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視金錢如糞土的人
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沖動。
但突然間,一道寒光閃過。
孟招財沒能扣動扳機,卻是宛如一截木頭般栽倒下去。
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鋼針,還在顫抖著。
蕭野頭也不回:“把他拖出去,要是下次還敢出手,死!”
陳一峰喝道:“還不快遵照神醫(yī)的指示?你們都是廢物嗎?”
一群人連忙將孟招財給拖了出去。
外面的孟家弟子頓時嘩然,紛紛圍了上來。
“你們把我爸怎么了?”
“一個個不想活了是吧?”
孟招財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孟風(fēng)、孟浪、孟鳳。
老大孟風(fēng),今年25歲,長得和孟招財有七分相似。
自小跟隨爺爺學(xué)習(xí)武術(shù)搏擊。
孟家的灰色產(chǎn)業(yè),有很多是他在打理。
這些年,在地下世界也混出了一些名頭。
被譽為孟加拉虎。
眼看父親暈倒,他當場就要發(fā)作。
孟招遠喝道:“閉嘴,誰敢打擾神醫(yī)治療,我孟招遠和他拼了。”
孟風(fēng)咬牙道:“大伯,這是道上的事,你別管。”
“誰動我老爸,我也會和他拼命。”
孟風(fēng)眼中露出一絲兇悍。
果真像一頭暴怒的小老虎。
“孟風(fēng),不要胡來。”
突然,一聲大喝響起。
一名中年人從遠處大步走了過來。
所有孟家子弟連忙讓開,面露恭敬之色。
此人,正是老爺子的第三個兒子孟招全。
仕途順利的他,氣場強大。
顧盼之間,自有一番威勢。
一向桀驁不馴的孟風(fēng)看到他,立馬低頭,輕聲細語的道:“三叔,您來了。”
孟招全看著倒在地上的二哥,皺眉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需要叫救護車么?”
孟風(fēng)嘲諷地道:“這里全是神醫(yī),叫什么救護車。”
孟招全大手一揮,霸氣地道:“荒唐,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迷信?”
“立即安排救護車,送醫(yī)院。”
“江湖郎中都是騙子,你們卻奉為上賓。”
“我這次從京城回來,為老爺子尋得一名御醫(yī),那才是真正的神醫(yī)。”
孟招全道:“大哥,這種事有我們負責就行了,你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慈善就行了。”
孟招遠道:“三弟,我也為爸請來了當代獨一無二的神醫(yī)。”
“老爸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孟風(fēng)插嘴道:“大伯,您請來的神醫(yī),常年在碼頭干苦力,手上繭子都有一尺厚了。”
“這樣的神醫(yī),確實獨一無二。”
孟浪附和道:“我還是相信三叔。”
“傳說之中的御醫(yī),絕對是醫(yī)學(xué)界的天花板。”
“爺爺?shù)牟。隙苤魏谩!?br/>
他討好地看著自己三叔。
孟鳳,還是個18歲的學(xué)生。
可一身打扮,卻很社會。
咋一看,像是夜店小妹。
她對大伯孟招遠也有些不屑。
“三叔,您回來得正好,我也很討厭中醫(yī)。”
“完全就是封建迷信。”
“把他們都抓起來吧。”
這妮子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
孟招遠卻是倔強地堵住門口。
“誰也不許打擾蕭神醫(yī)。”
孟招全喝道:“讓開,你們這是謀殺。”
“我保證,如果父親出事,所有參與者,都將受到懲罰。”
里面的中醫(yī)們大驚失色。
孟招全能去京城請來御醫(yī),其背景和實力,可想而知。
他要對付這些民間醫(yī)生,有的是辦法。
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行醫(yī)資格證。
治死了人,他們也脫不了干系。
陳一峰顫聲道:“蕭神醫(yī),是不是出事了?”
