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態(tài)度很堅定
“澤元女帝和靜華女帝在位時的功績都不小,兩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靜華女帝曾深愛過一個人,而澤元女帝在感情上沒什么可讓人評價的。”</br> 三宮六院是帝王常態(tài),因此澤元女帝的情況放在帝王之中太過尋常,她不曾真正愛過一個人,所以不管后宮有多少人,都不足以在史書上浪費太多筆墨。</br> 而南曦想了解靜華女帝,顯然是想了解她的感情經(jīng)歷。</br> 南曦緩緩點頭:“靜華女帝只活到了三十歲?”</br> “嗯,她算是一個奇女子。”軒轅惜道,“親手培養(yǎng)造就了一代權臣,卻也因為這個權臣而英華早逝,差點毀了江山。”</br> “靜華女帝登基時已經(jīng)十六歲,應該不需要攝政王了吧,為什么身邊的那個人會被封為攝政王?”</br> 軒轅惜看了她一眼:“你對靜華女帝倒是挺了解。”</br> 南曦道:“了解得不多,就是聽容毓提了幾句。”</br> 軒轅惜想了想:“其實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史書上并沒有詳細記載,只知道靜華女帝跟攝政王確實相愛過,或許女帝愛得更深一些。更多的說法是,攝政王野心勃勃,想要取帝位而代之,那個時候他權傾朝野,幾乎把持了整個朝堂大權,最后被女帝忍痛賜死,才還江山社稷一片安寧。”</br> 頓了頓,“而失去了這個最愛的男子之后,靜華女帝精神上也是大受打擊,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駕崩了。”</br> 南曦蹙眉:“攝政王權傾朝野,野心勃勃?”</br> “史書上是這么記載的。”軒轅惜道,“很多大臣也堅信這一點。”</br> “可東陵有祭司殿在,不是說沒人敢謀反嗎?”</br> “把持朝綱,權傾天下,謀不謀反還有什么區(qū)別嗎?”軒轅惜淡笑,“他利用靜華女帝對他的喜歡而一步步收攏勢力,架空女皇的權力,就算不謀反,朝政大權實際上也是掌握在這位攝政王的手里。”</br> 南曦緩緩搖頭:“這應該不是事實。”</br> “是不是事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后世的皇族子嗣引以為戒,不會眼睜睜看著靜華女帝的事情再度發(fā)生。”軒轅惜淡淡道,“所以曦兒,你這番回到東陵,只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 南曦沉默須臾,“娘覺得攝政王真的是野心大過感情?”</br> 軒轅惜訝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會如此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沉吟片刻:“東陵皇宮藏書閣里有一本靜華女帝的手札,已經(jīng)被珍藏了好些年,你若真的想了解內(nèi)情,也許可以找來看看。”</br> 南曦沒說話,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夢中的畫面。</br> 那個因長公主一句話而驚喜的男子,少年時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長公主登基之后暫時不選皇夫,那樣一個眼里心里只有長公主的少年,成年之后會因為權勢利益而變心嗎?</br> 容毓說,那人殺了女皇陛下所有的皇夫——這樣的行為可以理解為爭風吃醋,然而看在文武大臣們的眼里卻是禍亂朝綱,專權跋扈,不可原諒。</br> 雖說一生功績?nèi)斡珊笕嗽u說,可有些事情個人主觀理解不一樣,載入史冊的說法定然也有所差別。</br>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br> 不會有任何人會比局中兩人更了解事實真相。</br> 南曦沉默片刻,淡淡道:“我的態(tài)度始終很堅定,這一生我嫁給了容毓,就只會有他一個夫君。”</br> 誰也別想左右她的姻緣。</br> 軒轅惜淡笑:“容毓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跟其他男子有什么名分。”</br> 南曦沒說話,卻終于明白了容毓為什么會發(fā)展那么大的勢力。</br> 手握大周四十萬兵馬還不夠,掌管九霄閣龐大的勢力才是真正的底氣,也許他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有強硬的理由阻止她選皇夫的決定?</br> 南曦這般想著,眸心泛起幾許漣漪,心頭不知是何滋味。</br> “既然今天不趕路,娘就趁著這個機會再好好休息一天。”南曦喝完手里的茶,擱下茶盞,“若是想進城逛逛,就讓銀月、銀霜陪你去。”</br> “這是迫不及待要去找你的郎君?”軒轅惜失笑著搖頭,眼睛里透著些許了然,并主動站起身準備離開,“看樣子是想通了一些事,想去找容毓說清楚……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突然間對靜華女帝和攝政王之間的感情生了興趣,是擔心自己和容毓步他們的后塵?”</br> 南曦搖頭:“不是。”</br> 軒轅惜看出她不愿多說,不由笑道:“女大不由娘,我就不多問了。”</br> 外面朝陽已經(jīng)升起,明媚的天氣比昨天暖和了許多,陽光燦爛讓人情緒舒展,有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明媚舒朗。</br> 軒轅惜離開之后,南曦吩咐銀月準備早膳,要豐盛一點,之后她就走了出去,打聽到容毓的去處,腳下一轉,舉步往后花園而去。</br> 遠遠看到昨日他們所在的暖亭中站著一個男子。</br> 不同于昨日的封閉,今日暖亭中的竹簾是全部打開的,由侍女用細繩固定了起來。</br> 獨自站在暖亭中看向無邊天際的男子,負手而立的身姿頎長瘦削,峭拔靜默中讓人感受到一種揮之不去的孤獨和寂寥,無端的讓人心疼。</br> 南曦心尖上泛起細密的疼,她輕輕嘆了口氣,沿著花園小徑走過去,修為高深感官敏銳的容毓,今日卻直到南曦進了暖亭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像是在魂游天外。</br> 南曦靜靜在暖亭里站了片刻,見他確實沒有反應,不由有些無奈地緩步上前,走到他身后,輕輕伸手環(huán)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脊背:“容毓。”</br> 容毓瞬間回神,靜默一瞬,轉過身把她輕擁入懷。</br> “容毓。”南曦低聲開口,“容懷瑾是被靜華女帝賜死的嗎?”</br> 容毓抿唇,聲音低沉:“不是。”</br> “容懷瑾有稱帝的野心嗎?”</br> “沒有。”</br> “那他……”南曦抬眸,眼底情深如海,“算計過靜華女帝嗎?”</br> 容毓沉默,矜貴俊美的臉像是冰雕一般僵滯,良久才道:“算計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