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給面子
他深知,此刻若是迎難直上,一往無前,即便落敗,也未必就此一蹶不振,再也難以有所寸進,可若是畏首畏尾,甘拜下風(fēng),從今以后,恐怕就真的再也翻不了身了。
“真人的強大,實在是超乎在下的想象,可是即便如此,不到最后一刻,在下也不想就此服輸,還望真人成全!”
他明明說的是客氣話,可出口卻是怒意滔天,如雷霆炸響,聲震山頂,響徹九霄,陡然拔地而起,竟是穿破黑石巖的禁制,徑直飛于高空之上。
眾人盡皆仰首,望著他的身影越飛越高,不由心底詫異,他這是要干什么?
太虛真人搖了搖頭,喃喃道:“要動真格的了么?可惜啊,依然是無用之功,螻蟻就是螻蟻,哪怕飛上九霄,也難以化身巨龍,不倫不類,豈能成大器。”
距離最近的一些人隱約聽得他喃喃自語,無不是哭笑不得,這位德高望重的天宗宗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象到他竟然會是這般地碎嘴皮子,極盡嘲諷之能事,偏偏還說的無比淡然,而事實好像也當(dāng)真就是如此,令人無法反駁。
與這位太虛真人想比,縱使云卷舒如今修為已然是足以傲視天下了,可不還是與螻蟻無異?
高空之上,狂風(fēng)呼嘯,云卷舒金袍獵獵,長發(fā)飄揚,冰冷的眸子仿佛含著異樣的光芒,直視下方,突然大吼一聲:“唯我獨尊!”
他猛地雙掌一合,這一剎那,似乎連天地都為之一驚,驚響晴空霹靂!
幾乎無敵的氣息瞬間爆發(fā)而出,力量如若銀河倒泄,往黑石巖上傾灌!
太虛真人皺了皺雪白的長眉,略微動容道:“你這小子,是想毀了這里么。”旋即收回化身,大袖一揮,傾泄而下的力量猶如撞在墻上,寸步難行,片刻后便被反彈回去!
云卷舒雙目瞪圓,力量驟然回旋,實在是他始料未及之事,頓時遭受重創(chuàng),筆直掉落,噗通一聲砸落在黑石巖上。
他深深嵌在地面中,數(shù)息之后,艱難爬了起來,灰頭土臉,嘴角滿是血漬,先是震怒,繼而驚恐,慌張,各種神色在臉上精彩紛呈,而目光始終透露著不敢置信的驚駭光芒。
太虛真人懷抱拂塵,耷拉著眼皮,有些無精打采,說話也帶著一絲慵懶道:“你小子倒是真敢下手,若非老道在此,這黑石巖,甚至是這座太玄山,恐怕也要被你抹平了。”
云卷舒敗的太過干脆凄慘,已知與這位太虛真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猶如天塹鴻溝,他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若是再糾纏下去,也是平白消磨斗志而已,此刻道心已然留下巨大瘡痕,沒準會徹底崩潰也是極有可能之事。
他城府深沉,恃唯我獨尊功以為能橫掃天下,再無敵手,豈料在太虛真人面前卻是不堪一擊,縱然心中千般憤恨驚恐,此刻也沒有表露出半分。
勉強站了起來,他拱手道:“真人深不可測,在下甘拜下風(fēng)……”
太虛真人依舊是絲毫不給面子,翻了個白眼道:“早就說過你小子不是老道的對手,非要自取其辱。不過你也別氣餒,甚至從此心灰意冷,這天底下能勝過老道的存在,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你小子雖然現(xiàn)在差老道十萬八千里,但假以時日,未必就不會后來居上。”
說著忽然神情一凝,瞧著云卷舒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道:“老道還是得奉勸你一句,不要想太多,你能有幸練成此等功法,得道成仙不在話下,切莫自誤,免得臨了功虧一簣,屆時悔之晚矣,不僅聲名狼藉,或許還會搭上性命。”
太虛真人這番訓(xùn)戒毫無來由,眾人皆是聽得不明所以,云卷舒卻是心中一凜,連忙道:“前輩之言,在下定當(dāng)銘記于心。”說著踉踉蹌蹌回到席中。
連云卷舒也在太虛真人手下走不過一個回合,此刻這位天宗宗主,在眾人心中更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了。
凌離塵忽然喃喃道:“一手之?dāng)?shù),難道這天底下還有能與這位真人相提并論的人么。”
聽老凌跟魔怔了似的,楚長歌笑道:“天下間藏龍臥虎,不說那些隱秘之地,就說大名鼎鼎的海外三仙山,你認為能超然于正魔兩道之上,被舉世共尊,那里都會是簡單人物么?”
凌離塵恍然大悟,如果是海外三仙山的話,那就不足為奇了。
海外三仙山雖在人間,可世人往往都會自然而然將其與俗世劃分,因為那里是圣地,在天下人的心中,就猶如是仙界天宮一般,神圣**,高不可攀。
如果說這天底下還有什么人是能夠與太虛真人并駕齊驅(qū),乃至勝其一籌的,以凌離塵的見識,也就覺得只有那海外三仙山了。
“老道我忙的很,爾等誰還想挑戰(zhàn),不妨趁著這次機會一次上來,免得待日后我太玄山隱世,被攪擾了清凈。”
太虛真人無精打采的掃視一圈,見沒人回話,更無人下場,似是困意襲來,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一揮拂塵,搖頭道:“既然如此,那老道可就不繼續(xù)奉陪了。丑話可說在前頭,今日在場之人,誰若是日后再為了什么天下第一的虛名,再來挑戰(zhàn)老道,可休怪老道不留情面,屆時能不能下得了太玄山,就全看老道的心情了。”
這位天宗宗主說話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哪怕是面對的是當(dāng)今天下間最頂尖的這一群人。
而眾人盡皆噤聲,沒有誰敢因為太虛真人的不客氣而流露出不滿之色。
太虛真人有不客氣的資本,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太虛真人想要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宰了,也不過就是跟殺一群羔羊那般簡單。
這個事實眾人都心知肚明。
“走了。”太虛真人懶洋洋的撂下一句,便要離開這里。
楚長歌這時突然起身,笑道:“楚某覺得真人與楚某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想與真人私下閑聊幾句,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