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藍(lán)翎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四年的時間,悄悄地流逝。今年我已經(jīng)七歲了,在陳府的四年我不知道怎么過來的。祖父對我一直是不理不睬,他的心全在妹妹的身上。王正夫面上對我還行,那都是假的,不過是做給祖父看的,其實他是很我的。隨著時間流逝,我的美麗也越漸明顯,那張臉越來越像我的爹,與此同時,王正夫眼里的恨意也與日俱增。
三月的春天,暖和而清新。陽光曬得自己只想睡覺,我抱著腳坐在石階上,眼皮越來越重。好久,沒有那么清閑了。
“汐公子,醒一醒,主夫大人叫你去一趟?!币粋€小廝輕拍著我肩膀,臉上一片急色。
我沒有問他為什么,因為不管是什么,也沒有自己說不的時候。當(dāng)我到王正夫院中時,心中不知怎的,有種恐懼,想要逃離這兒。
“汐美來了,其他人都下去吧?!蓖跽蛱痤^,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揮手讓下人們下去。只是他的那一眼,讓我的心莫明地顫抖了一下,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汐美,今天我?guī)愠鋈ス涔?,京城的三月,桃紅柳綠的可好看了。”屋中只剩下我和他時,王正夫淡淡地說了他的意思。
帶自己去玩,真的還是假的,他有那么好心嗎?我才不相信只是出去玩,但自己能夠拒絕嗎?
三月是個踏青的好時候,大街上過往的男男女女都穿上了輕便的衣服,這是自己第一次走出陳府,在忐忑中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下。終于在一座裝飾華麗的樓前停了下來,那個樓名叫“惜玉樓”。
“汐美,咱們進(jìn)去歇歇吧?!蓖跽蛘f著拉住我的手就進(jìn)去了,自己沒有反抗的余地。然后留下自己待在正堂中,他自己進(jìn)了間屋中。不久,他和一個身穿紅衣美男子走了出來。那個紅衣美男,走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對著王正夫說:“真是個美人胚子,長大后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行,他我要了,您開個價吧。”
我只覺腦袋亂哄哄的,果然不是出來玩的,原來是要買了自己,自己果然是陳家多余的~~~我不知道他和紅衣男子說了些什么,我什么都聽不見,也不愿聽。恍惚中,自己和王正夫待在了一個屋中。
“陳汐美,你知道惜玉樓嗎?你知道你值多錢嗎?哈哈···來,我告訴你好嗎?”他忽然惡狠狠地把我拖到他面前,捏著我下巴,“惜玉樓就是你那賤貨爹爹賣身的地方,你以后就替他繼續(xù)賣身吧?!?br /> 他突然摩挲著我的臉,“看多美的一張小臉,跟你那賤爹一樣狐媚,最會迷惑人了?!薄肮ぁすぁ?,你和你爹只配千人騎萬人壓,一點朱丹千人嘗,一條玉臂萬人枕。哈哈···”他笑得癲狂。
“呵呵···那個老家伙才不會呢,他現(xiàn)在有孫女,哪還注意你,你是出去玩,自己丟了的。”他湊近我很無辜地說。
“你···你這騙子?!蔽覛獾弥敝杆谋亲?。
“我告訴你一件事哦,你那賤爹是我買通產(chǎn)爹,故意讓他難產(chǎn)的,你不知道他聲音叫的多凄慘啊,嘖嘖···血流滿床啊,死都不瞑目啊,哈哈····?!彼坪踉诨貞浺患烂畹氖虑?,笑得很張狂。
“你,你真狠,怪不得我娘至死都不愿看你一眼?!?br /> “啪——”,我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你這賤種懂什么,不都是那狐貍精的原因?!贝藭r的王正夫,尖利刻薄,一張臉扭曲得恐怖。
王正夫走了的時候,我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頹廢地跌坐在地上,全身冷冰冰的,像是掉進(jìn)了冰窖中,冷得全身顫抖。
“孩子,這是命,你也看開點。誰想你又走回了你爹的路,官家大院那些勾心斗角的東西,真是惡心,真是可怕·····”紅衣男子輕拍著我的背,柔柔地安慰著我。
是命嗎?命運真可怕。四周都是黑暗,看不到光明,跌跌撞撞的,總是找不到出路。冷,很冷,心也結(jié)冰了,感受不到了溫暖。我不再是陳汐美,我叫藍(lán)翎。一個艷如桃李,冷如冰霜的人,一個從此無情無心的人,也許已經(jīng)不是個人了,不過是行尸走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