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揚眉吐氣
說實話,如果軒轅曜是個姑娘,或者謝錦是個姑娘,有個親家對自己兒子這么好,一心一意為他著想,淮南王一定會感動。</br> 可偏偏兩人都是男子……淮南王心情一時復(fù)雜。</br> “錦兒和曜曜都是驕傲有為的男兒,固然他們選擇了這段特殊的感情,可在我看來,他們更多的是惺惺相惜,是彼此成全,而不是許多達(dá)官貴胄愛玩的那些癖好。”謝首輔難得語重心長地跟同輩人如此說話,“我們作為長輩,不管內(nèi)心里愿不愿意,可既然默許了他們的選擇,就不必過分糾結(jié)于其他問題,誰嫁誰娶不過是說笑,誰還真能把誰當(dāng)女孩子看待?”</br> 淮南王沒說話,沉默地飲了口茶。</br> 謝首輔鄭重做出承諾:“王爺放心,我會把曜曜當(dāng)成自己親生的兒子看待,愛護(hù)他如同愛護(hù)錦兒,絕不偏移半分。”</br> 淮南王語氣冷冷:“謝錦的性子完全隨了你這個父親,奸猾得很。”</br> “錦兒心思是多了些,腦子也比較靈活。”謝首輔當(dāng)他是在夸獎謝錦,“這樣的性子才適合朝堂,畢竟整日里跟一群老狐貍們打交道,心思不夠用,什么時候被人害死都不知道,他這樣,以后也能護(hù)著些曜曜。”</br> 淮南王在口舌上肯定不是謝首輔的對手,不過他知道謝首輔這些話說得沒什么問題,不管他內(nèi)心里對這件事持什么態(tài)度,就算是勉強默許,但到底也默許了,以后肯定希望謝錦和軒轅曜兩個年輕人能走得更順更遠(yuǎn)一些,有個人扶持著,的確比獨自一個人強。</br> 淮南王沒什么可說的了,站起身,淡淡道:“本王要進(jìn)宮面圣——”</br> “宮里傳出話來,今晚陛下和攝政王有事在身,誰都不見。”謝首輔道,“王爺就在謝家住上一晚,我已命人備下了薄酒,許久沒見,我們哥倆也好好喝上一杯。”</br> 淮南王狐疑看著他:“宮里什么時候傳出的話?”</br> “王爺別這么不信任我,假傳圣旨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敢做的。”謝首輔嘆了口氣,“是真的,不信出去問問謝錦和曜曜。”</br> 淮南王相信,謝家父子雖人品不太靠譜,但也不至于做渾事,沉吟片刻,緩緩點頭。</br> 謝首輔走出書房,很快吩咐下人去準(zhǔn)備一桌好酒好菜,淮南王其實有自己的王府,但久未入住,早已陌生得很,既然謝首輔熱情招待,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br> 待在錦園靜候消息的軒轅曜得知自己父王留在謝家用午飯,還跟謝首輔一道喝了起來,不由咋舌:“你父親當(dāng)真無愧老狐貍之名。”</br> 居然這么快就把他父王搞定了?</br> “曜曜怎么說話呢?”謝錦掐了掐他的臉,“我父親以后也是你父親,對長輩說話得注意態(tài)度,什么老狐貍老狐貍的,沒禮貌。”</br> 軒轅曜拍掉他的爪子:“別給我轉(zhuǎn)移話題,今晚上是我扳回一城的機會,你要是再敢糊弄我,謝錦,我跟你沒完。”</br> 謝錦逮著他的臉就狠狠地親了一口:“曜曜還真是執(zhí)著,行,今晚就讓你如愿以償。”</br> 軒轅曜挑著眼看他:“不許騙我。”</br> “曜曜這話說的,真?zhèn)倚摹!敝x錦嘆氣,“我就這么沒誠信?”</br> “你有個屁的誠信。”</br> “不許說粗話。”謝錦彈了彈他的腦門,“我們也去吃飯,今晚多吃點,吃飽了有力氣干活。”</br> 軒轅曜臉色一臊,暗罵他的沒臉沒皮。</br> 不過小豹子到底是小豹子,單純天真的時候確實可愛到讓人想可勁欺負(fù),可一旦較起真來,卻也是個絕對不好糊弄的主,謝錦指導(dǎo)有方,這兩天效果看得見,小豹子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精髓,待到吃飽喝足,沐浴之后,軒轅曜終于得償所愿,把謝錦蹂躪了一遍又一遍,徹底揚眉吐氣。</br> 當(dāng)然主要也是謝錦愿意配合,態(tài)度上格外順從,當(dāng)真是說到做到,任由軒轅曜翻來覆去可勁兒地折騰他,只是懂了會了是一回事,當(dāng)真實踐起來時總有些不太如人意,不是有點笨拙就是太過粗魯,導(dǎo)致謝錦這個師父多遭了許多罪,承受些了本不該他承受的苦楚。</br> 整整半夜,因軒轅曜太激動,激動到甚至有些失控,后果就是謝錦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當(dāng)真是慘遭“毒手”,后半夜軒轅曜看著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心生愧疚心疼,抱著謝美人去沐浴更衣,體貼地給他揉揉腰,捏捏腿,可勁地被謝美人使喚,像個二十四孝好夫君。</br> 次日一早兩人去給淮南王請安時,軒轅曜精神煥發(fā),神采飛揚,就算一夜沒怎么睡覺,看起來依然精神奕奕,謝錦就沒那么好過了,走路姿勢極其不自然,甚至有些僵滯,臉色微白,時不時地皺一下眉頭,跟神采飛揚的軒轅曜呈鮮明對比。</br> 淮南王盯著他的臉若有所思,連日來緊鎖的眉心倒是緩緩舒展了開來。</br> 看來他家兒子當(dāng)真是夫君,這么看來,當(dāng)日在淮南時對謝錦動了軍棍好像有些不太好,畢竟人家是“小媳婦兒”,哪有公公打“兒媳婦”的?</br> 淮南王一時心情復(fù)雜。</br> 兩人請了安,淮南王也沒過分為難——便是看在謝錦狀態(tài)如此不佳的份上,他也沒心思為難兩人,況且他還要進(jìn)宮面圣,擺出威嚴(yán)的表情隨意訓(xùn)斥了兩句,就打發(fā)兩人滾了。</br> “不知道昨天晚上謝首輔跟我父王說了什么,父王似乎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事實。”軒轅曜照顧著謝錦,刻意走得慢了些,“阿錦,你覺得呢?”</br> 謝錦瞥了他一眼:“我覺得?”</br> 還用他覺得?</br> 真以為他昨晚大半夜的罪是白受的?</br> “那個……”軒轅曜轉(zhuǎn)頭看了看,目光落在謝錦發(fā)白的臉上,語調(diào)都不由溫柔了些,“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扶著你?”</br> 因為感同身受過,所以軒轅曜明白此時謝錦一定不好受,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怕人看著影響不好,他都想直接把謝錦抱回錦園去。</br> 謝錦嘆了口氣:“是誰造成的?”</br> 軒轅曜沉默片刻,撇了撇嘴:“說的好像我沒疼過一樣。”</br> 謝錦嘴角一抽。</br> “我覺得在上面的感覺真不錯。”軒轅曜撫著下巴,若有所思,“以后都這樣吧,你安心當(dāng)個被寵愛的小嬌妻,我一定好好疼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