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曦兒肚里能撐船
南曦皺眉:“我生不生氣跟他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打他。”</br> “我怕你當著他的面打我,會讓我沒面子。”容毓低聲開口,“攝政王也是要威嚴的。”</br> 南曦嗤笑:“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br> 容毓點頭:“信。”</br> 南曦被他幾句話說的,哪還有半分生氣的樣子?況且她原本就不是生氣,而是心疼他,以及氣他這么久一個字都沒透露,實在讓人沒辦法控制地想揍他一頓。</br> “不管以前怎么樣,疼得厲不厲害,都不該拖著。”南曦眉心皺起,“傷病越拖越厲害,你要是早早就讓楚南衣診治,說不定早好了。”</br> 容毓沉默,一副知錯認錯的態(tài)度。</br> 南曦握著他的手,抬手捏上他結實的手臂:“這里疼嗎?”</br> 容毓想說還好,可對上南曦充滿威脅的眼神,緩緩點頭:“有點疼。”</br> “哪里疼得最厲害?”</br> 容毓伸手指著右邊肩膀靠后的位置:“這里。”</br> 南曦讓他轉過身去,抬手捏住他說的那個位置,使力按摩了一陣:“這樣按幾下,會不會舒服一些?”</br> 容毓嗯了一聲:“有點效果。”</br> “因為我沒練武,手勁不大,不然效果應該會好一點。”南曦沉吟,“這樣吧,以后讓青陽每天給你按按,配合楚南衣施針,再服他開的藥,我就不信治不了這頑疾。”</br> 容毓聽她語氣,小聲道:“聽起來就像不信治不了我一樣。”</br> “嗯?”南曦抬眸,“你還有理了?”</br> 容毓搖頭:“曦兒息怒,其實疼的感覺并不是特別難以忍受,我是怕萬一癥狀加重出現(xiàn)別的情況,到時候陪不了你到老,不然這點疼痛我根本不放在心上。”</br> 南曦道:“繼續(xù)說。”</br> 容毓轉過身,伸手把她圈在懷里:“有孕的人不能生氣,得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對我們的女兒才好。”</br> 南曦嗯了一聲:“還有嗎?”</br> 容毓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曦兒肚里能撐船。”</br> “撐不了船。”</br> 容毓低聲笑著:“那我給曦兒跪一個?”</br> 南曦瞬間不說話了,靜了一瞬,聲音淡淡:“你就以為我不忍心治你。”</br> “曦兒息怒,是我不好。”容毓道,“以前常年帶兵,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總以為自己年輕,體力強悍,所以才沒放在心上。戰(zhàn)場上受傷是家常便飯,打仗時若遇寒冬臘月難免就要著些涼,將士們都在冰天雪地里訓練,我這個王爺難不成還躲在大帳里睡覺?”</br> 南曦沒說話。</br> 帶兵打仗的將軍不會躲在大帳里睡覺,但她知道容毓當年那么拼死拼活是為了什么,雖說苛責也是因為心疼,可此時也實在不忍心再多責備于他。</br> 好在總歸沒什么大礙,以后慢慢調養(yǎng)著就是。</br> 南曦心里已經(jīng)計劃著好幾種調養(yǎng)的方案,語氣淡淡:“以后你多休息,安心做個被寵的小嬌夫,政務上還是我這個女皇陛下多操勞些吧。”</br> 容毓低眸看她:“曦兒這是要收回我的大權?”</br> “沒錯。”南曦點頭,“讓你做個有名無實的攝政王,一步步削弱你的勢力,等你成為一個只能靠著美貌被嬌寵的美人,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搜羅天下美男,再也不怕任何人反對。”</br> “陛下可真是狠心。”容毓似假似真地控訴,“果然帝王薄情,這話一點也不假。”</br> 南曦撫著他的臉:“誰讓你不知道愛惜自己?你若能長命百歲,我即便有多少主意也打不成,不是嗎?”</br> 長命百歲?</br> 容毓沉默片刻,突發(fā)奇想:“世間若是有種異術能讓時間定格,或者讓我們永遠長生不老就好了。”</br> 南曦詭異地靜默下來,看著他的眼神格外古怪。</br> 這是她那圣明無雙的攝政王?</br> “容毓。”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大白天的做什么夢呢?”</br> 容毓捉著她的手,順勢親了親:“曦兒不生氣了?”</br> “沒什么好生氣的。”南曦聲音放柔了些,“不過僅此一次,以后身體若再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跟我說,諱疾忌醫(yī)要不得。”</br> 容毓點頭。</br> 他不是諱疾忌醫(yī),只是沒怎么放在心上,若早知道這個癥狀會逐漸變得嚴重,早就讓楚南衣開些藥服下了。</br> 于是南曦這才讓人去把楚南衣召來,楚南衣大概是料到會被召見,根本沒走遠,正獨自一人在宮門口徘徊呢,聽到女皇陛下派人來傳,立即轉身去了大正宮。</br> 他就知道,主上雖然看著冷硬無情,實則一到陛下面前就慫,</br> 寒邪之癥若是無傷大雅,容毓應該不會讓南曦知道,因為沒必要引起無謂的擔心;此癥若致命,容毓同樣不會告訴女皇陛下,因為不忍心讓她跟著擔驚受怕。</br> 偏偏這個癥狀是可以調理的,且不能拖延,越拖越嚴重,他家主上還等著跟女皇白頭偕老呢,怎么可能一點都不上心?既然要調理,又注定瞞不過,自然得早點告訴給女皇陛下。</br> 畢竟坦白從寬嘛。</br> 到了大正宮外,銀月幾人已經(jīng)被叫了進來,宮女們正在準備晚膳,楚南衣正要讓人通報一聲,卻見清靈殿內走了出來,低聲開口:“陛下讓你進去。”</br> 楚南衣頷首,經(jīng)過她跟前時腳步微頓,伸手撩過她鬢角的發(fā)絲,隨即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才抬腳進殿。</br> 清靈左右看了看,悄悄紅了臉,總覺得楚南衣方才的舉動不太妥,這可是在大正宮,女皇陛下和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能隨便動手動腳?</br> 雖然他的動作那么溫柔,可還是不妥。</br> 清靈轉身入殿時,決定尋個機會跟他說一下,讓他以后盡量注意分寸。</br> “臣參見女皇陛下,參見主上。”楚南衣進殿行禮,恭敬地請安,“陛下圣安,主上安。”</br> “平身。”南曦端坐在椅子,表情沉靜,儀態(tài)端莊充滿著女帝威壓,“攝政王的身體狀況如何?需不需要召集太醫(yī)診脈看看?”</br> 楚南衣站起身,目光微抬,看見容毓坐在一旁喝茶,神色從容不驚,一副淡定模樣。</br> 顯然已經(jīng)把女皇陛下哄好了。</br> 于是楚南衣垂眸道:“若陛下相信臣,便無需召集太醫(yī)診脈,他們的醫(yī)術未必比臣精湛多少,況且人多嘴雜,怕是會引起朝堂上大臣們臆測紛紛。”</br> 攝政王掌大權,剛在不久前才把朝堂整頓得清明了些,其中無法避免地動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若是這個時候攝政王有疾的消息傳出去,只怕會引起一番動蕩不安。</br> --</br> 作者有話說:</br> 該寫的都會寫,明天的劇情應該就會出現(xiàn)曜曜和謝錦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