病人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要是西醫(yī),此刻已經(jīng)可以宣布死亡了。
蕭野卻是搖搖頭,微笑道:“不,病人沒事。”
“你可以將短暫的停頓當成一次重啟,就像電腦一樣。”
眾人愕然。
要是之前,他們肯定會吵嚷起來。
但現(xiàn)在,他們卻不敢懷疑。
因為,這話出自當代醫(yī)神之口。
權(quán)威,不容置疑。
在中醫(yī)界,一直有個傳說。
藥王孫思邈,獨創(chuàng)冥王經(jīng)。
此經(jīng)蘊含藥王一身修為感悟,有無敵醫(yī)術(shù),健身秘法,長壽之道。
但,藥王門每一代只有一名傳人入世。
懸壺濟世,拯救眾生。
同時也是一場歷練。
紅塵煉心,追尋真我。
最終得道而去。
上一代醫(yī)神天龍道長,數(shù)十年來救人無數(shù),讓醫(yī)神大名,響徹天下。
但十年前,醫(yī)神宣布退位。
將冥王稱號傳給下一代傳人后,便音訊全無。
雖然簫野有神醫(yī)身份,貴不可言。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卻不樂觀。
就算是神醫(yī),也不可能治療所有疾病,救回每一條生命。
實際上,醫(yī)生無能為力的時候,太多了。
而孟神通的病,理論上來說,就屬于無藥可救。
救不活才正常。
真正治好了,絕對是奇跡。
可病人家屬顯然不會這么想。
謀殺罪,沒人能承擔。
孟招遠大叫:“蕭神醫(yī),還有多久,我擋不住了。”
一群孟家弟子,直接擠了進來。
孟招遠和孟小昭父女兩人的力量太弱,哪里擋得住一群身強力壯的練武之人?
這些弟子都想在孟招全面前表現(xiàn),格外勇猛。
“將這些江湖騙子給我?guī)ё撸垂芷饋怼!?br/>
孟招全臉色鐵青地喝道。
一群老中醫(yī)被他們紛紛控制,拖出門外。
就連孟招遠和孟小昭,也被控制著,動彈不得。
孟招全面沉似水。
“住手,你這個庸醫(yī)。”
他一眼就看到了心跳儀上的數(shù)字,臉色大變。
“你害死我父親,我要讓你牢底坐穿。”
“老大,你找的好神醫(yī)啊!”
哪怕再冷靜的人,突然看到老父親心跳停止,也會失去理智。
孟招遠也愣住了,臉色煞白:“父親……過世了?不,這不可能。”
他痛苦地嘶吼起來,眼淚順頰而下。
他無法接受,簫野出手,父親竟然死了。
神醫(yī),失手了?
簫野頭也沒回,語氣平淡:“如果你們不能安靜下來,孟神通我就不救了。”
孟招全厲聲道:“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你拿什么救?”
他大步向前,一把向蕭野抓去。
蕭野似乎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剛好轉(zhuǎn)身,讓開這一抓。
孟招全失去重心,身子前傾,眼看就要撲到病床,和老父親來個親密接觸。
一只手出現(xiàn)在他后背,抓住他衣領(lǐng),將他穩(wěn)住。
“誰說他死了?”
“不過,鑒于你的態(tài)度,這老頭的后續(xù)治療,你們自己負責。”
蕭野放開孟招全,雙手在老爺子身上拂過。
宛如有超級磁石,13根金針神奇地出現(xiàn)在他手中。
孟招全怔怔看著,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憨厚。
手上的老繭,證明他是個底層的勞動者。
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讓這一切變得不真實。
平靜之中,帶著一種漠然。
似乎這世間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虛妄。
這樣的眼神,讓孟招全有些失神。
以至于蕭野轉(zhuǎn)身離去,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突然,老爺子像是觸電一般,渾身抽搐起來。
停止的心跳圖,也隨之變化。
很快變得正常。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爺子,卻是啊的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神……神醫(yī)呢,別讓他走了。”
老爺子虛弱地喊了一聲。
孟風(fēng)舉起的手,慢慢放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野,使勁揉揉自己的眼睛。
“他是神醫(yī)?”
蕭野淡淡道:“怎么?不像?”
孟風(fēng)很想翻個大白眼。
哪里像了?
“蕭神醫(yī),多有得罪,你衣領(lǐng)臟了,我只是想幫你拍拍。”
他不愧是社會人,變臉的本事很強。
本來想打人,現(xiàn)在變成幫人家拍灰。
蕭野卻是側(cè)身躲開他的手:“不必勞煩,我自己會拍。”
“老頭沒死,現(xiàn)在你可以讓開了。”
“等一下!”
