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鴿了
譜和匠自然不知道,他連著兩次揮動扳手,一次打倒一名絕頂高手,另一次打倒了一名化境高手,而這震古爍今的戰(zhàn)績則是被高清攝像頭錄了個清清楚楚,現(xiàn)在的他一心只想著繼續(xù)他的計劃。
費力地將顏開和薛文海搬到推車上,把兩人藏了起來,譜和匠提著他那把立下赫赫戰(zhàn)績足可以躋身“世界神兵排行榜”的扳手繼續(xù)尋找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秋庭憐子。
「小開,你挪下位置,你壓到我了……」
「不要動,要是讓犯人發(fā)現(xiàn)我們有移動起疑怎么辦?那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昏迷”的顏開和薛文海用“傳聲入密”的手段無聲交流著。
「為什么要廢這么大力氣???有了他襲擊我們的錄像,我們可以直接將其定罪了吧,就算不行,申請搜查令去搜查他家,他家一定還存了他犯案的證據(jù),一找一個準(zhǔn)?!?br/>
「這個就要問你老婆的好徒弟了,是她非要在犯人計劃成功的前一刻再制止他的,說是這樣才有戲劇性效果?!?br/>
「好吧,藥師寺那孩子,性格還這真……」
「和你老婆年輕時候一樣是吧?這就叫“不是不家人不進一家門”,你給我受著吧!」
「啊哈哈!」
顏開和薛文海大開隊內(nèi)語音的時候,譜和匠已經(jīng)拖著秋庭憐子來到了兩人藏身的地方,然后將秋庭憐子也丟在了小推車上。
「這死女人真重,都快趕上學(xué)姐了!」
“昏迷”中的顏開微微蹙眉,因為譜和匠將秋庭憐子堆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詩羽的體重,你抱過么?」
同樣閉著眼睛的薛文海打趣道。
「舅舅你挪下地方,讓我把那個女人甩下來?!?br/>
顏開對薛文海道。
「不行,這樣會讓人發(fā)現(xiàn)的,乖,再忍忍?!?br/>
薛文海將剛才顏開說的話還給了顏開。
「……」
顏開心中有一大段不文雅的話想講。
呼,終于是把一切不穩(wěn)定因素都排除了!
譜和匠擦了把汗,剛剛好危險啊,他躡著腳走近秋庭憐子的時候,居然被這個有著“絕對音感”的女人發(fā)現(xiàn)了,幸好他有了對付前面兩人的經(jīng)驗,眼疾手快,一下子把秋庭憐子打暈,不然可就不好辦了。
剛剛“打倒”了一名化境高手和一名絕頂高手的譜和匠驚魂未定。
趁著周圍沒人,譜和匠在小推車上蒙了一塊厚厚的塑料布,將顏開三人遮住,然后推著三人向音樂廳后的池子走去,那里有他準(zhǔn)備好的小船,他會將三人放到小船上,然后用塑料布蓋住,讓小船順著池子漂到運河,漂得越遠越好,離開這個將要成為是非之地的音樂廳。
譜和匠自認(rèn)是個好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所以對于已經(jīng)不會對他的復(fù)仇計劃產(chǎn)生影響的人,譜和匠并沒有殺心,尤其是他不想傷害秋庭憐子。
秋庭憐子是他的孩子喜歡的女人,而且今天之后,秋庭憐子可能會是唯一一個記得相馬光的人,按照東瀛人的觀念,一個人真正死亡的時候,就是他被所有人都遺忘的時候。
今天晚上是譜和匠的復(fù)仇之日,也將會是他的忌日,他將和堂本一揮,和音樂會上的所有人以及整座音樂廳一起化為灰燼,他希望自己死后,還能有人每年去相馬光的墳前掃墓。
真好,他也想光明正大地去為相馬光掃墓,而不是只用相馬光的生日當(dāng)做車牌號碼來偷偷懷念相馬光。
不過為了復(fù)仇,為了不讓連城岳彥他們有所戒備,譜和匠只能盡力隱瞞他和相馬光的關(guān)系。
幸好今天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再顧忌這些了,對于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譜和匠需要顧忌的了。
看著載著顏開三人的小船順流而下向著運河下游漂去,漸漸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譜和匠終于放下心來,然后轉(zhuǎn)頭離開。
譜和匠剛一離開,蓋在小船上塑料布立刻飛了起來,落在水面上,顏開趴在身上的秋庭憐子推開,秋庭憐子落在一步步的船底,哪怕仍在昏迷之中也不由微微蹙眉,露出不適的表情。
顏開沒有理會秋庭憐子,而是想了想,又將落在水面的塑料布收了回來——這種塑料布要是留在河里,會造成環(huán)境污染,也會對河里的水生物造成危害。
將塑料布收回后,顏開才想起秋庭憐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呼喚道:“醒醒,快醒醒!”
