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攝政王駕到
眾嬪妃很快明白皇后心里的打算,暗道皇后果然是個蠢的。</br> 皇上把她放在后宮之主的位置上,除了是因為要倚仗她的祖父和父親跟攝政王抗衡之外,不知存了幾分卸磨殺驢的心思。</br> 一旦以后攝政王大權(quán)被削,皇上穩(wěn)固了帝位,不知這位皇后還能在后位上坐多久?</br> “入宮為妃?”南曦哂笑,“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女并沒有入宮為妃的想法。”</br> “誰跟你說笑?”白柔柔冷道,“官家女子到了合適年紀必須過了入宮選秀這一關(guān),這是規(guī)矩。皇上選秀時把人刷下去,你才有自由婚配的權(quán)利。”</br> 南曦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既然如此,待我回去跟攝政王商議一下,聽聽他的意見。”</br> “南曦,別總拿攝政王來嚇我!”白柔柔冷怒道,“本宮是按規(guī)矩行事,就算是攝政王也無話可說。”</br> 誰說攝政王無話可說?</br> 皇上若真敢把南姑娘弄進宮,她家王爺絕對拆了皇帝的后宮。</br> 銀月不高興地皺眉,幾次想說話都被南曦制止。</br> 相比起皇后的氣急敗壞,南曦此時氣定神閑的模樣看著真是讓人氣得心肝疼:“既然攝政王無話可說,那我更要請示他一番了,免得攝政王以為是我薄情寡義,攀了皇上的高枝兒又把他給拋棄了。”</br> 皇后深深吸了口氣,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淡淡道:“南姑娘,有些話你聽了可能不高興,但本宮覺得應(yīng)該早些提點你。”</br> “皇后有話,但說無妨。”</br> “攝政王身份尊貴,擁有純正的皇室血統(tǒng),是真正的皇親貴胄。”</br> 南曦點頭:“臣女相信,這天下沒有人會懷疑攝政王的血脈純正尊貴。”</br> “所以,”皇后目光盯著南曦,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且清晰無比,“他以后要娶妻,要納妾,都得是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br> 南曦表情微頓,不由挑眉:“皇后的意思是,臣女不是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br> 皇后提醒她:“你的母親是商戶。”</br> 如果她以為這句話會讓南曦感到難堪或者自慚形穢,那么她顯然錯了。</br> 南曦從不覺得她娘出身商戶就該低人一等,別說如今重活一世,就算是前世她眼瞎喜歡顧青書的時候,也從不覺得出身商戶就該抬不起頭。</br> “沒錯,臣女的母親的確出身商戶。”南曦淡淡一笑,“但我父親卻是個丞相,當(dāng)朝一品,而且這個丞相之位還是我那個出身商戶的母親一路扶持上來,試問哪個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能做到這一點?”</br> 皇后被她堵得臉上掛不住,臉色鐵青:“這么說來,南大人能坐到丞相之位還多虧了南夫人?”</br> 南曦毫不遲疑地點頭:“本來就是多虧了我娘。”</br> 皇后冷笑:“不知道丞相大人聽到這句話會是什么感想。”</br> “就算當(dāng)著父親的面,我還是這般說法。”南曦淡笑,“皇后娘娘召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br> 皇后臉色又陰沉了些。</br> 從南曦進殿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須臾時間,打扮得尊貴雍容的皇后已經(jīng)一再失態(tài),就算如何努力維持沉穩(wěn)也掩不住青白交錯的臉色。</br> 南曦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左右兩邊的嬪妃個個年紀都不大,當(dāng)然,當(dāng)今皇上也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他的妃子自然不可能大到哪里去。</br> 都是官家千金剛?cè)雽m,尚未真正歷練得老成,而且南曦敢保證,就算是眼前這個執(zhí)掌鳳印的皇后娘娘,手上應(yīng)該也還沒有真正沾染什么鮮血。</br> 眼下她們聚在一起也不過是彼此牽制,就連勾心斗角都沒什么城府可言,心思幾乎都擺在了臉上。</br> 然而再過兩年,情況絕對跟今天不一樣。</br> 經(jīng)歷過后宮血雨腥風(fēng)且能在血雨腥風(fēng)中存活下來的人,才算是有心計有手腕。</br> 只是別說后宮里其他女子,就只說此時在座的,兩年之后還能剩下幾個,只怕誰都說不準。</br> “姑娘。”銀月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裙,“我們該回去了,王爺大概在外面等著了。”</br> “放肆!”桃枝冷冷看著銀月,“皇后娘娘和眾位嬪妃娘娘都在,你還有沒有一點規(guī)矩了?”</br> 銀月皺眉:“別這么兇巴巴的,我可不怕你。”</br> “南姑娘囂張,身邊的侍女果然也是狗仗人勢。”旁邊一身水粉色宮裝的女子淡淡說道,“當(dāng)著皇后娘娘的面都敢如此說話,可見平素是個沒規(guī)矩慣了的婢子。按照宮中規(guī)矩,就算當(dāng)場拉出去杖斃了也不為過。”</br> 銀月翻了個白眼,壓根不屑。</br> 嚇唬誰呢。</br> “不過皇后娘娘心善,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把她拉出去四十大板子長長記性,看下次還敢不敢這么沒規(guī)矩。”</br> 皇后神色微變。</br> 把攝政王府的侍女拉出去打板子?</br> 這不是直接在打攝政王的臉?淑妃是故意給她下絆子算計她吧?</br> 白柔柔剛要說話,卻聽白蝶點頭附和道:“淑妃娘娘說得在理,這樣的婢子就該拉出去打一頓重板子,讓她好好長長記性。”</br> 白柔柔臉色一變,冷道:“白蝶,閉嘴!”</br> 銀月嗤笑。</br> “這怕是不成。”南曦淡道,“攝政王府的人,就算只是一個最卑微的下人,也輪不到旁人來處置,所以就不勞煩皇后和各位娘娘了。”</br> 頓了頓,再次欠身:“若沒什么其他的事情,請恕臣女不敬,就此告退。”</br> 淑妃皮笑肉不笑:“南曦,你今日如此目中無人,對皇后娘娘不敬,就不怕惹禍上身?”</br> 南曦淡笑:“我既然敢踏進皇宮,就不擔(dān)心任何問題。”</br> 說罷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br> “南曦對本宮不敬,目無宮規(guī)就是目無君王,本宮今日定要好好正正宮里的規(guī)矩。”白柔柔陰冷說道,“來人,把南曦和她的兩個婢子拿下!”</br> “我看誰敢?”銀月一個箭步護在南曦身側(cè),似是利劍出鞘,眉眼間光芒乍現(xiàn),聲音鋒銳凜峭,“銀霜,誰敢對姑娘動手就劈了他!不怕死的盡管來。”</br> 殿內(nèi)因這句話,頓時劍拔弩張起來。</br> 恰在此時,外面響起一個陰柔高亢的聲音:“皇上駕到!攝政王到——”</br> 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