孟招全走過來,打量著蕭野,微微皺眉。
“我父親只是暫時蘇醒,誰也不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你還不能走。”
蕭野皺眉道:“我來幫忙,是看在孟小昭的面子上,不是你們孟家的犯人,你們無權(quán)阻止我離去。”
孟風(fēng)擋在門口,冷冷一笑:“你以為孟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治好我爺爺,我們孟家說話算話,給你五千萬。”
蕭野撇嘴道:“真是有錢人啊!”
孟風(fēng)得意道:“看你雙手老繭,應(yīng)該過得很辛苦吧。”
“治好我爺爺,我們孟家保你榮華富貴。”
“如果他老人家出一丁點麻煩,聽說河神觀景臺下,有著吃人的怪獸,能將人吃得骨頭渣都沒。”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孟風(fēng)相信,在中海,沒人敢無視孟家的威脅。
他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無蹤。
孟小昭聞言,臉都白了。
“孟風(fēng),你胡說些什么,趕緊向蕭先生道歉。”
逍遙閣的主人,會缺錢?會害怕威脅?
她就知道,孟家強勢的行事風(fēng)格,會冒犯到蕭野。
但此刻,事態(tài)已經(jīng)失控。
蕭野自嘲地笑了:“什么時候醫(yī)生要被強迫救人了?”
“現(xiàn)在讓開,我就不計較你們的冒犯,否則,后果自負。”
孟找全道:“年輕人,理智一點。”
“我叫孟招全,你應(yīng)該在電視或者新聞上看過我,除非你不是中海人。”
“我以人格擔保,你不會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只要你能治好我父親,什么都好說。”
孟招全雖然不喜歡蕭野的態(tài)度,但他卻是個孝子。
蕭野不管用了什么古怪的方法,總算是讓他父親活了過來。
孟招遠叫道:“讓蕭神醫(yī)離開,他是我們孟家的恩人。”
孟招全卻是沉吟了一下,道:“蕭神醫(yī)對吧,請暫留三日,等我父親病好,酬金一分也少不了你。”
“如果你拒絕,我只能表示遺憾。”
蕭野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蕭家弟子,冷冷一笑。
“不好意思,我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活動,不得不離開。”
孟風(fēng)臉色不善地道:“蕭神醫(yī),我三叔是文明人,他說的話,你應(yīng)該聽。”
蕭野哈哈大笑:“要是我不聽呢?你們想怎樣?”
孟風(fēng)冷笑道:“那就別怪……!”
“閉嘴!都給我滾開。”孟神通大叫一聲。
“一群有眼無珠的東西,也敢冒犯蕭神醫(yī)。”
“你們,真是孟家的好兒郎啊!”
“蕭神醫(yī),求求你看在老陳的面子上,不要和這些無知的后輩一般見識。”
“我給你跪下請罪了。”
孟神通吼完,渾身都在顫抖,呼吸都差點再次停頓。
他掙扎著,竟然想起身給蕭野賠罪。
孟小昭連忙扶住他,哀求的眼神看著蕭野,都快哭起來了。
“蕭野,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蕭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孟神通。
“俗話說練功不練藥,老來病懨懨。”
“你年輕時好勇斗勝,身體留下無數(shù)隱患。”
“尤其是這五毒掌。”
“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三十年前便已經(jīng)中招,留下暗傷。”
“年輕時體力尚好,并不察覺,現(xiàn)在集中爆發(fā),無藥可救。”
孟神通呆若木雞:“不愧是神醫(yī),連我三十年前的暗傷都這么清楚。”
“求蕭神醫(yī)援手,老朽感激不盡。”
蕭野搖搖頭:“蕭家感謝人的方式,真讓人印象深刻。”
眾人臉色煞白。
孟神通喝道:“逆子,還不跪下,向蕭神醫(yī)賠罪。”
這一聲大喝,讓孟招全渾身一抖。
自小生活在老父親的威嚴下,孟家子弟對老爺子,都有著深深的敬畏。
孟招全不假思索就跪了下去:“蕭神醫(yī),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們的冒犯。”
“還有你孟風(fēng),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蕭神醫(yī),還不跪下請罪。”
老爺子狠狠瞪著孟風(fēng)。
撲通。
孟風(fēng)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下:“蕭神醫(yī),對不起。”