秋庭憐子眉頭緊鎖,卻怎么也沒有醒來。
“小開,這個時候就該輪到人工呼吸了!”
已經(jīng)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薛文海慫恿道。
顏開斜了薛文海一眼,然后想也不想,直接從河里取了一瓢水澆在昏迷的秋庭憐子臉上。
受到冷水的刺激,秋庭憐子直接醒了過來。
“嘶……怎么回事?我這是怎么了?”
秋庭憐子醒來后先是想要捂頭,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才是最需要捂住的地方,被水淋濕之后,絲質(zhì)的白色禮服完全貼在了胸前,將其胸前的動人曲線完全勾勒了出來。
“原來還有這一手!”
薛文海捶手道。
這不比人工呼吸更花!
“把你腦子里的黃色廢料收一收?!鳖侀_翻了個白眼道。
果然,和北山杏衣在一起這么多年,自己舅舅也被影響到了。
“你們……”秋庭憐子感覺自己被冷落,不由生氣道,“我現(xiàn)在是在哪里?你們又是怎么回事?”
“你和我們都被人襲擊了,襲擊我們的人把我們放在船里任由我們順著運河往下漂,所以我們現(xiàn)在正在水中?!?br/>
薛文海回答秋庭憐子道。
“那,那音樂會怎么辦?”
秋庭憐子驚道。
“這個時候,你不該想辦法脫困么?怎么還關(guān)心音樂會啊?!?br/>
顏開搖頭道。
秋庭憐子心想也是,然后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小船在河中靜靜徜徉,運河兩邊都是高聳的水泥墻,根本靠不了岸邊,而小船之中無帆無槳,更加沒有發(fā)動機,想要上岸,只能逆流而上,回到音樂廳后的池子里,但是三人該怎么回去?用手當(dāng)漿劃回去么?先不說體力的問題,三個人六只手能提供的力量恐怕還沒有小船順流而下的力量強。
頓時,秋庭憐子絕望了。
現(xiàn)在不要說音樂會了,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這運河又深又寬,三人乘坐的船則是如此地窄小,三人在上面多一點活動,小船就會晃動,若是水流湍急一點,小船隨時都可能翻掉,一旦掉進水里……她可不會游泳啊!
秋庭憐子心灰意冷地坐在小船上,卻見顏開和薛文海一點不慌。
“你們兩個……”
秋庭憐子剛要問顏開和薛文海,問他們是不是有脫困的方法,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就傳來過來。
只見一輛快艇開了下來,山根紫音站在船頭向遠處眺望,看到小船之后立刻興奮對開快艇的船手道:“快看,人在那里!快準(zhǔn)備停下!”
快艇放緩速度,盡可能小心地靠近小船,顏開和薛文海爬上快艇,秋庭憐子費力地爬了幾下,卻因為身上穿著不便行動的禮服而沒能成功,最后是顏開拉了她一把,她才終于上了快艇。樂文小說網(wǎng)
“你怎么會來這里?”
顏開問山根紫音道。
以他和薛文海的輕功,就算帶著個人都可以做到“踏水而行”,沒有立刻離開完全是在逗秋庭憐子,只是沒想到還沒逗多久,山根紫音就帶著人來救他們了。
哎,有點掃興啊!
“我……我……”山根紫音訥訥不語,不過顏開看到山根紫音手上書本后卻很快猜出了山根紫音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你是來找我舅舅要簽名的?”
