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從云端跌落
南曦眨了眨眼:“我可以干涉大周江山的帝王人選?”</br> 容毓嗯了一聲,修長手指勾著她的發(fā)絲:“你想讓誰坐就讓誰坐,如果你想當(dāng)皇后,我自己坐也可以。”</br> “我一個弱女子,居然可以決定江山的歸屬。”南曦輕嘆一口氣,“想想真是不可思議。”</br> 容毓沒說話,表情卻是溫柔。</br> “齊王肯定不行,他人品太差。”南曦沉眉,忽然想起一事,“浮塵是不是還在清音樓唱戲?”</br> 容毓點頭:“還在。”</br> “齊王最近沒去找他的麻煩?”</br> “齊王不敢。”容毓淡道,“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br> 南曦靜了一瞬,猛地抱著他親了一口:“我家夫君最霸氣。”</br> 容毓這兩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南曦時不時的示愛方式,可每一次依舊被她哄得身心淪陷,沉浸在柔情中無法自拔。</br> 于人前從來冷硬無情的一顆心,每每在面對她時軟如一團棉絮。</br> 容毓環(huán)抱著心愛的姑娘,低沉的聲音染上了一層蠱惑意味:“想不想為夫更霸氣一些?”</br> 啊?</br> 南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個霸道的深吻覆蓋住,密不透風(fēng)的氣息籠罩下來,讓她逃無可逃,像個待宰的小綿羊,只能任由大灰狼為所欲為……</br> 這一纏綿,又是半個時辰過去。</br> 南曦累極,終于沉沉睡去。</br> 容毓細心地給她調(diào)整了個舒舒適的睡姿,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即起身更衣。</br> 外面天已經(jīng)大亮。</br> 容毓穿戴妥當(dāng),沒有喊青陽伺候,自行洗漱之后,對著鏡子打理好儀容儀表,走出寢殿時,一身玄黑織錦袍服襯得身姿峭拔頎長,矜貴眉眼褪去了所有溫柔之色,尊貴清冷,高不可攀。</br> 昭宸殿內(nèi)外侍女護衛(wèi),皆沉默而恭敬地伏跪在地,叩行大禮。</br> 迎著清晨的陽光,容毓負手而立,清冷如畫的容顏越發(fā)顯得淡漠疏離,嗓音亦是寒峭:“銀月,銀霜守在外殿,不許任何人打擾王妃休息,就算是傾城公主來了也不許進。”</br> 銀月、銀霜跪領(lǐng)命令:“是。”</br> “韓燼,府里護衛(wèi)安排妥當(dāng),本王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不相干之人踏進王府大門。”</br> 新任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韓單膝跪地:“屬下領(lǐng)命。”</br> 容毓抬腳行下殿前石階,玄黑袍服上四爪蟒紋的金線。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尊貴奪目的光芒。</br> “主子,溫家公子已經(jīng)在王府大門外跪了一個時辰。”青陽貼身跟在他身邊,恭敬地稟報,“太后身邊的潘公公帶著幾個宮人也跪在前院,說是給王妃送些賞賜,韓統(tǒng)領(lǐng)把他們攔在了前院。”</br> 容毓沒說話,眉目冷峭寒冽,像結(jié)了一層冰霜。</br> 走過曲折的長廊,遠遠就看到潘海和宮人搖搖晃晃地跪在寬闊的前院青石板上,見到攝政王出來,立即恭敬地行叩拜大禮:“奴才參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容毓面無表情地走過去。</br> “王爺!”潘海急急抬頭,“太后娘娘深知昨晚的宮宴讓王妃不快,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心生愧疚,所以命奴才送了些稀罕的物件——”</br> “韓燼。”容毓腳步?jīng)]停,徑自朝外走去,“清理掉。”</br> 韓燼在身后應(yīng)是。</br> 王府大門外也跪著一個人,乃是溫家公子溫嶺。</br> 終于等到容毓出來,溫嶺抬起頭,臉色蒼白,唇色也發(fā)白:“王爺。”</br> 容毓眉眼冷峻,不發(fā)一語。</br> “小妹的事情……祖父知道后非常震怒,昨晚氣得吐了血,爹娘也非常不安,命我過來給王爺和王妃賠罪,也多謝王爺昨晚開恩,保全了祖父在大臣們面前的顏面……”溫嶺抿了抿唇,忽然叩首,“還望王爺看在祖父一直盡忠職守的份上饒恕小妹一次,祖父承諾,永遠不會再讓她出現(xiàn)在王爺和王妃面前,求王爺恩典!”</br> 容毓冷冷看了他一眼,沒什么表情地擦肩而過。</br> 下人早已備好了馬,容毓利落地翻身上馬,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br> 噠噠的馬蹄聲像是踏在心頭,漸行漸遠,讓人一陣陣惶然不安,溫嶺閉了閉眼,臉色越發(fā)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失了神般怔怔地跪著,也不起身。</br> 祖父年紀大,又是朝上元老,總不能讓他來求攝政王,可以往溫嶺仗著是溫太傅嫡孫這個身份,在滿朝權(quán)貴之中都能吃得開,即便是王爺宗親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也會對他客氣三分,尋常世家公子更是對他禮讓不已。</br> 帝都世家嫡子之中,溫嶺絕對排在佼佼者中的前三。</br> 溫嶺上一次來攝政王府還是抱著半分謙卑半分談判的心思而來,卻沒料到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就以這樣一副狼狽的方式跪求在攝政王府門前。</br> 而攝政王,卻連跟他說話都不屑。</br> 從云端跌落地獄,原來只在攝政王一念之間……不,應(yīng)該說,只在攝政王妃一念之中。</br> 溫嶺想到這幾個月所有惹到南曦的人,最后落得的下場,渾身的力氣頓時像是被抽干了一樣。</br> ……</br> 今日朝堂上氣氛格外凝滯緊繃,像是層層烏云壓下,充滿著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不安。</br> 昨晚宮宴上,攝政王親口說了今日早朝上有要事宣布,散宴之后,大臣們回去一夜未能睡著,提心吊膽,惶惶不安,心上像是壓著一塊大石,心弦繃得快要喘不過氣來。</br> 他們仿佛能預(yù)感到,這大周江山大概是要變天了。昨晚太后顯然也知道事情不妙,迫不及待的地派人送禮安撫,只是以朝臣們對攝政王的了解,此番安撫只怕起不到任何緩和作用。</br> 今日天還沒亮,大臣們就更衣進了宮,可一直等到太陽緩緩升起,攝政王卻還沒有出現(xiàn),等待的時間讓大臣們焦灼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br> 昨晚同樣一夜沒睡的容楚云沉默地坐在龍椅上,眉眼間泛著幾分陰沉烏青之色,眼眶下黑色的陰影清晰地照顧著他昨晚跟大臣們一樣不平靜的心情。</br> 時間一點點流逝。</br> 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容楚云淡淡道:“各位愛卿可有要事稟奏?若無事要奏,即刻散朝吧。”</br> 散朝?</br> 容楚云身邊的內(nèi)侍大總管心思敏銳,立即開口唱喝:“有事稟奏,無事退朝——”</br> “攝政王駕到!”</br> --</br> 作者有話說:</br> 寶寶們久等,今天去醫(yī)院查身體,回來得晚。凰凰長期對著電腦手機,頸椎壓迫和熬夜導(dǎo)致經(jīng)常性的頭疼,所以要調(diào)整作息時間,以后凌晨就不更新了,改到中午更新,寶寶們晚安~</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