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氣場強大
“什么旨意?”</br> “臣跟紅衣多年感情,不希望有旁人來破壞。”軒轅祈道,“雖然我們都有處理麻煩的能力,可人生短短數(shù)十年,若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找茬,總歸會人心情不太愉快。”</br> 南曦眉梢微挑,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看向銀月:“把攝政王準備給他們的成親賀禮拿過來。”</br> 銀月應了聲是,轉身去取了個長條形錦盒過來。</br> 南曦示意她把錦盒給楚紅衣。</br> 楚紅衣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盒子里靜靜蜷擺著一根質量上好一看就堅韌有力的黝黑長鞭。</br> “容毓說這鞭子不錯,用來防身最佳。”南曦淡淡一笑,“古來都有‘尚方寶劍’一說,朕今日就賞賜楚將軍一根代表身份的‘尚方寶鞭’好了,可以打奸臣,打小人,擁有先斬后奏之權。”</br> 軒轅祈心頭微詫,忍不住看了楚紅衣一眼,隨即躬身道:“尚方寶劍也是賞賜給有功之臣,陛下——”</br> “楚將軍對于朕這個新女皇來說,也算得上是個有功之臣,畢竟以后用得上楚將軍的地方多得是。”南曦淡笑,眉眼沉靜平和,“但是有個條件,一切可以隨心所欲的前提是忠君。表兄出身皇族,該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一旦來日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今日之榮耀就是來日之殺器,帝王翻臉無情的后果,這天下幾乎無人能承受。”</br> 軒轅祈心頭微凜。</br> “縱然朕心慈手軟,可容毓卻不會饒恕任何一個辜負朕的人。”南曦語氣淡淡,“就如同表兄不會饒恕任何一個會傷害楚將軍的人一樣,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而偏偏容毓手里掌握著絕對的權力與實力,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除掉的家族,輕而易舉就能辦到。”</br> 南曦不想去玩什么帝王心術,她也沒興趣讓人猜測她的心思。</br> 對于值得信任的人,有些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說,反而對雙方都有好處。</br> 這天下多少人都想隨心所欲地活著,可世間真正能做到隨心所欲的人寥寥無幾,得到一些什么,就注定得放棄一些什么。</br> 帝王也得受到束縛,何況是其他人?</br> 作為靖王府嫡子,軒轅祈因為在大周就被南曦所認識,接觸之后對他印象極好,而他的專情與男兒風度在女子心中更能加分不少,南曦雖是女皇,可作為一個姑娘,因為自己感情上如意,自然對專情的男子更多敬重。</br> 所以無形中軒轅祈比其他親王家中公子就多了一些偏愛。</br> 楚紅衣巾幗英雄,鎮(zhèn)國將軍,南曦原就對她佩服有加,再加上她光明磊落直來直往的性情,自然深得南曦喜歡。</br> 這夫妻二人在帝王面前擁有其他大臣和帝都許多貴公子所沒有的優(yōu)勢,以后榮耀顯貴必不會少,這幾乎是南曦不管承諾與否都能預料得到的結果。</br> 然而自古以來,帝王的榮寵通常都伴隨著風險。</br> 不是帝王擅猜忌,生了忌憚之心,就是權臣野心膨脹,忘了初衷。</br> 此時此刻提前把話放在明面上說,既是提醒,也是承諾,只要臣子忠心,圣明君王必不先負于任何人,可臣子一旦生了異心,那么今日之榮寵就是來日懸在頭頂?shù)牡秳Α?lt;/br> 刀劍落下的時候,一切都遲了。</br> 軒轅祈出身皇族,見慣君王的寬容與無情,體會過皇族的利益之爭,他早早去了大周,流連過戲樓,也體會過底層子民為了生計而奔波隱忍的勞苦,清楚權貴與卑微庶民的差距。</br> 所以對南曦今日這番話的提醒,更能通透地了悟。</br> 抬手撩袍,他鄭重地跪下謝恩:“臣——”</br> “行了。”南曦擺擺手,“我不愛煽情這套,你們若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早些回去吧。成親日子定下來跟我說一聲,我還有另外的賀禮相送。”</br> 軒轅祈滿腔忠君之言無法訴說,著實沉默了好一會兒,暗道方才還一派女皇威儀,句句正中要害,這會兒又恢復了小女子的性情,連“朕”都不用了,直接接地氣地說“我”,讓人一時不知該繼續(xù)慷慨激昂地表忠心,還是松口氣笑著說聲謝謝。</br> 軒轅祈心里清楚,南曦那番話說得的確一針見血,自古以來帝王的榮寵就伴隨著風險,可不管多少人明白這個道理,卻沒有哪位君王會當著臣子的面如此提醒。</br> 南曦這個女皇的確是寬容溫柔,可容毓卻是個任何人都不敢抱以輕視態(tài)度的煞神,這個煞神名號是公認的,即便他這段時間在東陵表現(xiàn)出以往所不常有的平和,以及他現(xiàn)在受了傷正在靜養(yǎng)。</br> 也改變不了他骨子里的強悍與冷血。</br> 誰若是忽略了女皇陛下身邊這個冷酷無情攝政王所具備的冷硬心腸與狠戾手腕,那無疑是自尋死路。</br> 至少親眼見識過容毓面不改色廢帝的軒轅祈,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br> 兩人離開之后,南曦起身進了內殿。</br> 容毓并沒有趴床上,而是坐在靠窗前的榻上,目光落在窗外,楚南衣站在他身后給他處理著身上的傷,方才南曦和軒轅祈在外面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當南曦說到那句“想要除掉的家族”時,手就這么一抖,頓時覺得容毓跟南曦果然天生一對。</br> 輕飄飄說出威脅人的話,就像容毓云淡風輕取人性命時一樣,雖氣勢不同,氣場卻一樣強大。</br> 換好了藥,楚南衣在一旁的水盆里凈了手,擦干,才拿過容毓的袍子披在他身上,“主上體質比臣預期的還要好上一些,沒有發(fā)熱是好事,晚上臣再過來給主上換藥。”</br> 說著朝南曦行禮:“臣告退。”</br> 南曦嗯了一聲:“辛苦了。”</br> 楚南衣道了聲不敢,然后遲疑地說道:“臣昨晚已經告知過清靈,湯藥里的黃連換成加倍的竹葉,也可以達到去內火的效果,陛下若是擔心——”</br> 容毓轉頭,沒什么情緒地瞥他一眼:“你可以跪安了。”</br> 楚南衣頓時靜默,然后恭敬地行禮告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