生氣了。”</br> 沈繁星松了一口氣。</br> 桑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又叮囑了晚晚兩句。</br> “以后不準(zhǔn)在再去那種地方聽到?jīng)]有?誰帶你去都不行。”</br> 晚晚連連點頭,“不會了。”</br> 桑榆笑了笑,伸手撫了撫晚晚的腦袋,“乖。”</br> 沈繁星看著桑榆,“你只是生氣這個?”</br> “嗯?”</br> 桑榆疑惑了一下,然后又反應(yīng)過來,“晚晚還小,他帶她去那種地方有些過分了。”</br> “所以你只是生氣景行帶著晚晚去了那種地方,而不是他本人去那種地方找女人這件事?”</br> 桑榆頓了一下,笑的有些平淡,“……去哪兒是他的自由,我管太多不太好、”</br> “你是他的妻子。”沈繁星神色嚴(yán)肅的陳述提醒他這件事情。</br> 桑榆盯著沈繁星看了一會兒,突然泄了一口氣,“嫂子,你其實知道的,我跟景行的婚姻,并不是別人眼中正常的樣子。”</br> 沈繁星:“……”</br> “你知道,大哥也知道。你們都那么聰明,從一開始,我都覺得瞞不住你們。還是謝謝這些日子你們的配合。現(xiàn)在說出來好多了……”</br> 桑榆笑了笑,口氣似乎真的輕松了不少。</br> 沈繁星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開口:“我是多多少少看得出來你跟景行的婚姻背后可能摻雜著一些其他東西,但是我們之所以不提,不是陪你們演戲,而是覺得,你們是可以走到一起的。</br> 我一直都在等著你們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就算是假的最后也能變成真的,既然結(jié)果是我們一開始以為的結(jié)果,拆穿實在沒必要。”</br> 桑榆實在佩服面前這個女人,她早就知道她真的真的很聰明,但是一些事情,她永遠(yuǎn)都有一套屬于她自己的理解,并可以征服所有人。</br> 既然結(jié)果是我們一開始都以為的結(jié)果……</br> 可是,不是啊。</br> “誰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我沒想到今天會親口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不過這么久了,說出來也好受好多……”</br> 沈繁星笑了笑,視線朝著一旁的晚晚看了一眼。</br> “既然你今天決定坦白,那么一并把我心中對晚晚的疑惑也一并解答了吧。”</br> 桑榆的神情瞬間僵在了臉上。</br> 視線下意識地朝著晚晚看了過去,晚晚眨著大眼睛,懵懵懂懂看著她們兩個,只是聽到了她自己的名字,但是卻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br> 桑榆沒說話。</br> 顯然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坦白晚晚的身份。</br> 見狀,沈繁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和景行現(xiàn)在的相處還算融洽不是嗎?他以前雖然經(jīng)常上雜志新聞,花名在外,但是沒人知道這里面真假有幾分。實際上,這么多年,只出了晚晚這么一個意外,這新聞里有多少水分,我相信你心里應(yīng)該有底才對。”</br> “這些跟那些新聞的真真假假沒關(guān)系,我們現(xiàn)在……”</br> 桑榆停頓了很長時間,神色有些糾結(jié),“……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誰認(rèn)真……誰就輸了。而且……我也不能往前跨出那一步……”</br> 沈繁星擰眉,她再如何玲瓏剔透,對待感情,她從來不是擅長的。</br> 這輩子遇到過蘇恒,也遇到了薄景川。</br> 遇到薄景川是她此生最幸運的一件事。</br> 他直白,坦誠,沒有任何可以讓她顧慮的地方,更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br> 清知和黎墨,那是因為她了解清知對黎墨的感情,畢竟在學(xué)校也待過一陣子,對黎墨還算有點點了解。</br> 實際上她也差不多就是個感情白癡。</br> 所以對于薄景行和桑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又為什么讓兩個人的關(guān)系走到這一步。</br> 誰認(rèn)真誰就輸?</br> 不能往前更進(jìn)一步?</br> 不懂。</br> 她只知道,他們兩個人相處不錯,薄景行不見得不喜歡桑榆,桑榆也并非對薄景行沒感情,更何況兩個人之間還有晚晚……</br> “我不懂,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存在什么隔閡。明明換個方式,你們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夫妻。”</br> 桑榆有些無奈的笑,“我也不懂。”</br> “那景行去那種地方找女人,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br> 桑榆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裙擺,“想的太多很容易想不開,不如不去想。”</br> 沈繁星是真的不懂了。</br>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為了晚晚努力維持你們的婚姻?”</br> 桑榆頓了一下,“維持現(xiàn)狀就是在維持我們的婚姻。”</br> 沈繁星:“……”</br> 房間有一瞬間的安靜,樓下有車子引擎的聲音傳來,沒多久就聽到薄景行的聲音在樓下響起。</br> “哥!哥!我把人都帶過來了!你快下來看看啊!”</br> 沈繁星:“……”</br> 桑榆:“……”</br> 晚晚馬上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是行行來了!”</br> 說著便飛奔到了樓下,沈繁星也從床上下來。</br> “下樓去看看。”</br> 桑榆點點頭。</br> 剛出門,薄景川的身影剛好消失在二樓樓梯口,速度很快。</br> 等到她們下樓,看到門口齊刷刷站著的十幾個風(fēng)格不同的美女時,腦子瞬間宕機了。</br> 薄景行一邊臉已經(jīng)掛了彩,此刻真可憐巴巴地捂著臉抗議。</br> “人是你托我找的,我辦事還要被打,是不是太過分了?”</br> 沈繁星臉色當(dāng)即一黑,轉(zhuǎn)眸看向薄景川。</br> 【新年快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