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崛起
此后,楚長歌又在龍宮小住三日,每日與敖霖把酒言歡,這一人一龍,志氣相投,仿佛有無盡話語,感情愈發(fā)深厚,似熟識多年,交情漸篤。
而每每楚長歌與敖霖喝酒之時,敖真必然到場,總是撐著下巴癡癡的看著楚長歌,不時傻笑,眼中愛慕光彩流露,偏偏楚長歌與敖霖酒至酣處,始終未曾發(fā)覺瞧見。
這日,龍宮之中,楚長歌拱手告別,敖霖極力挽留,道:“這才幾日,賢弟便要走,莫不是嫌棄為兄招待不周么?”
楚長歌知道這位大太子是玩笑之言,并非是真心有意怪罪生氣,笑道:“叨擾數(shù)日,我還有事在身,待事情辦妥,定會再來龍宮,與兄抵足而談。”
敖霖拗不過,只能面露遺憾道:“賢弟學(xué)究天人,這幾日與你相知相交,為兄委實受益匪淺,感觸良多。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賢弟自去便是,為兄若是送你,定然心有不舍,沒準(zhǔn)會后悔,生拉硬拽賢弟回龍宮繼續(xù)與為兄把酒暢飲。”
雖是玩笑之言,其中情誼卻是溢于言表,楚長歌心中感動,隨后收斂心緒,拱手道:“那我就告辭了。”
敖霖笑道:“再會!”
楚長歌點頭,當(dāng)即飛出龍宮,直上海面,從納獸圈中放出龍夔,乘其回到玄龜島。
他原先那套衣服被鶴松齡打的粉碎,眼下所穿的是一件絲綢長袍,極為名貴。
有道是人靠衣裝,先前他那套衣服,是在魔墮山時,子桑靈兒隨手予他蔽體的,面料一般,遠(yuǎn)不如眼下這件海蠶絲所織就的長袍光鮮靚麗。
眼下他著此長袍,氣質(zhì)愈發(fā)凸顯,剛一入城,便吸引城中少女不由相繼側(cè)目,暗送秋波。
事才隔三日,他唯恐被人認(rèn)出,再度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低頭掩面,不久后,找到一間經(jīng)營空間傳送法陣的店面,進入其中,傳往東荒。
……
雁蕩山。
瓊仙派。
祖師祠堂中,凌離塵照例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不過這一次,腰桿卻是挺得筆直,渾然已無之前常常在列祖列宗前痛哭流涕述諸委屈的可憐模樣。
凌離塵自執(zhí)掌瓊仙派以來,跪在祖師爺們的靈位前,還是頭一次腰桿挺得這么硬!
原來自那日從混沌空間中得李玄機留下的天魔神后,凌離塵便奮發(fā)圖強,矢志要令瓊仙派重現(xiàn)往日榮光。
事實也證明凌大掌門果真并非是庸碌之輩,只是一直苦無無從下手,有能殺道一境的天魔神倚為臂助之后,頓時如魚得水,沒過幾日,便將被天英派霸占的靈脈奪回。
靈脈是山脈靈氣匯聚之地,其中的巖石開鑿出來,便是可供修行者吸納修煉的靈石。
瓊仙派之所以落魄到如今這般模樣,兩百多年前那場門派內(nèi)斗所導(dǎo)致的功法失傳,人才凋零,青黃不接,確實是主要原因,然而受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苦心經(jīng)營,有深厚底蘊在,未必不能再度崛起。
而崛起所需,說白了,無外乎兩點,一是資源,二就是人才。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資源,只要資源豐厚,人才必然接踵而至。
瓊仙派曾經(jīng)富的流油,光是生有靈石的靈脈,便作擁十幾條,后來江河日下,被其他門派覬覦,相繼被掠奪的一干二凈,這才導(dǎo)致門派被阻斷了崛起之機,愈發(fā)破敗凄慘,任人欺負(fù)了數(shù)百年。
所以凌離塵得到天魔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被天英派占據(jù)的本屬于瓊仙派的靈脈奪了回來。
天英派在東荒,屬于二流門派,門中最強者,便是掌門楊天威,已臻坐望之境,奈何碰到欲要一戰(zhàn)立威的凌離塵,登時被天魔神一拳轟殺,尸骨無存。
眼見瓊仙派竟有如此可怕之殺器,余下天英派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還敢生出反抗之心,不僅將原本屬于瓊仙派的靈脈恭敬送還,便連自家產(chǎn)業(yè),也割讓大半,如此凌離塵方才心滿意足,鳴金收兵。
天魔神固然厲害,但只能使用三次,凌離塵毫不吝嗇,用了其中一次機會,擊殺一區(qū)區(qū)坐望境,雖是為一戰(zhàn)立威,從此教東荒眾門派,再也不敢小覷,可若不撈回本,又豈是凌離塵精打細(xì)算的風(fēng)格?