蕭野看也沒看兩人一眼。
“我今天真的有事,無法久留。”
“你的五毒掌之毒,我可以幫你解開,其他一些疑難雜癥,就讓那群老中醫(yī)來吧。”
孟神通大喜:“多謝蕭神醫(yī)。”
他之前雖然昏迷,但其實意識還在。
蕭野的身份,讓他欣喜若狂。
當代冥王如果都不能救自己的命,那就是活該死亡了。
蕭野來到病床前。
孟小昭眼中含淚,感激的點點頭。
蕭野這臭脾氣,居然肯妥協(xié),這完全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她內(nèi)心感動不已。
老爺子最大的病因就是五毒掌。
五毒掌是一門偏門的功法。
需要從小開始練習(xí),比鐵砂掌,朱砂掌之類的更考驗人的毅力和恒心。
常人根本就吃不了這種苦。
可一旦成功,威力卻很恐怖。
中者就算當場不死,但毒氣侵襲,留下暗傷,只會越來越嚴重。
看樣子,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沒少和人結(jié)仇。
利用秘術(shù)驅(qū)逐毒素,對蕭野來說并不難。
他之前的金針秘術(shù),其實已經(jīng)將毒素給逼在了一起。
此刻,他掏出小刀,輕輕一劃。
一股黑血從傷口流出。
簫野隨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整個過程,輕松得讓人難以置信。
但此刻卻不敢有人再質(zhì)疑。
“好了,五毒掌的毒已經(jīng)排出。”
“后續(xù)隨便找個醫(yī)生縫合一下就行。”
“這次,不會再有人攔我了吧?”
他目光徐徐掃過孟風(fēng)和孟招全等人。
孟招全連忙表態(tài):“蕭神醫(yī)來去自由,我等豈敢阻攔,您請。”
孟風(fēng)恭恭敬敬的遞過來一張卡:“蕭神醫(yī),這是酬金五千萬,請您收下。”
蕭野冷冷道:“醫(yī)生救人,天經(jīng)地義,天價診金,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
他并沒有伸手接卡,而是揚長而去。
這一刻,孟風(fēng)幾乎難以置信。
世上真有視金錢如糞土的人?
孟小昭連忙追了出來。
“你不陪著你爺爺,追出來干什么?”
蕭野微微皺眉。
現(xiàn)在他越發(fā)不想和孟家扯上關(guān)系了。
“我……我送送你。”
蕭野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對他來說,參加老張的生日會才重要。
老張含辛茹苦,獨自養(yǎng)大女兒,殊為不易。
現(xiàn)在終于熬出頭,他確實該奢侈一把,在親朋好友面前露露臉。
孟小昭順理成章的當了司機,徑直向中海大酒店而去。
一路上,她不時偷看蕭野。
這么沉穩(wěn),低調(diào)又強大的年輕人,孟小昭還是第一次見。
中海幾位著名的公子哥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個孩子般幼稚。
孟小昭很好奇。
蕭野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那深邃而平靜的眼神之中,似乎有著很多東西。
可惜,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已經(jīng)自我封鎖。
蕭野淡淡道:“好好開車,你已經(jīng)好幾次差點闖紅燈了。”
孟小昭乖巧的道:“是,老板。”
蕭野皺眉道:“孟小姐,別亂叫,我不是什么老板。”
孟小昭道:“那我叫你什么?野哥?”
這野哥兩個字的發(fā)音,簡直嗲到了心里。
蕭野哆嗦了一下:“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的,老板。”
蕭野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商務(wù)車還跟在后面。
獵鷹表情嚴肅。
心中卻是有些想不通。
馬上就要和十大高手決斗,蕭野不閉門準備,居然還出來救人?
現(xiàn)在更要去參加工友的生日會。
這和傳說之中的冥王,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很快,法拉利就來到了酒店前。
“停車,這里比較近。”
蕭野一眼就看到老張站在酒店前,似乎正在和人爭吵,連忙對孟小昭說道。
“好的老板,我先去地下停車沒,待會來找你。”
蕭野下車,快步向酒店走去。
只見老張情緒激動,似乎正要向前沖。
但一名保安卻是一把將他推倒在地,還想繼續(xù)上前腳踢。
蕭野臉色頓時一變,大步?jīng)_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