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番外:十六歲之劫2
容毓之所以不同意軒轅昊親自前去淮南,便是因為大祭司的預言。雖說命中注定的事情很難防得住,可力所能及范圍之內,該預防的還是要提前預防。</br> 太子生辰宴之后,容毓命楚南衣每天進宮給太子請脈,若有異常癥狀需及時回報,除此之外,即便南曦當眾宣布太子監(jiān)國攝政,容毓也并沒有把所有政務都推給他,反而減了太子許多事情,讓他除了學習和習武之外,擁有更多休息的時間。</br> 太子東宮加強防備,內殿外殿挑選了兩百名最精悍的御林軍輪流當值,太子身邊除了軒轅展、容臣這幾個身手不錯的伴讀之外,還另外安排了八個頂尖影衛(wèi)暗中保護,幾乎做到了密不透風。</br> 并從三月份開始,嚴禁太子出宮。</br> 軒轅昊明白父王的用心,對此也沒說什么,空暇之余會邀軒轅展或者岑恩與他手談兩局,當做是打發(fā)時間,下棋的地點通常都選在御花園風景優(yōu)美之處,坐在亭廊下賞著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流水潺潺,把下棋當成一個消遣,如此也算是找到了另外一種休息的方式。</br> 御林軍會站在太子所在的亭子外面嚴密戒備。</br> 有時軒轅昊會把伴讀們都召集過來,讓傅丹青給他念奏折,或者幾個伴讀一起切磋一下武藝,反正幾人都有武功,就算真有意外也不用擔心——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種防護之下,根本不可能遇到什么意外。</br> 除非有飛天遁地的刺客從天而降,否則只怕一露面就被扎成了刺猬。</br> 總之時間的分配上,軒轅昊既不會辜負父王一片用心,也沒有真的就此做個懶政的太子。</br> 只是命運這種東西從來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縱然容毓千防萬防,依然防不住意外的到來。</br> 楚南衣每天進宮給太子請脈,能確保太子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異常。太子身邊防護也布置得很周到,確保不會發(fā)生任何不可控的事情。</br> 甚至于連情劫都預想到了,除了太子宮中伺候的宮人之外,容毓吩咐不許任何人把女子往太子跟前帶,只要安然度過十六歲,一切化險為夷,所有的防控才可放松。</br> 即便是在當初跟南曦在大周時,容毓都沒這么小心謹慎過,方方面準備得極為周到,周到得都不像是攝政王做事的風格了。</br> 然而誰也未曾料到,最大的意外既不是來自刺客,也不是來自疾病,甚至連女色也被排除在外。</br> 九月底淮南傳來捷報,平叛順利,所有叛黨已經全部被抓了起來,牽涉其中的逆臣和鄉(xiāng)紳勾結的名冊已經派飛騎提前一步送往帝都,大軍于十月班師回朝。</br> 太子得到這個消息時并無意外,大將軍出馬,區(qū)區(qū)淮南沒有頑抗余地。</br> “信上說二殿下表現(xiàn)得不錯,從頭到尾聽從號令,沒有亂來。”軒轅展看著書信,溫雅一笑,“看來太子的警告還是起作用的。”</br> 軒轅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清冷如畫的眉眼泛著一絲輕松之色。</br> “不管怎么說,這次不大不小也算是立了一次功。”軒轅昊坐在椅子上,眉目清淡不驚,“本宮似乎應該送他個禮物,你覺得送什么好?”</br> “殿下要給獎勵的話,是不是應該一視同仁?”軒轅展笑道,“軒轅暉雖是小叔叔,可年紀小,又是跟容戰(zhàn)一起出去的,要送就得都送。”</br> 軒轅昊嗯了一聲:“我記得去年蜀國送來了幾件值錢的兵器,有一把軒轅弓倒是很適合給容戰(zhàn)。”</br> 軒轅展點頭:“正好容戰(zhàn)現(xiàn)在開始專程練箭,軒轅弓給他正合適,有了這張弓,以后練箭應該更會下功夫。”</br> 至于軒轅暉。</br> “暉兒此前說是想要一支長槍。”軒轅昊道,“年前青國不是送來了一支紅纓銀槍嗎?可以送給暉兒做兵器。”</br> 紅纓槍長一丈三尺七寸,重七十三斤七兩三錢,槍尖和槍桿皆是純鋼打造,鋒銳無比,在天下兵器排行榜中可排行前五。</br> 軒轅展深深看著軒轅昊:“軒轅弓和紅纓槍皆是非凡之物,千金難求的上乘兵器,殿下真是舍得。”</br> 雖是別國上貢,不過這兵器就算是各國皇族也都視若珍寶,輕易不愿意拿出來,若非蜀國和青國想跟東陵交好,只怕這兩樣兵器也到不了東陵。</br> “嗯?”軒轅昊抬眸看他,“這有什么舍不得的?容戰(zhàn)是皇子,暉兒也是皇族子嗣,都是一家人,況且這兩樣兵器他們又不是拿去玩,將來靠著兵器保家衛(wèi)國,也算是物盡其用,總比放在兵器庫里落灰來得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