于是緊跟著,凌離塵又駕馭天魔神,攜眾弟子去往眾多門派山前,肆意叫囂,狂妄無比。
這些門派或是在瓊仙派落魄時,不顧同道之誼強取豪奪過瓊仙派的資源,或是多年來對瓊仙派百般欺凌,天英派掌門被一個黑漆漆的鐵疙瘩,一拳轟殺的消息業(yè)已不脛而走,這些門派又豈敢再如從前那般小覷于瓊仙派?只能任由凌離塵在山門前耀武揚威,躲在山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露面。
凌離塵此舉自然不是僅為舒展壓抑多年的惡氣,他每到一個門派,先是叫罵,見無人膽敢出現(xiàn),便大搖大擺的率眾駕馭天魔神上山,幾乎將上面搜刮殆盡,方才滿足下山,如此劫掠了十幾個門派方才作罷。
有天魔神坐鎮(zhèn),那些門派俱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瓊仙派的這些惡徒們胡作非為,將辛苦積攢的家底,全都掃蕩一空。
彼時瓊仙派的兇名,愈發(fā)響亮,幾乎已傳遍整個東荒。
世人不由得盡皆矚目,這個曾經(jīng)修仙界的龐然大物,莫非竟是要崛起了么?
瓊仙派劫掠了十幾個門派,所得之資源,可謂豐富無比,不僅收回了原本屬于本門的七條靈脈,還有靈石三十多萬,法器珍寶若干,轉(zhuǎn)眼之間便乞丐變富人,打個飽嗝,嘴里噴出來的都是難以再消化的靈氣。
還有楚長歌命陸驚蟄帶回來的五十萬靈石,小陸沒有據(jù)為己用,大公無私的盡都將之充入藏寶閣,瓊仙派的財富愈發(fā)之多,有了本錢,一時原本擱置的產(chǎn)業(yè)盡都開張,有李漢林這個鐵算盤在,瓊仙派不愁不日進斗金,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發(fā)展。
錢有了,人才也是慕名而來,弟子漸漸擴張,可兩百多年前的那場內(nèi)斗,致使門中許多功法盡都失傳,于是凌離塵又生一計,再次將目光瞄準(zhǔn)到那些已然被他劫掠一空的門派身上,駕馭天魔神,二次蒞臨,而這一次,不是要靈石,也不是要法器,而是功法,還必須是鎮(zhèn)門的絕學(xué)!
這些門派怒了,不由痛斥瓊仙派欺人太甚!
要靈石,行,你有能將坐望境高手一拳轟殺的殺器,我忍了!
可是你竟然貪心不止,還想搶門派絕學(xué),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被敲骨榨髓,這些門派終于忍無可忍,組成聯(lián)盟,打算與瓊仙派決一死戰(zhàn)。
“十大門派聯(lián)盟”的旗幟隨即高舉,其中的清虛門,也不知哪里來的門路,竟然找來了一位還虛境的大修士作為強援,有此等高手坐鎮(zhèn),聯(lián)盟不由愈發(fā)信心高漲,不日,便浩浩蕩蕩開往雁蕩山,將瓊仙派圍了個水泄不通!
凌離塵也沒想到這些門派竟然膽敢反抗,當(dāng)下便駕馭天魔神,率眾應(yīng)戰(zhàn)。
那還虛境修士宛如眾門派公推的盟主,站出來主持大局,言語中多是不屑,居高臨下,渾然不將瓊仙派放在眼里。
這等大修士,舉手之間,恐怕就能屠盡雁蕩山上下,凌離塵沒法子,只能用掉天魔神的最后一次珍貴機會,驅(qū)使這無上殺器,揮出一拳,將那還虛境修士瞬間斬殺當(dāng)場!
本是戰(zhàn)意高昂的十大門派,見此一幕,頓時亂了。
還虛境是什么概念?
天下道一寥寥,而還虛境,已然可稱為大修士了,力量可移山填海,震天動地!
結(jié)果,就是這樣的大修士,居然也經(jīng)不住那鐵疙瘩的一拳!
這鐵疙瘩太可怕了!
即便一擁而上,不也是白白送死么!
于是勢如破竹的十大門派聯(lián)盟,頓時土崩瓦解,爭相向凌離塵低頭認(rèn)錯,或是說自己是被人挑撥,或是說豬油蒙了心云云,痛哭流涕,懇請凌大掌門原諒。
用掉天魔神的最后一次機會,凌離塵肉疼無比,又豈會輕易放過這些門派?
幾乎將這些門派僅存的一點價值敲詐干凈,凌大掌門方才怒氣稍減,大手一揮,放他們下山。
經(jīng)此一役,瓊仙派愈發(fā)名聲大噪,幾乎東荒所有人都已知道,瓊仙派得了一件大殺器,能一擊殺還虛境!
那些曾與瓊仙派有過節(jié)的,一時人人自危,生怕瓊仙派帶著天魔神找上門來。
即便是遠(yuǎn)在南疆的五毒門,亦是惶惶不安,巴大門主整日守在祭壇,眼淚汪汪的看著祭壇底下那條上古兇獸朱卷玄蛇,幾乎做夢都想破開封印,放其出來,怕的就是凌離塵殺上門來,也好有所手段能夠抵抗瓊仙派的怒火。
只是他想多了,瓊仙派這些日子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招收弟子,凌離塵已然忙的焦頭爛額,從那十幾個門派得來的好處還未消化干凈,凌掌門根本就沒有閑心搭理他。
將已然瀕臨破滅的瓊仙派,扭轉(zhuǎn)到如今這般欣欣向榮的局面,雖然大部分都要歸功于李玄機留下的天魔神,可凌離塵亦是功不可沒,苦苦經(jīng)營,細(xì)心謀劃,方才能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掙得如此深厚的家底。
凌離塵亦是自覺披肝瀝膽,嘔心瀝血,而今照例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身板也挺得筆直了,頭顱也不由得微微揚了起來。
“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弟子凌離塵,必使本門,重現(xiàn)輝煌!”
凌離塵震聲說道,鏗鏘有力,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