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扒誰的皮
就在張富驚愕之時。</br> 又是一鍋藥汁已經(jīng)熬好。</br> “東子,這鍋藥汁是不是我家的?”</br> “憑什么是你家的?分明是我最先回來的!”</br> “睜眼說瞎話,我比你早?!?lt;/br> 眾人伸長脖子,眼巴巴的盯著鍋里逐漸冷卻下來的藥汁,爭先恐后道。</br> 有了這鍋藥汁,就能保證今年的收入。</br> “大家別爭了!”</br> 葉小東當(dāng)即制止,他還真怕大伙為了一鍋藥汁打起來。</br> 另外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br>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的菜地頓時陷入一片死寂。</br>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葉小東,等待著他的下文。</br> “滿倉叔來的最早,所以這鍋藥汁就先給他了。”</br> 對于這個提議,眾人沒有絲毫的反對。</br> 畢竟最開始,支持葉小東的就是周滿倉。</br> “東子,這鍋藥汁給滿倉,我贊同,可下一鍋給誰?”</br> “沒錯,大家都是同樣采到草藥的,總不能區(qū)別對待吧?!?lt;/br> 這話說到村民心坎里,眾人連連點頭。</br> “大家別著急,我保證每家每戶都有藥汁驅(qū)蟲。”</br> 葉小東擦了擦額前的汗珠。</br> 眾人面面相覷,眉頭微皺,有點不太樂意。</br> “鄉(xiāng)親們,小東免費為大伙熬制藥汁驅(qū)蟲,難不成你們連他的話都不信了?”</br> 林芊芊出面解圍。</br> 這話讓大伙有點不好意思,慚愧的低下了頭。</br> 畢竟葉小東可是免費幫眾人驅(qū)蟲。</br> 這個時候如果刁難,那和趙芳霞這種人有什么區(qū)別。</br> “林大夫,你這說的哪里的話,我們怎么可能不相信東子?!?lt;/br> “就是,感激還來不及呢!”</br> “我們相信東子!”</br> 眾人齊聲之后,也沒了爭搶,安靜的站在一旁。</br> 葉小東朝林芊芊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br> 要不是林芊芊,他一時還真不知如何是好。</br> 周滿倉從家里帶來幾個鐵桶,將已經(jīng)冷卻下來的藥汁全都灌進鐵桶中。</br> 正準備離開之時,突然瞄見藏在人群中的張富。</br> 同一時間,張富也看到了周滿倉。</br>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br> 張富目光躲閃,想要鉆進人群中。</br> 周滿倉三步并作兩步,一把將張富揪了出來。</br> “張富,你來做什么?難不成又想給大伙放高利貸。”</br> “滿倉,你這說的哪里話,我聽說東子熬制出的藥汁能幫大伙驅(qū)蟲,這不來瞧瞧嗎?”</br> 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射在張富身上,后者臉頓時紅到脖子根,急忙解釋道。</br> “哼?你有那么好心?”</br> 周滿倉才不會相信張富的鬼話。</br> “你要有這好心,就不會向大伙放高利貸了!”</br> “不要相信他,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br> 一時間,群情激憤,所有人將張富團團圍住。</br> 看著怒氣沖沖的眾人,肥頭大耳,一臉橫肉的張富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與慌亂。</br> “鄉(xiāng)親們別激動,我這也不是替大伙著想嗎?”</br> 張富替自己拼命辯解起來。</br> “替大伙著想?”周滿倉嗤笑一聲:“替大伙著想,你要的利息怎么那么高?”</br> “沒錯,這家伙就是個黑心商人!”</br> 眾人對丈夫怒目而視,甚至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直接擼起袖子,緊握拳頭,作勢就準備動手。</br> 此時的張富是真的怕了。</br> 他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對村民自然了解。</br> 這些人平日里都老實巴交,可要是真對誰恨起來,才不管什么王法,會直接動手!</br>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br> “我看這蟲子就是張富招來的,好給大伙放高利貸。”</br>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br> “沒錯,要不是這蟲子,他哪有機會給大伙放高利貸!”</br> 張富欲哭無淚,想要放高利貸是真的,可招來蟲子,他哪里有這么大的本事?</br> “鄉(xiāng)親們,我也是咱們涼山村的人,怎么可能壞到這個地步,再說了,我也沒這么大本事啊!”</br> 只可惜,此時村民哪里還聽得進去。</br> 一想起張富之前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樣子。</br> 站在他身后的幾個村民,彼此對視一眼,猛然抬起右腳。</br> 對著張富的屁股結(jié)結(jié)實實踹了過去。</br> “??!”</br> 后者只覺屁股像是被火車給撞了,頓時慘叫一聲。</br> 直接朝著前方飛去。</br> 轟!</br> 一陣悶響,張富以狗吃屎的模樣栽在地上,活脫脫就是個王八。</br> “哈哈哈”</br> 張富的慘狀,頓時惹得村民一陣大笑。</br> “還想從大伙身上吸血,這就是下場?!?lt;/br> “活了這么大的人了,還不如東子?!?lt;/br> “他哪有資格跟東子比,東子可是全村的大救星,他算什么東西!”</br> “拿他和東子比,簡直就是在侮辱東子。”</br> 眾人對張富沒有半點同情,反而一陣奚落。</br> 趴在地上的張富,只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br> 疼得他眼淚花子都快要出來了。</br> 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br> “誰?誰剛才踢的我!”</br>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的張富,猛然朝著身后望去,一臉恨意,牙關(guān)咬的咯咯作響,惡狠狠道。</br> 可村民只是一個勁的笑,壓根就沒有人接他的話。</br> “他娘的,讓我找出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成!”</br> 氣急敗壞的張富破口大罵起來。</br> “呦呵?你要扒了誰的皮?”</br> 周滿倉冷笑一聲,一步跨出,直接站在張富面前,怒目而視:</br> “剛才那一腳是我踢的,你有本事就扒了我的皮!”</br> 張富一時愣住,不知如何是好。</br> 周滿倉當(dāng)時分明站在他的面前,壓根就不可能踢他。</br> “哈哈哈,對,剛才那一腳就是滿倉踢的?!?lt;/br> “沒錯,我也記得是滿倉?!?lt;/br> 眾人知道張富被周滿倉嚇住了,又開始嘲諷起來。</br> “原來你張富就這么點本事,說出去的話,就像放出去的屁,一點用都沒有?!?lt;/br> “就這點本事,也敢向大伙放高利貸?!?lt;/br> 以往張富欺負村民的時候,都是一個一個欺負。</br> 可如今村民全都合起伙來,一條心。</br> 勢單力薄的他,竟然提不起反抗的勇氣。</br> 眼神中盡是恐懼。</br> “反了,反了天了,就你們這群泥腿子,居然也敢這樣對我說話!”</br> 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說,就連村里的女人全都圍了過來。</br> “泥腿子怎么了?”</br> “你不也是泥腿子出身,有了錢,就能看不起人?”</br> “狗眼看人低!”</br> 幾個婦女對著張富就是幾口唾沫。</br> 后者躲閃不急,一口唾沫直接砸在他的臉上。</br> 愣在原地的他,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這個世界似乎都變的陌生起來。</br> 到底是誰給了這伙窮鬼這么大的膽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