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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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審訊
“不用這么大動靜吧——”胖子看到那幾個民兵都端起步槍,還真怕他們走火,只好不情愿地舉起手。
這下他也明白過來了,那些人之所以如臨大敵,是因為自個手上拿著洋炮。
“把槍放下!”一名公安又大喊了一聲。不過在他喊話的同時,胖子已經(jīng)把槍扔在地上:“聽說收槍,俺現(xiàn)去把槍取來上交的,里面根本就沒填充彈藥。”胖子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不必要的誤會。
那名公安把洋炮從地上撿起來,查看了一下,果然和胖子說的一樣,這才安心。剛才他也嚇了一跳,到農(nóng)村抓人,搞不好就容易受到村民的圍攻。
“黃良,這次也有你的事,有過前科的都要調(diào)查。”武裝部長認(rèn)識胖子,正好抓住影了,豈能放過。
胖子撓撓腦袋,笑呵呵地掃了兩名公安一眼:“俺那個也算啊,公安局都定案了,純屬冤枉,俺沒告他們?yōu)E用職權(quán)就不錯了。”
兩名公安也都是三十多歲,干了十多年,可是被這個笑嘻嘻的胖子眼睛一掃,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好像他們是犯人,胖子是警察似的。
“就算這么回事,也得上局里說清楚。我們這次是撒大網(wǎng),有過前科得都要排查一遍。”兩名公安的語氣也不知不覺軟下來。
胖子搖搖頭:“俺不應(yīng)該包括在里面,給你們瞧瞧這個,這是當(dāng)時周局長代表公安局簽署的情況說明。”
說完,拿出一張紙遞過去。胖子雖然有時候迷糊,比如剛才沖進(jìn)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洋炮呢;但是大事上卻絕不含糊,堅決不能叫人揪住小辮子。
看著上面公安局鮮紅的大印,兩位公安同志商量了一下,然后向胖子點(diǎn)點(diǎn)頭:“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就不在排查之列了,不過,你們村的曹國救,還有個叫劉興亮的,也在你們村的野菜廠上班,這兩個人必須帶回去審查。”
“不能隨便抓人!”王三炮又急了,眼睛一立立,有點(diǎn)怒發(fā)沖冠的意思,弄得倆公安心里也沒底,把手又放在槍把上。
“對,不能抓人!”有了帶頭的,大伙也都來勁了,齊聲吶喊,聲勢震天。
公安終于沉不住氣,把槍又拔出來:“你們想咋的,阻攔公安人員執(zhí)法,這是違法知道不?”
“大伙都別吵吵了,俺跟著公安去。”劉鐵蛋忽然冒出來:“俺就是劉興亮。”
說完,把手伸過去,好歹也是混過幾天,這點(diǎn)光棍氣還是有的,靠山屯的鄉(xiāng)親們夠意思,他也不能再當(dāng)縮頭烏龜。
胖子一琢磨,這樣也好,暴力抗法肯定沒好果子吃。于是也叫人把曹國救找來,都用麻繩綁了——現(xiàn)在手銬子都不夠用了。
看著兩個人被押上吉普車,胖子也湊乎上去。武裝部長問道:“不是沒你啥事嗎?”
“呵呵,俺們村長沒在,俺跟著去瞧瞧,這倆畢竟都是俺們公司的職工,作為法人代表,俺當(dāng)然要去。”在靠山屯,基本上都算是公司的職工,所以胖子比李隊長管得還寬。
倆公安眨巴眨巴眼睛:“我們這車是專門拉罪犯的,你自己想招吧。”說完就開著吉普車疾馳而去。
胖子抓抓后腦勺:“早知道俺也就先不著急把證明拿出來了,是不是還能跟著坐一趟便宜車。”
反正也趕不上了,胖子也就不著急了,估計到縣里也不能馬上就審,還是把準(zhǔn)備工作弄好吧。
于是把兩個人的表現(xiàn)都寫了一份證明,叫大伙都摁上手印。然后,胖子又找張良單獨(dú)商量了一會,這才騎上大國防,二次趕奔縣城。
進(jìn)城之后,先給葉海波打了一個電話,結(jié)果是丫丫接的,說是葉叔叔不在北京,走的時候說是有大事要辦。
胖子拍拍腦門,也想起點(diǎn)什么,似乎這一次嚴(yán)打,也牽扯到一些太子黨,看來小葉子是不能指望了,希望他自個不要出啥問題才好。
又去了一趟老丈人家,王書記上市里開會去了,老丈母娘說他都好幾天沒著家了,估計最近也忙壞了,這種帶有政治色彩的任務(wù),確實夠忙活人。
沒法子,胖子也只好往公安局溜達(dá)。大街上果然清凈許多,墻上都貼著彩紙寫的標(biāo)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的時間,以往這個時候,總能看到長頭發(fā)、穿著喇叭褲的小青年扎堆,現(xiàn)在一個都瞧不見影。
路過影劇院的時候,門口都沒有一個散濫雜人。以往,這里不三不四的人最多。
“看來嚴(yán)打的效果不錯啊。”胖子抓抓腦袋,又嘟囔了一句:“當(dāng)然,要是別弄過火最好。”
在改革開放初期,法制還不太健全,所以這次嚴(yán)打也不可避免地帶有一定運(yùn)動色彩。應(yīng)該說,從宏觀角度來說,絕對是及時準(zhǔn)確的,但是在具體問題的操作上,可能還有值得商榷之處。
但是胖子不管這些,只要能把靠山屯的兩個人撈出來就算完事大吉,至于其他的,也不是胖子所能左右的。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輪到審理曹國救和劉鐵蛋。就在中午時分,李隊長和車?yán)习遄印⑼跞诘热艘查_著四輪子前來作證,另外張良也來了,樂呵呵地跟在后面。
劉鐵蛋子先被帶進(jìn)了作為臨時審訊室的會議室,一審就是一個多小時;然后是曹國救,審訊的時間也不短,胖子在外面連連皺眉:本來沒啥事,咋弄這么長時間?
