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打造王者之軍
謝錦帶著兩個少年進宮時,容毓已經(jīng)把今天的折子處理完,正跟軒轅曜討論軍務兵馬之事。</br> “過完年開春,凌帆就會返回大周,他此番帶來的五千玄甲軍留下,加入你的五千黑耀軍,重組之后由你全權負責統(tǒng)領操練。”容毓坐在案前,垂眸看著案上展開的一副輿圖,“這一萬精銳雖戰(zhàn)斗力比尋常兵馬強悍,卻還不夠強,本王給你兩年時間,兵、器、騎、射,需無一不精,本王要他們真正做到一當十,十當百,做王者之軍。”</br> 軒轅曜靜了片刻,默默看了他家主上一眼:“兩年?”</br> “怎么?”容毓抬眸,嗓音淡漠,“嫌多?”</br> 軒轅曜眉頭擰了擰:“時間上倒真不嫌多,只是主上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玄甲軍和黑曜軍實力都很強,可玄甲軍的實力一直都壓在黑曜軍之上,就如同主上一直把我壓得死死的……”</br> 說到這個,他實在很想抹一把辛酸淚,為自己那幾年悲催的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人生經(jīng)歷。可有一說一,容毓的實力確實比他強太多,雖然他一直懷疑容毓是不是偷吃過傳說中的靈丹妙藥,打通了所謂的任督二脈,否則為何年紀輕輕就強悍得讓人覺得他不是人?</br> 但他用了整整五年時間認清了事實,也認了命。</br> 玄甲軍在容毓手里帶了那么多年,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是天下公認的無人能敵,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把他們的作戰(zhàn)能力再往上提提。</br> 一當十,十當百。</br> 聽著簡單,可這句話從容毓嘴里說出來,卻絕不是一句簡單的形容,而是要求每個人必須做到十項全能,單兵作戰(zhàn),個人實力要強,刀劍、長槍、騎射,都得是精中之精,強中之強。</br> 排兵布陣更不用說。</br> 戰(zhàn)場上不但要求主將指揮調(diào)度,兵法謀略過人,將士需絕對服從軍令,驍勇彪悍,更得配合無間,養(yǎng)成跟同袍之間的默契。</br> 雖僅有一萬精兵,卻比十萬兵馬的訓練要求更高,難度更大。</br> 軒轅曜的信心早就在十三歲那年被容毓打擊得支離破碎,雖然那五年里他跟著容毓也學到很多東西,因此并不覺得自己多無能,卻還沒自負到認為自己能做到容毓的標準——那是地獄級別的難度。</br> 正因為太了解他,所以更清楚自己幾乎不可能做到他的要求。</br> 況且黑曜軍跟玄甲軍的磨合也需要時間。</br> 殿內(nèi)沉寂片刻。</br> 容毓修削的指尖輕叩著紫檀木書案,聲音淡得聽不出什么情緒:“所以你是覺得自己做不到?”</br> 軒轅曜頭皮一麻,渾身血液立時有種停止流動的凝滯感。</br>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遲疑片刻,不想承認自己無能,“可確實有點難度。”</br> 容毓于是沒再說話。</br> 殿內(nèi)的空氣好像就這么一點點凝結了下來,一時靜得落針可聞。</br> 軒轅曜臉色忍不住就有些發(fā)白,他懼怕容毓,是根深蒂固的那種怕,平日里沒什么錯處的時候還好,一旦心理上處于弱勢,那種畏懼伴隨著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便讓他有些承受不住。</br>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些,他幾乎忍不住要跪下來請罪,卻聽容毓淡道:“若是本王給你列出訓練計劃,你是否能做到?”</br> 什么?</br> 軒轅曜驀然抬頭:“主上?”</br> “本王給你列出每日的訓練計劃,并把玄甲軍整頓訓練的權力完全交到你的手上。”容毓抬眸,眼神平靜地看著他,“你可以依著本王制定的計劃和方式進行訓練,也可以依著你自己的想法安排。本王不干涉,只看結果。”</br> 軒轅曜精神一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容毓,眼神里流露出明顯的震動和驚詫光芒:“既然這樣,主上為何不自己——”</br> “本王沒空。”</br> 軒轅曜啞然。</br> 好吧,他理解主上以后政務繁忙,稍有空閑肯定都是用來跟陛下培養(yǎng)感情,舍不得離開陛下身邊,要跟陛下你儂我儂,情意綿綿,像是分不開的連體嬰似的,可……可這也不是他把兵權完全下放的理由吧。</br> 每個領兵作戰(zhàn)的武將都有自己不同的兵馬訓練方式,這也是戰(zhàn)場上將領與將領之間的差距和成敗關鍵,算是自己最大的底牌。</br> 尤其這一萬王者之軍。</br> 既然容毓都說了是王者之軍,那么可以想見,容毓已打算用心打造這支王師精銳,以后不管是時間和精力的投入上,還是兵馬甲器的裝備上,都將是獨一無二的優(yōu)待。</br> 裝備精良,訓練嚴苛,用心打造,假以時日必定會比大周那支玄甲軍擁有更強悍的戰(zhàn)斗力。</br> 可這樣一支精銳鐵騎,若由軒轅曜一手訓練,幾乎相當于這支軍隊的歸屬權是完全屬于軒轅曜所有,訓練與作戰(zhàn)過程中,主將與同袍之間將會因認可敬畏而生出特殊的情感,其他任何主將想要接手過來,都將難如登天。</br> 軒轅曜不相信容毓會不清楚這一點,可他還是這么決定了。</br> 是因為信任么?</br> 軒轅曜抿了抿唇,心頭的震動一重蓋過一重,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這陣無法言喻的情愫,就聽容毓那冷得幾乎蝕骨聲音再度響起:“若還是不行,本王估摸著你大概是該回爐重造了。”</br> 軒轅曜一個激靈,頓時什么感動都沒了,連忙道:“能做到。主上放心,我一定行。”</br> 他敢說不行么?</br> 別說有容毓制定的計劃和方法,就算只是口頭上點撥一二,對他來說也能起到莫大的幫助。</br> 他本就不是無能,只是強兵更需要強將。</br> 他沒信心的原因不在于懷疑自己的能力,而是擔心最終的成果達不到容毓的要求,所以才不敢抱以絕對的信心。</br> 容毓都愿意幫他到這個份上,他要還敢說不行,只怕主上真能讓他把當年所經(jīng)受過的地獄訓練再重新來過一遍。</br> “啟稟攝政王。”恰在此時,侍衛(wèi)恭敬稟報的聲音在殿門處響起,“謝公子帶著靖王府和魏王府的兩位公子求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