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心悅誠服
這一刻,他終于相信,當(dāng)年敗于他手的太虛真人,真的不過就是一具化身而已!
奇恥大辱!
他并不是一個自負到接受不了失敗的人,但卻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
如果是公平較量,即便被一擊打敗,他也絕無怨言,可現(xiàn)在兩指夾住他秋泓劍的,并非是太虛本人,而是一具化身!
他只覺是莫大的羞辱!
尤其是這場天劍之爭,還是他極力在這個場合下促成,眾目睽睽之下,老臉屬實是全都丟盡了!
他也是心高氣傲,不愿就此敗北,索性松開秋泓劍,反手五指屈伸,作劍勢,再次向太虛真人的頭頂當(dāng)頭斬下。
太虛真人搖了搖頭,隨手將秋泓劍插在地面上,輕輕一揮拂塵,并無絲毫力量外泄的波動,可墨云松竟是陡然如遭猛擊,面色瞬時間慘白,劍勢崩潰瓦解,胳膊像是脫臼般垂落下去。
眾人愈發(fā)驚異。
墨云松不僅是道一境的宗師級高手,而且業(yè)已臻至連普通道一境都要望塵莫及的“法天象地”之境,只差一線,就可得道飛升,可在這天宗宗主太虛真人的手底下,卻好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般,被肆意蹂躪,連點動靜都鬧不起來。
這位太虛真人,修為到底是何等的神鬼莫測啊!
“墨師侄,現(xiàn)下你該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了。”
太虛真人又是輕輕一揮拂塵,墨云松那條業(yè)已幾乎廢掉的手臂,頃刻間完好如初。
墨云松心中如潮水翻涌,動蕩不安,忽然一念之間,心如死灰,慘然道:“原來師伯已然是這般的神通廣大,可笑師侄還自以為這一次依舊能成為天劍之爭的勝者,殊不知這只是師侄的一廂情愿而已,而事實上,師侄就連您的化身都無法抗衡,一招落敗,師侄……”越說越是苦澀,后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當(dāng)太虛真人輕描淡寫間夾住他秋泓劍的那一刻,其實他就已是心悅誠服了,只是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這才不依不撓。
而心悅誠服的同時,他亦是萬念俱灰,對于太玄山掌門之位,乃至于準備多年意欲在今日技壓群雄奪得的“天下第一”之名,全都隨之在心中煙消云散,再不敢報任何奢望。
太虛真人太過深不可測了,他根本觸摸不到深淺,哪怕是其區(qū)區(qū)一具化身,他直到此刻都沒能探清這具化身是何等高度,更遑論是太虛本人了。
在座觀戰(zhàn)的眾人心中亦是有些心灰意冷。
天下第一?
還用得著再比么?
跟欺負小孩似的打的劍宗宗主墨云松服服帖帖,誰是當(dāng)今的天下第一難道還不夠一目了然么?
沒人再能生起絲毫爭奪天下第一的欲望,哪怕是遇強則強一向道心如劍般銳利一往無前的劍神李道一,亦是難以抑制的生出傾佩敬仰之感。
“貧道不過是活的久些,道行自然而然也就強些,師侄若是能活到貧道這般年紀,成就定然遠勝于貧道,眼下一時之成敗,又何足掛齒,更無須氣餒。”
太虛真人微微笑著,慈祥和藹,滄桑的聲音中飽含長者愛惜晚輩之意,道:“不過師侄經(jīng)歷今日之?dāng)。羰悄苄挠懈形颍潋溄湓辏佬某恋硐聛恚諗夸h芒,蘊而不發(fā),定能將劍宗理念去其糟粕,取之精華,發(fā)揚光大,屆時貧道也就能將太玄山掌門之位,真正放心的交與你手了。”
墨云松拱手道:“多謝師伯良苦用心,云松定然不負您所望。”
太虛真人含笑點頭。
太玄山天、劍兩宗一向是針鋒相對,劍拔弩張,而瞧眼下的架勢,因太虛真人強橫力量所致,好像是得以冰釋前嫌,劍宗宗主心悅誠服,甘居其下。
眾人見此一幕,不禁各自盤算起自己的小心思。
這一次的論道大會算是圓滿結(jié)束了,因為天下第一已經(jīng)是毫無懸念了。
太虛真人深不可測的修為擔(dān)當(dāng)這個名號綽綽有余。
即便他不在論道大會結(jié)束之后,再接連打敗有實力競爭這個名號的魔道高手,亦是毋庸置疑的天下第一!
至少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他恐怖修為的眾人,無不是甘拜下風(fēng),心悅誠服。
有人甚至不禁猜測,太虛真人恐怕已然邁過了那一線!
只不過不知因何故,得以駐留人間。
這般宛如金仙似的人物,除卻那海外三大仙山,何人能望其項背?
天宗得以重新執(zhí)掌太玄山,自然是要關(guān)閉山門的,而太虛真人顯然早就想好了時日,對眾人說道:“待今日論道大會結(jié)束之后,太玄山便再不參與天下之事,待十年之后,下一次的論道大會舉行,再開啟山門,恭迎諸位同道前來。”
眾人連忙拱手回應(yīng)。
有太虛真人這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攔在身前,天下第一是沒指望了,那些意圖爭奪此虛名之人,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對于那些修為遠遠還不足以爭奪天下第一的人來說,這場論道大會并沒有結(jié)束,而是才剛剛開始。
往年比較修為,一般都會在各境界間決出最強者,依次遞增,直到?jīng)Q出天下第一。
不過今年因為天劍之爭之故,卻是反過來了,此刻天下第一已然是毫無爭議了,也意味著道一境的最強者便是太玄山的這位天宗宗主,而結(jié)丹境、元嬰境、坐忘境、化神境、還虛境等諸般境界中的最強者還未決出最強者,多數(shù)人依然是熱情不減,躍躍欲試。
“貧道先行告退了。”太虛真人說罷,人已倏然消失在黑石巖上。
墨云松雖然在天劍之爭中敗北,不過太虛真人顯然無意主持論道大會,他只能“越俎代庖”了,說道:“不知有哪位結(jié)丹境道友敲磚引玉?”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自知與太虛真人的差距之后,鋒芒畢露的心態(tài)好像也隱隱間平和了許多,再無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一個年輕人從席間走出,拱手道:“在下獨孤世家獨孤風(fēng),請諸位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