顏開問道。
山根紫音羞紅了臉,然后輕輕點頭。
她確實是來向薛文海要簽名的。
如果說在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覺得薛文海只是恰好和那位“辛老師”同名而已,但是在看到薛文海在這三天里的驚人表現(xiàn)后,她不得不相信,那個陽光帥氣的年輕人就是她最崇拜的辛老師。
在三天里,山根紫音有無數(shù)機會向薛文海要簽名,但都因為害羞而沒能提出,雖然她也知道,以薛文海表現(xiàn)出的隨和來看,她去要簽名應(yīng)該沒有任何難度,但她就是害羞。
直到音樂會的最終排練之后,山根紫音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把握機會,那可能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她最崇拜的辛老師說話了,于是她拿著那邊她一直翻看的《從入門到精通——三天時間教會你小提琴》跑出來尋找薛文海,想要找薛文海要一個簽名。
結(jié)果等她尋著薛文海來到公園的噴泉前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敬愛的譜和老師居然拿著扳手偷襲了辛老師和顏開,這讓山根紫音極為驚恐,甚至差點發(fā)出聲來。
好在當(dāng)時的譜和匠也非常緊張,沒有發(fā)現(xiàn)及時躲藏起來的山根紫音,而等到山根紫音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譜和匠已經(jīng)將秋庭憐子也打昏帶了過來,和顏開、薛文海兩人一起用小推車運走。
山根紫音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跟蹤譜和匠,發(fā)現(xiàn)譜和匠將顏開三人放在船上任其漂走,然后就離開了,這個時候,山根紫音怕辛老師他們會有危險,急忙叫來附近的船手,開著快艇想要來救辛老師三人。
“真是太感謝你了,山根小姐。”
薛文海笑著對山根紫音道。
得到偶像的感謝,山根紫音臉紅得快要可以用來燒開水了,她訥訥道:“不,不用謝……”
顏開推了山根紫音一把,在山根紫音發(fā)愣了時候,用非常細微的聲音道:“簽名……”
山根紫音如夢初醒,發(fā)生了一連串事情之后,她居然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對著辛文海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九十度鞠躬,山根紫音將書本高舉過頭頂,遞到薛文海面前道:“辛老師,我非常喜歡你寫的書,請問能給這本書寫一個簽名么?我會非常珍惜地將其收藏,當(dāng)做一輩子的寶物的!”
薛文海也被山根紫音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這么莊重的樣子,結(jié)果只是要個簽名啊,薛文海笑笑道:“當(dāng)然可以?!?br/>
薛文海接過山根紫音的書本,然后用夾在書本里的筆在書名第一頁上的空白處寫下了“辛文?!边@三個漢字。
山根紫音極為欣喜地接過書本,然后仔細欣賞其薛文海的簽名。
薛文海的字和他這個人一樣,有著一股非常耀眼的靈氣,字體端正,筆鋒有力,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辛文?!钡摹靶痢弊?,比起其他兩個字好像要小很多,比“文”和“海”矮了一截,有點像……有點像是從另一個字上拆下的一部分,而不是一個完整的字。
山根紫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起這樣一個比喻,但她看到那個“辛”的時候,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字不完整。
不過山根紫音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對著薛文海再次鞠躬。
“山根小姐,你這幾天應(yīng)該沒有偷懶吧?”
顏開在山根紫音得到夢寐以求的簽名后問道。
“???沒有沒有,雖然我不用在音樂會上出場,但是我也沒有懈怠哦!”
山根紫音非常認(rèn)真地回答,生怕自己有一絲遲疑會引起薛文海的不快。
她不是多有天分的小提琴手,若是連努力也沒有,那就真的一無是處了,所以即便顏開取代她成為音樂會的小提琴手,她也沒有放松對自己的練習(xí),權(quán)當(dāng)要曾經(jīng)音樂會的人是自己,以這樣的心態(tài)全力練習(xí)曲目。
“那好,那音樂會的演出就交給你了?!?br/>
顏開對山根紫音道。
“什么?那你呢?”
山根紫音心中大驚。
“我?”顏開想了想,“你就告訴堂本老師,我……鴿了!”
“?。俊?br/>
山根紫音懵了,而讓山根紫音更加崩潰的是,薛文海此時也道:“山根小姐,我也是,請麻煩轉(zhuǎn)告堂本老師一聲,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參與音樂會了,還請見諒?!?br/>
“???!”
山根紫音大叫道。
“什么?你們兩個怎么在這種時候……”
秋庭憐子搖頭,不過她以為兩人是被犯人的襲擊搞怕了,也是,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會有所退縮,更何況兩人并非職業(yè)音樂家,對音樂會沒有特別的執(zhí)念,會這樣也不稀奇。
“不止是我們哦,你也得鴿了音樂會才行?!?br/>
顏開對秋庭憐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