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家有悍妻
楚紅衣沒阻止,只是抬起頭,不發(fā)一語地看著眼前姿容柔美的公子。</br> 浮塵公子眉目含笑,嗓音溫柔綿軟:“娘子在看什么?”</br> “你這張臉生得如此禍水,是怎么控制住自己沒出去招蜂引蝶的?”</br> 浮塵微愕,隨即啞然失笑:“家有悍妻,為夫哪敢招蜂引蝶?”</br> 悍妻?</br> 楚紅衣擰眉沉默,沒反駁。</br> 的確挺悍的。</br> 浮塵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從側(cè)面環(huán)著她的細(xì)腰,將頭埋在她肩側(cè),嗅著她身上干凈的氣息:“奴家自幼淪落風(fēng)塵,身份卑賤,也就仗著這點身段和姿色能在清音樓里站住腳,并僥幸掙了個臺柱子的地位,然而說到底不過是個戲子,就算得了客人捧場,依然擺脫不了人下人的身份,也就將軍還把我當(dāng)成個人來看……”</br> 楚紅衣語氣微妙:“身份卑賤?人下人?”</br> 浮塵語氣淡定:“嗯,戲子不都如此嗎?”</br> “這算是苦肉計?”</br> “不是,是戲癮發(fā)作。”浮塵失笑,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娘子有沒有想我?”</br> “我沒打算跟你興師問罪,剛才是故意嚇唬你的。”楚紅衣語氣淡淡,“別擔(dān)心,我不會打你。”</br> 浮塵靜了一瞬,忍不住笑出了聲,襯得眉梢眼角光華瀲滟,眉目皆是風(fēng)情:“娘子真是可愛。”</br> 可愛?</br> 楚紅衣皺眉,權(quán)當(dāng)這是夸獎。</br> 喝了盞茶,她道:“公主什么時候回東陵?”</br> “大概還得等上幾天。”</br> 浮塵倒是不著急,反正南曦生辰之前肯定要回去,容毓已經(jīng)同意,南曦那邊也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是早幾天或晚幾天的區(qū)別而已。</br> 他現(xiàn)在想的是自己跟楚紅衣的事情。</br> “為夫年紀(jì)也不小了,這次回去東陵就把婚事辦了吧。”浮塵溫聲說著,笑意已染上唇角,“早點成了親,娘子才不用擔(dān)心我在外面招蜂引蝶。”</br> 招蜂引蝶?</br> 楚紅衣偏頭,沒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你敢嗎?”</br> 不怕腿被打斷。</br> “不敢。”浮塵從善如流地認(rèn)慫,“為夫身心都屬于娘子一人,其他任何人覬覦不得。”</br> 楚紅衣沉默片刻:“成親之事還有些阻礙。”</br> 阻礙?</br> 浮塵神色微凝:“什么阻礙?”</br> 楚紅衣道:“你的母妃并不想讓我嫁給你。”</br> 浮塵眼角笑意微冷。</br> 他沒有開口問為什么,因為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br> 溫潤的眼角染上些許冷峭氣息,聲音里也似浸潤了寒霜,然而他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她只怕做不了我的主。”</br> 身為皇族王妃,對自己兒子的婚事定然是要親手操辦的,并精挑細(xì)選,選一個配得上她兒子身份的。</br> 浮塵的父親靖王是東陵排行第四的皇子,如今已年過不惑,母親靖王妃則是個強勢的女子,出身名門,掌王府中饋大權(quán),主母身份無可撼動。</br> 浮塵是靖王妃唯一嫡子,雖府中還有一位庶弟,但王府以后繼承人肯定是浮塵,靖王妃倒不是覺得楚紅衣的身份配不上,而是認(rèn)為楚紅衣太強悍,這性子一定不服管教,她想要找一個知書達(dá)理、謙恭賢良的兒媳婦。</br> 浮塵甚至知道她中意的是誰,然而這些都跟他無關(guān)。</br> “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浮塵淡道,“這世上沒有人能干涉我要娶的妻子是誰。”</br> 楚紅衣沒說話,心里卻也是如此想法。</br> 旁人的阻礙于她而言什么也不是,她之所以說出來,不過是讓他知道有這么個事而已。</br> 不管是浮塵還是楚紅衣,都從來不會把旁人的同意與否放在心上,這世上除了他們彼此,沒有做得了他們的主。</br> “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說完了,娘子是不是該驗身了?”浮塵環(huán)著她的身子,清冽干凈的氣息噴灑在她白嫩的頸側(cè),揚唇淺笑間眉梢風(fēng)情萬種,“為夫準(zhǔn)備好了,隨時恭迎娘子蹂躪。”</br> 楚紅衣微微偏頭,沉默地看著他。</br> 浮塵親著她的耳垂:“要不我們生米煮成熟飯,讓任何人反對不得?”</br> 楚紅衣眉心微沉,似是在思索著可行性,不過考慮只一瞬間,隨即她點頭:“可以。”</br> 浮塵表情微頓。</br> 楚紅衣直接用行動表示,伸手一撈,把他整個人從身側(cè)拽到了身前,并打橫抱了起來。</br> 浮塵表情頓時微妙起來:“紅衣。”</br> 楚紅衣低頭看他,抱著個身軀頎長的大男人也完全不費力:“你從了我,以后我罩著你。”</br> 浮塵差點噴笑。</br> 楚紅衣沒再猶豫,抱著他就往內(nèi)室走去,浮塵倒也沒掙扎,難得享受一次“小嬌夫”的待遇,直接身體被放在床上,楚紅衣也跟著壓上來時,他才嘆了口氣:“小祖宗,我開玩笑的。”</br> 楚紅衣皺眉:“我沒開玩笑。”</br> “不行。”浮塵唇角噙著笑意,搖頭卻是拒絕,“你是姑娘家,還沒成親不能亂來。”</br> 他是男子,名節(jié)倒是無所謂,可她就算如何強悍,也是個姑娘家。</br> 待回到東陵,萬一失身之事被人知道,以后免不了口誅筆伐,就算有他護著,那些異樣的目光依然是一種無形的傷害。</br> 楚紅衣沉默地看著他。</br> “乖。”浮塵親了親她的唇角,聲音溫柔寵溺,“等洞房花燭夜,我讓你盡情蹂躪。”</br> 楚紅衣還是不說話。</br> “要是讓楚玄衣知道我對你做了禽獸之事,他一定饒不了我。”浮塵面上浮現(xiàn)可憐兮兮的表情,“娘子不想我挨揍吧?”</br> 楚紅衣眉心微皺:“現(xiàn)在是我要對你做禽獸之事。”</br> 浮塵:“……”</br> “況且他揍不過你。”楚紅衣道,“他要是敢打你,就是以下犯上。”</br> 浮塵沉默片刻,“他是你大哥,我以后的大舅子,談不上以下犯上。”</br> “我說以下犯上就是以下犯上。”楚紅衣道,“有我在,他不敢揍你。”</br> 浮塵:“……”</br> 此時無聊地躺在花園涼亭里乘涼的楚玄衣,正舒服地瞇著眼,忽然一陣微風(fēng)拂過,伴隨著花園里暗浮的幽香拂過鼻尖,他驀地了個噴嚏:“阿嚏!”</br> 嗯?怎么回事?</br> 天氣轉(zhuǎn)涼了,還是他對花粉過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