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今晚從了我,以后橫著走
關(guān)上書房的暗門,紀錦之轉(zhuǎn)身走了回去,葉傾城和云亭走出書房,回到青云殿,侍女給兩人沏了茶,很快福身退了出去。</br> “大人的仇恨不用灌輸給孩子,我覺得讓睿兒健康長大比較好。”葉傾城坐在屏風(fēng)前矮榻上,手執(zhí)茶盞,語氣淡淡,“雖然心里應(yīng)該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孩子跟大人不同,只要給他一個正常健康的環(huán)境,仇恨和痛苦會隨著時間消淡,不會在心底生根發(fā)芽。”</br> 云亭坐在她對面,沉默片刻:“錦之在朝為官?”</br> “嗯。”葉傾城點頭,“目前在吏部歷練,官職不大,不出風(fēng)頭。”</br> 紀家兩兄弟在朝上的職務(wù)一文一武,實際上卻都是文武雙全,尤其紀家長子紀霆霄沉穩(wěn)疏離,性子嚴謹自律到近乎完美——他的嚴謹自律不僅僅體現(xiàn)在自己的言行作風(fēng)上,對弟弟的要求也一樣。</br> 但凡紀錦之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通常一頓家法是免不了的,所以他才讓葉傾城和云亭好好考慮,若睿兒真成了他嫡親的學(xué)生,以后不但學(xué)識和武學(xué)上要吃苦,平日里禮儀和行事作風(fēng)都會受到嚴苛的訓(xùn)導(dǎo)約束。</br> 好在云亭和葉傾城都了解他的脾氣,知道睿兒拜在他門下意味著什么,吃不了的苦,遭不了的罪,但他教出來的孩子絕對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br> 并且紀霆霄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他的人不管犯下多大的錯,惹下多大的事,通常都只有自己能教訓(xùn),其他人休想動上分毫。</br> 睿兒留在他手里,云亭和葉傾城都放心。</br> “金麟衛(wèi)雖然沒御林軍人數(shù)多,跟御林軍職責(zé)也不同,但實力強過御林軍十倍。”葉傾城道,“紀霆霄掌金麟衛(wèi),暫時不用摻和進來,等到必要的時候金麟衛(wèi)可以起到關(guān)鍵的作用。”</br> 云亭蹙眉:“他幫我照顧睿兒,我已經(jīng)十分感謝,報仇之事不想把紀家牽扯進來。”</br> “你想什么呢?”葉傾城睨了他一眼,唇角浮現(xiàn)寒涼的笑意,“報仇是大,但你以為現(xiàn)在重要的只是報仇嗎?”</br> 云亭沒說話。</br> “皇族動蕩,誰都無法避免蹚渾水。”葉傾城啜了口茶,語氣不咸不淡,“你的仇人是葉氏皇族,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某個世家,皇族出了事,關(guān)乎的是天下蒼生,是蜀國社稷,滿朝文武沒有人能置身事外。”</br> 云亭沉默片刻,眉眼浮現(xiàn)深思:“改朝換代?”</br> 葉傾城挑眉:“你不是這樣打算的?”</br> “不是。”云亭搖頭,“我覺得你可以做女皇。”</br> 葉傾城愕然:“你從哪里看得出來我對帝位感興趣?”</br> “攝政王妃都可以去東陵做女皇,我覺得你也可以。”云亭抿了抿唇,聲音里明顯多了幾分躍躍欲試,“你覺得呢?”</br> “你想做皇夫?”</br> 皇夫?</br> 云亭一怔,下意識地搖頭:“沒這個想法。”</br> 葉傾城瞇眼:“沒這個想法?”</br> 云亭有些不解。</br> “過來。”葉傾城放下茶盞,朝他勾了勾手指,唇角的笑意看著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br> 云亭頓了片刻,才擱下茶盞起身走到她跟前。</br> 葉傾城此時的姿勢跟表情看起來的確像個女王,做了個手勢,云亭乖乖在她跟前半蹲下來,唇角帶著幾分笑意,平視著她雙眸:“怎么了?”</br> “想讓我做女皇,你卻不愿意做皇夫?”葉傾城唇角揚起寒涼弧度,“那你是覺得誰更適合做皇夫?”</br> 云亭一懵,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問題出在哪里,頓時懊惱自己的愚蠢。</br>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伸手握著葉傾城的手,趕緊開口補救,“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報了仇之后跟你一起浪跡天涯,可蜀國皇室該死,百姓卻是無辜,所以……”</br> “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你又改變主意想讓我做女皇,卻唯獨沒想過誰來做皇夫?”</br> 云亭乖乖點頭,無比順服的姿態(tài):“不過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做女皇也沒什么好。”</br> “有什么不好?”</br> 云亭嘆了口氣,起身把她抱了起來,自己坐在矮榻上,然后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里:“我不喜歡你身邊圍著太多的男人,就算是大臣也會讓我嫉妒,舍不得讓你每日面對枯燥繁雜的政務(wù),更不想讓你時刻處在一堆陰謀詭計之中……”</br> 頓了頓,他做了總結(jié):“做女皇太累,所以還是算了吧,你當我沒說過。”</br> 葉傾城勾著他的脖子,目光斜睨:“難得聽你說句動聽的話。”</br> “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后可以常說。”云亭親了親她的臉,聲音溫軟,“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br> 葉傾城唇角笑意愉悅了些:“這才乖。”</br> 云亭面上也染了幾分笑意,“我這兩天情緒狀態(tài)不太好,謝謝你包容我。”</br> “別總是用干巴巴的‘謝謝’就打發(fā)了我。”葉傾城挑起他的下巴,像是登徒子調(diào)戲黃花大閨女似的,“真要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吧。”</br> 云亭唇角笑意加深:“求之不得。”</br>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葉傾城道,“留在本宮殿里侍寢。”</br> 侍寢?</br> 云亭笑容凝住,隨即不確定地看著她:“你說真的?”</br> 葉傾城道:“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br> 云亭遲疑片刻:“可我還沒怎么準備好。”別誤會,他說的是還沒有心理準備。</br> “你要準備什么?”葉傾城皺眉,眼神有些古怪,“不就是沐浴更衣,然后翻云覆雨?你是想讓本宮找個嬤嬤來教你,還是給你兩本春宮手冊觀摩一番?”</br> 云亭俊顏微紅:“……”教引嬤嬤?春宮手冊?</br>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她可以把這種話說得如此淡定?</br> 葉傾城起身往內(nèi)殿走去:“是個男人就別磨磨唧唧,跟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今晚從了我,以后在帝都橫著走。”</br> 云亭坐在矮榻上,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br> 他記得三年前的葉傾城并沒有如此彪悍,難不成真是他太扭捏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