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 因為我會殺了你
“二叔,不如你說,如果是你,你覺得袁思純該不該放?”</br> 突然被點名,薄岳林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br> 他抬頭,看向薄景川,習(xí)慣性地扯了扯唇,“罪不可赦。”</br> 薄景川冷聲道:“那什么程度才能罪不可恕呢?牽扯到人命算嗎?”</br> 薄岳林臉色僵了一下,“……思純還不至于到這一步。”</br> 袁崢崇也馬上回應(yīng)道:“是,思純還小,也沒犯什么太過分的錯誤,景川你現(xiàn)在把她還給我,我保證以后我們絕對井水不犯河水。”</br> “晚了。”</br> “景川你……你到底想要怎樣?!”</br> “她死了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她得償所愿,我也落得清閑,眼不見心不煩。”</br> “薄景川!!”</br> 袁崢崇這次是徹底的怒了。</br> 好說,歹說,放低身段乞求,他都試過了,結(jié)果軟硬不吃。</br> 好不容易見到了面,難道就一點改變都沒有嗎?</br> 他總不能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就在薄景川的手里,還要眼睜睜地讓她送死吧?</br> 老爺子被薄景川剛剛的話震驚的無以復(fù)加,以前只知道這個孩子聰明睿智,該有的忍耐和承受力都具備,甚至在商場上出手雷厲風(fēng)行的魄力都是頂尖。</br> 他天生就是一個主宰者。</br> 他剛剛說的那兩件事情,他都知道,且在當(dāng)初他也并沒有想太多。</br> 他沒有親眼看到他把他那心血來潮突然寶貝到不行的狗擰斷脖子,也沒有親眼看到他是如何開著車將那四個賽車手一個個撞到了懸崖下。</br> 只知道事情發(fā)生了,狗埋了,四條人命也被處理的干干凈凈。</br> 他覺得是孩子階段性的叛逆甚至年少輕狂。</br> 但是如果他哪怕看到過一眼薄景川在發(fā)狠時的眼神,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還有震驚的余地。</br> 他將他的狠辣,掩藏的太好。</br> 就像他所說,是他表面看起來太佛系,所以忘了他本質(zhì)其實是個可以嗜血的惡魔。</br> 如同他的父親一樣。</br> 他親眼見過,那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兒子,當(dāng)年為了一個樓若伊血洗HK第一幫派的場面。</br> 心驚膽戰(zhàn)。</br> “……沈繁星呢,她知道你把袁思純抓起來的事情嗎?”老爺子開口,心里突然有一種隱隱的猜測。</br> “她從來都不需要我插手她的事情。”</br> 薄景川側(cè)面給了老爺子答案,“她是她,我是我!事情的根源出在我身上,如果不是袁思純非要死磕我,她也不可能浪費那么的時間和精力去對付她。我不做點什么,始終覺得,作為男人,過于無能。這件事情上我對繁星問心有愧,因為我給了袁思純太多次機會。”</br> 薄老爺子雙手顫了顫,“瞞著沈繁星……現(xiàn)在呢,那個女人走了,你開始找一個個找我們算賬了?”</br> “是。她不忍讓我站在她跟你中間難做,所以一直在委曲求全,因為你是我的至親,因為你對我好,因為我偏向她而對你有愧疚。她以為我為她付出了很多。可她向來愛憎分明,做到如此,明明是她為我承受的太多。”</br> 對沈繁星的厭惡根深蒂固,薄老爺子聽不得從薄景川嘴里說出任何對沈繁星有利的話。</br> “不覺得她虛偽嗎?如果真的怕你難做,何不趁早離開?”</br> 薄景川的眸子瞬間瞇了起來,冰冷的視線黏在老爺子的身上,分開就要粘掉一層皮。</br> “因為她大概知道,如果她敢離開,我就敢殺了迫使她離開的人。”</br> 所有人都狠狠震住。</br> 瘋子。</br> “薄景川你瘋了嗎?!”</br> “所以你該慶幸,她不沒有如你所愿,主動離開我。不然我們誰都別想好過。”</br> 徹徹底底的瘋子。</br> 薄景川卻覺得他現(xiàn)在清醒的很,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決定。</br> 這份在別人眼里偏激甚至變態(tài)的執(zhí)念是從哪里來的,一個女人至于把他變成這幅樣子嗎?</br> 沒有理由。</br> 喜歡就是喜歡。</br> 她離開他,他就是受不了。</br> 也許真到她離開那一天,他真的會把所有人都?xì)⒐狻?lt;/br> 但是沒有那一天。</br> 因為繁星不會離開他,因為她不喜歡《夢中的婚禮》,因為她討厭那個懦夫。</br> 所以沒有人會把她逼走,所以他不會殺爺爺、</br> 除非她自己心甘情愿。</br> 但是不會有那一天。</br> 因為他不會放她離開。</br> 只有如果,沒有結(jié)果。</br> 所以純屬威脅的空話,說起來毫無壓力。</br> 可偏偏沒人會質(zhì)疑他的每一句話,在場的人都因他的話震驚。</br> “那個女人剛剛離開,你就闖進我的病房……”</br> “怕嚇到她而已。她只要知道我對她好就夠了,其他方面,她沒必要知道。”</br> 他的心狠手辣,她這輩子都不用見到。</br> “不過我一開始并沒有想過會這么快找過來。”薄景川平淡的聲音簡直要冷到了骨子里。</br> 他看向薄岳林,“只是有些事情,讓我不得不盡快跟二叔好好聊一聊。”</br> 薄岳林不動聲色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br> “找我聊什么?”</br> 薄岳林瞇了瞇眼睛,“我們叔侄之間,有什么是必須要私下聊得嗎?”</br> 薄景川漠然地直視著他,“所以你是想在這里聊?”</br> 看著薄景川那張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薄岳林抿了抿唇,心中對薄景川的舉動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br> 如果他今天不答應(yīng)跟他出去,他接下來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br> 至于要做什么,他卻一點都猜不到。</br> 就剛剛聽他說的那些話,他才對這個一直對他都不怎么親近的侄子有了些許了解。</br> 他其實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br> 跟他的父親一樣,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力,可他本身終究還是一只被稱為萬獸之王的雄獅。</br> 他可以忍受他的兵,他的將,甚至無關(guān)緊要的人在他的面前“嬉戲玩耍”,但是卻不能允許任何人涉足他的領(lǐng)地。</br> 觸之必誅。</br> 這個認(rèn)知,讓他幾乎連兩秒鐘的思考都沒有,便率先抬腳朝著病房外走去。</br> 用行動給了答案。</br> 薄景川斂眉,將眸子里的冷冽掩去,然后那雙眉峰之間的戾氣卻是如何都掩飾不了了。</br> 他沉默地轉(zhuǎn)身,帶著一股子冷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