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再仔細看
帶著好奇,吳福等一眾李家奴才目光穿透青龍騎,只見地上正躺著一個血葫蘆。</br> 兩個五大三粗的青龍騎將其拖拽上前,狠狠的扔在吳福等人的面前。</br> “好好看清楚了,他是誰!”</br> 陳二虎冷笑一聲。</br> 吳福等人伸長脖子,瞪大眼睛朝著地上的血葫蘆望去,可后者被一路拖拽而來,五官早已被磨的血肉模糊,哪里還分辨的出來。</br> “回陳隊長,小的不認識此人……”</br> 半響之后,吳福壯著膽子小聲道。</br> “再仔細看!”</br> 身著甲胄的陳二虎怒喝一聲,猶如驚雷,吳福等人心神震顫,急忙再次低頭朝著地上的血葫蘆望去。</br> 只見此人全身的衣服早已被拖拽成布條,原本的顏色根本無法辨認。</br> 臉上則滿是深可及骨的血痕,用皮開肉綻形容最為貼切。</br> “你們能認出他是誰嗎?”</br> “不知道……”</br> 李家其余家奴連連搖頭。</br> 恰在此時,地上的血葫蘆突然張開嘴巴,聲音衰微喚了一聲:“吳?!?lt;/br> 嗡!</br> 吳福等人如遭雷擊!</br>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李家少主李福青的聲音,可,可他怎么會變成一個爹娘不認的血葫蘆!</br> “呵呵,看來你們是認出來了!”</br> 陳二虎目光凌厲,猶如兩把寒刀,一一掃過李家家奴。</br> 眾人肝膽俱裂,哪里敢對視,紛紛目露恐懼的低下頭,朝著身后退去。</br> “陳,陳隊長,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吳福幾乎快要被嚇破膽了。</br> 在他的記憶中,李家似乎和駐扎在青陽鎮(zhèn)的甲胄青龍騎關系不錯,為何如今李福青會被折磨成這副模樣。</br> 陳二虎看也沒看吳福,大手一揮,高呼道:“將這群亂犯給我抓起來!”</br> 一聲令下,甲胄青龍騎紛紛翻身下馬,將吳福等人團團圍住。</br> 面對強大的寒意與巨大的壓迫感,吳福等人哪里還敢有絲毫反抗的想法,紛紛腿肚子打顫,面色如同白紙。</br> 更有甚者,竟然直接白眼一翻,嚇得直接暈死過去。</br> 等到將所有李家家奴五花大綁起來后,陳二虎又朝著村民走去。</br> 一頭霧水的村民目光警惕的盯著緩緩而來的陳二虎,手中的棍棒更握的緊了幾分。</br> “讓鄉(xiāng)親們受委屈了,本隊長此次前來是為了捉拿李福青等人!”</br> 陳二虎并未有絲毫意外,侃侃道。</br> 村民面面相覷,但眼神中的警惕卻未減少半分!</br> 自古以來,兵匪一家,陳二虎怎么可能出手幫助他們!</br> 感受到眾人身上的敵意,陳二虎尷尬一笑,只得回身望向葉小東。</br> 一時間,所有村民的目光也朝著葉小東望來,事到如今,他們只相信葉小東!</br> 葉小東一步踏出,感受著村民信任的目光,朗聲一句:“李家禍害一方,整個青陽鎮(zhèn)雞犬不寧,此番陳隊長帶領甲胄青龍騎前來,就是為了捉拿李福青,一會還要去抄了李家呢!”</br> 村民從之前的警惕變成意外,緊接著又是驚駭之色。</br> 畢竟,教訓李福青一頓對他們而言,都是往常想也不敢想的事,如今還要抄家!</br> “我,我沒聽錯吧,小神醫(yī)說陳隊長要抄了李家!”</br> “沒,小神醫(yī)真說陳隊長要抄了李家!”</br> “這可多虧了小神醫(yī)和陳隊長!”</br> “陳隊長可真是青天大老爺!”</br> “哈哈哈,李家終于要完蛋了,咱們青澗村的好日子要來了!”</br> 在確認沒有聽錯之后,村民頓時高呼,整個村子陷入巨大的沸騰之中。</br> 可唯獨陳二虎一臉郁悶。</br> 他也只是想誅殺李福青,并不想牽連到整個李家,畢竟他是駐扎在青陽鎮(zhèn)的騎兵隊長,根本沒有權力抄家。</br>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十幾個村中老人撲來,噗通一聲拜倒在他面前:“陳隊長,你可真是咱們青陽鎮(zhèn)的青天大老爺!”</br> “李家禍害鄉(xiāng)里,這些年我們可吃盡了苦頭?!?lt;/br> “要不是您老,我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br> 老人們紛紛控訴起李家這么多年的惡性,說到傷心之處,眼眶發(fā)紅,涕泗橫流。</br> 甲胄青龍騎到底都是血性漢子,聽到這話,雙腮肌肉高高鼓起,眼中快要冒出火來,紛紛拳頭緊握,咯咯作響。</br> “將這伙亂匪全帶走,去青陽鎮(zhèn)李家!”</br> 陳二虎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br> 今天,就算是違反軍規(guī),也要將禍害一方的李家從青陽鎮(zhèn)連根拔起!</br> 此刻,吳福等人如同霜打的茄子,面如土灰。</br> 連李家都完了!</br> 他們還算得了什么!</br> 想到此處,他突然眼前一亮,朝著李婉晴哀求起來:“婉晴姑娘,還記得兩年前你家交不出地租,我給你寬限一個月嗎?”</br> 李婉晴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冷笑道:“確實寬限了幾日……”</br> 吳福臉上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對!婉晴姑娘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讓小神醫(yī)和陳隊長對我高抬貴手!”</br> “我做的一切壞事,都是李福青在背后出主意!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br> 樹倒猢猻散,吳福不僅沒想著幫幫李福青,還朝著早已血肉模糊的他狠狠踩了幾腳。</br> 一時間,李家家奴也紛紛叫嚷道:“吳管家說的沒錯,都是李福青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牲讓我們干的!”</br> 眾人爭先恐后,生怕落下,紛紛數(shù)落起李福青的惡行。</br> “咳咳咳……”</br> 地上已經(jīng)成了血葫蘆的李福青頓時連噴出幾口血霧。</br> 吳福等人看著以前主人的慘狀,不僅沒有絲毫憐憫同情,反而恨不得將其趕緊死。</br> 可就在這時,只聽到李婉晴幽幽一聲:“當日你寬限我是真,而后又要了一兩銀子也是真!”</br> 吳福頓時臉色煞白,只得連忙擺手:“婉晴姑娘,這,這全都是一場誤會,誤會……”</br> “給老子閉嘴,全都帶走!”</br> 脾氣火爆的陳二虎早就聽不下去了,爆喝一聲。</br> 甲胄青龍騎頓時分成兩排,讓雙手被綁的李家奴才走在中間。</br> “嗯?”</br> 就在隊伍準備出發(fā)時,陳二虎瞧見地上半死不活的李福青,頓時眉頭一皺,指向吳福幾人:“你們,將他給我抬著!”</br> 李福青還沒有被游街示眾,他才不想前者死的這么輕松!</br> 葉小東和李婉晴對視一眼,當即朝著陳二虎揮了揮:“陳隊長……”</br> “小兄弟!不,小前輩!”</br> 看向葉小東,原本冰冷異常的陳二虎頓時喜笑顏開,只是這笑容之中還有一絲敬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