于是湊到張良身邊:“估計這回得您出頭了,不然恐怕要翻船!”
張良微笑搖頭:“不會吧,這兩個人的表現(xiàn)很好啊,要不是有這事,我都不知道他們曾經(jīng)犯過錯誤。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嘛。”
“嘿嘿,您就瞧著吧——”胖子也不跟他爭辯,張良畢竟還是不了解下邊的實際情況,有些事情,就像是大河流水,越到支流越走樣。
會議室的門忽然大開,大伙以為輪到他們作證了呢,剛要往前湊乎,卻看到兩名公安走過來:“誰是黃良,我們懷疑你私自收留社會閑散人員,圖謀不軌;在家里亂搞男女關(guān)系,腐化墮落,批準(zhǔn)逮捕,立案偵查。”
胖子抓抓后腦勺,然后向張良瞟了一眼,那意思是說:“怎么樣,現(xiàn)在相信了吧?”
張良本來還在長椅子上穩(wěn)坐釣魚臺,聽了立刻站起來。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胖子向他眨眨眼,右手向下壓了壓,這才又重新坐下。
李隊長他們都聽傻了:這搞啥呀,簡直就是栽贓陷害嘛。王三炮瞪著眼珠子就奔那兩名公安去了,結(jié)果被胖子一把拉住:“呵呵,腳正不怕鞋歪,大伙不用著急,現(xiàn)在不是文化大革命那時候了,帽子隨便扣。”
說完把倆手一身,一副任憑處置的架勢。兩名公安還真不含糊,真找出來一個手銬子,咔嚓把胖子銬上,然后直接拉進(jìn)會議室。
胖子首先就看到趙萬山得意的目光射過來,顯然這一切都是他操縱。胖子也不在意,還朝他點(diǎn)頭笑笑。
“嚴(yán)肅點(diǎn)!”一聲厲喝傳來,是坐在周局長旁邊的那位,應(yīng)該也是縣檢察院的:“黃良,你的公司專門招收劉興亮、曹國救這樣的刑滿釋放人員,有什么圖謀?”
胖子滿不在乎地咂咂嘴:“他們既然已經(jīng)刑滿釋放,就說明改造好了,我們當(dāng)然可以招收,這個外面很多人都可以證明。我們黨的政策是治病救人,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吧。旁邊坐著的那位趙檢察長,以前不是也犯過錯誤嗎,要是按照您這意思,是不是重新使用他的人也有罪啊?”
趙萬山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這個死胖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今天能有你好果子吃才怪呢!
“郭檢察長,案子不能這么審吧,無憑無據(jù)的。”周局長在旁邊忽然插話。
那位郭檢察長咳嗽一聲:“黃良,你和家里住的幾個女人通奸,這事怎么解釋?”
“嘿嘿,不知道是哪個女的,你要說王小玉,俺們還真是經(jīng)常發(fā)生關(guān)系。”胖子決定耍耍這家伙。
“你要是認(rèn)罪就好,我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都老老實實交代!”郭檢察長一天審理的案子太多,再說本來也就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事,所以也根本就沒有好好看看卷宗。
胖子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是從結(jié)婚那晚上開始的,基本上是三天兩頭一次,嘿嘿,兩口子之間那點(diǎn)事,就不用細(xì)說了吧?”
郭檢察長低頭瞧瞧卷宗,才知道叫這個胖子給涮了:“黃良,你少裝糊涂,在你們家里常住的,還有一個葉鶯,一個李小花,跟你有沒有不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
“葉鶯是俺媳婦的表姐,李小花是俺們村小學(xué)的老師,跟俺媳婦是一個單位。他們在俺家住的時候,俺就到鹿場的房子去住;俺要在家住的時候,她們就出去找宿。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可以隨便調(diào)查。”胖子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對方擺明了是在這個問題上打馬虎眼,一般說來,男女關(guān)系上的事,最不容易說清。
“我看這件事也沒有必要再查了吧。”周局長忍不住開了腔,這完全是在閑扯皮嘛。
“近幾年這種風(fēng)氣影響越來越壞,必須得好好剎一剎。我看有必要先押起來,然后再慢慢查清楚。我們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絕不能叫犯罪分子逍遙法外。”趙萬山站起來發(fā)話,他的講話就是代表工作組,而且說得冠冕堂皇。
他心里最清楚,在這個非常時期,是最容易渾水摸魚的,過幾天,安排游街,然后稀里糊涂,隨便判他個三五年是輕松的事。
“沒有證據(jù),就這么逮捕我,好像不符合法律程序吧?”胖子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思,想搞莫須有那一套可不成。
“先押起來再說,證據(jù)可以慢慢搜集嘛。”趙萬山揮揮手,示意把胖子先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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