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于元君,你敢不敢信我一次?
于元君眼眸強自睜著,呆呆的盯著自己的手。
手掌中,溫軟的觸感是那般真實。
“你……你不是死了嗎,為何身體是熱的?”于元君喃喃道,手指同時捏了捏。
慌亂中,長恨抓起茶壺,照著于元君的腦袋便敲了下去。
于元君一聲都沒來得及吭就暈了過去。
長恨跌坐在榻邊直喘氣。
該死的茹小囡,借給她的衣裳居然沒有肚兜,茹小囡那樣的小身板當然沒有問題了,可是她這身卻是波濤洶涌,彎腰的時候根本兜不住啊。
于元君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亮。
抬手摸了摸腦門,好疼。
腫了老大一個包。
窗欞外響起沙沙落雨聲。
下雨了?
于元君迷迷糊糊的支著身體坐起來,腦袋雖然有些疼,可是身體卻不似剛被抬來房間時那般虛弱。
屋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
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又見到了他,真好。
和著窗外的雨聲,于元君無力的重新躺回去。
真好……
可是,他為什么沒有帶自己走呢?
他那般懇求他,也說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卻仍然把自己留下了。
心里動蕩著的不安與焦躁交織在一起,令他想要大吼出聲。
為什么我還活著!
長恨冒著細雨悄悄溜回了司儀署。
秋雨落下后,天氣便會轉(zhuǎn)涼,而她也該離開都城,永遠的告別醫(yī)官這個身份。
她將重新開始新的身份,就像當初長氏一族被人誅殺殆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那段日子。
沒有人知道她會到哪里去,也沒有人知道她從哪里來。
推門進了司儀署,幽暗的房間里閃亮著一對綠瑩瑩的眼睛。
長恨嚇了一跳。
“小囡?”
“唧唧?!笔煜さ穆曇艋貞?br/>
“你怎么會在這里?!遍L恨驚訝道,茹小囡是個小懶貓,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晚,而現(xiàn)在外面天色才剛剛轉(zhuǎn)亮。
“唧唧?!比阈∴镉米ψ优牧伺纳磉叺囊粋€包袱。
長恨走過去,打開包袱一看,里面裝著女裝替換的衣裳,還有些碎銀子跟銀票。
“這是少卿大人給我的?”這一次長恨沒有猜錯茹小囡的獸語。
“唧唧?!比阈∴飺P了揚爪子,示意讓長恨跟著她。
茹小囡帶著長恨,從司儀署的后門拐了出去。
到了外面長恨才注意到前面黑色的香貍身上居然穿著條小裙子,裙子上面還細心的為她的尾巴留了個“出口”。
長恨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身是怎么回事?!?br/>
黑色香貍翻了個白眼。
誰知道青墨顏又抽的什么瘋,非要逼著她在變成香貍的時候也要穿上裙子。
有沒有搞錯,她這一身毛就是衣裳啦,為什么非要她遮著屁股,這樣子很可笑的,簡直就像是居家的寵物一樣。
茹小囡憤憤的炸著毛,嘴里發(fā)出不滿的咕嚕聲。
長恨對大理寺也極為熟悉,她很快就意識到茹小囡是帶她前往大理寺的后門。
剛拉開門就見史大天站在門口與一位馬夫嘮家常。
“哎呦,我們姑娘終于出來了。”史大天向長恨偷偷擠了擠眼睛,對馬夫道,“這姑娘在我們大人跟前服侍了很多年,現(xiàn)在得了大人恩典,要歸鄉(xiāng)去了,這一路就麻煩您了。”說著塞給馬夫半塊碎銀子。
馬夫笑著接著,“這位爺放心好了,小的常年在都城這里趕車,最是信譽不過?!?br/>
史大天點頭,復轉(zhuǎn)身對長恨拱手道,“姑娘慢走,以后總還是有機會見的?!?br/>
長恨拿起包袱上了馬車,黑色香貍突然跟著她跳上馬車,嗚嗚叫著用身體去蹭她的身體,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長恨笑著撫了撫茹小囡的腦袋,“用不著傷心,又不是以后再也見不著了?!?br/>
茹小囡還是不肯放開長恨,兩只小爪子撲在她的身上。
咦?
爪子低下的觸感為何這么好?
茹小囡呆了呆,繼而用爪子勾住長恨的衣領,想要往里面伸頭進去。
長恨嚇的頭發(fā)絲都要豎起來了,扯住了她的后頸將她提了起來。
“你這小東西怎么這么好色?!?br/>
“唧唧!”倫家才沒有,倫家只是好奇,為何你那里比倫家的大。
看著茹小囡眨巴著無辜的貓眼,長恨不屑的將她放下來,“你以為誰都長的像你似的嗎……”
“唧唧!”
蒼天啊,居然被嫌棄了!
趁著外面史大天還在跟車夫說話,長恨拉了拉茹小囡身上的小裙子,“喂,你當時借給我的這身衣裳為何沒有肚兜?”
茹小囡想了想,用后腿站起來,學著青墨顏的模樣走了兩步,然后又俯下身做出睡覺的模樣。
長恨一臉糾結,“你是說……肚兜忘在了少卿大人的床上?”
茹小囡點著小腦袋。
這時外面車夫道,“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城了。”
長恨這才掀了車簾,讓茹小囡跳出馬車。
車夫趕著馬車駛離大理寺后門。
茹小囡蹲坐在地上,望著馬車離去,抬爪子擦著貓眼。
真是憂桑啊,倫家最不喜歡分離什么的啦。
他們在大理寺后門告別的功夫,青墨顏去了于元君所在的廂房。
宮里來的那幾個內(nèi)侍緊張的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生怕于元君會出事。
所以一大早他們開始備車,準備送于元君進宮去。
于元君雖是帶罪之身,但總不好讓一個皇子乘了囚車進宮吧,所以他們準備了馬車,隨行還有大理寺的衙役一路護送。
于元君的情緒仍然很低落,內(nèi)侍們服侍著他換了簇新的錦衣,頭上還束了冠。
然而這樣的打扮卻與于元君看上去格格不入。
他太過蒼白,以至于他坐在那里就像個臨死的病人在做最后的修飾一樣。
青墨顏默默的看著內(nèi)侍們忙前忙后,不肯放過一點點可疑之處。
“我的藥瓶……能否還給我?!庇谠蝗婚_口道。
一名內(nèi)侍搖頭道,“五殿下,您不要為難奴才了,進宮時您身上不能攜帶任何可疑的物件,那藥瓶更是不能帶著?!?br/>
“你們把它丟了?”于元君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內(nèi)侍毫不在意他的憤怒,“您從牢里帶出來的東西一件也不能留。”
“我不管,那個藥瓶你們必須給我找回來。”于元君怒道。
“奴才說了,藥瓶不能帶著?!?br/>
“你們可以把里面的東西倒空了,我只要那瓶子總可以了吧?!庇谠鼻械?,他伸手去抓那內(nèi)侍,就好像拼命的想要抓住最后一絲屬于他的東西。
那藥瓶是長恨送給他的。
如果說他注定要死在宮里頭,至少他希望死的時候身邊能有個陪伴他的念想。
青墨顏抱著肩膀一直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看著于元君不顧一切的想要回屬于他的藥瓶,青墨顏的眼底閃過一絲深諳的光華。
“看來五殿下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鼻嗄佔I諷道,“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勸說五殿下幾句?!?br/>
幾個內(nèi)侍被于元君磨得有些厭煩了,正好借了這機會退了出去。
青墨顏踱步來到于元君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幽幽開口道:“于元君,你敢不敢信不信我一次?”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