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蘇綿這邊已經(jīng)買好了奶茶,她拿著溫熱的奶茶,轉(zhuǎn)過頭想要和段巡講話,鼻子差一點就直接撞在段巡的胸膛上。
小吃街的人越來越多,蘇綿和段巡兩個人幾乎是挨在一起往前走。蘇綿叼著吸管,黑糖的濃郁混著茶的苦澀落在舌尖,奶茶包裹著黑糖打了個滾兒,貝殼般的小齒咬住黑糖珍珠,腮幫子一下子鼓了起來。
一塊磚不穩(wěn),蘇綿差點摔了。
等她重新站穩(wěn),段巡的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
他往蘇綿的方向靠,蘇綿下意識地往另外一邊躲,差點撞上了反方向行走的人群……
一股力道控制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懷里帶了帶。
黑糖的甜膩里,突然摻雜進一絲男士香水的味道。
“挨我近點兒?!倍窝驳穆曇舫林瑥奶K綿的腦袋上傳來。
蘇綿看著段巡握著自己的手 ,黑色的袖子被撩上去了些許,隱隱約約露出胳膊上的血痕。她心一緊,原本想要臊皮的話又跟著奶茶一起吞了下去,蘇綿乖得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也要小心點哦?!碧K綿聲音軟軟輕輕。
然后小小地往段巡的方向挪了一步。
段巡松開握在蘇綿手腕上的手。
感覺到小姑娘的體溫,段巡終是計謀得逞,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
“好。”他應(yīng)道。
蘇綿喝著水,都沒想那么多,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人山人海的小吃街,發(fā)給剛剛離開的沈曉清,單手握著手機用大拇指艱難地打出一排字:
【你錯過了與我一起享受人擠人至尊服務(wù)的機會:)】
沈曉清秒回【哈哈哈哈,我剛剛又看到段總開一個會議的圖了,太他媽帥了少年總裁!】
蘇綿皺了皺眉——真有這么帥?
還少年總裁起來了?
蘇綿抬起頭,端詳著段巡……嗯……這下頜線的確是很有點好看……
突然,段巡低頭。
蘇綿趕緊躲閃開段巡的眼神,猛地喝起奶茶。
段巡看著蘇綿喝得如此投入,問道:“很好喝?”
“對對對?!碧K綿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一邊咳嗽一邊胡亂點頭,不過說實在的這黑糖奶茶的確正宗,除了有點膩以外一點毛病都挑不出,她舉起杯子,戳向段巡的臉,“喝不?”
蘇綿等著段巡接過杯子。
“你再抬高點,喝不到。”段巡勾了勾嘴角,一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模樣。
“你把我當你奴才了??”
“我手疼?!倍窝膊灰樀芈柫寺柤?,“體諒一下傷殘人士?!?br /> “你……”蘇綿用牙咬了咬嘴唇,這男的怎么好學(xué)會賣慘了??最可惡的是她現(xiàn)在還不能跟他生氣,只好忍辱負重地遷就他一下,于是蘇綿不情愿地把手舉高,吸管晃到段巡嘴邊。
喝死算了。
“太甜了,不怎么樣?!倍窝埠攘艘豢?,撇了撇嘴。
蘇綿:想要什么死法你說吧。
蘇綿朝著段巡翻了個白眼,白眼都還沒翻完全,突然自己手中的奶茶就直接被段巡截胡,他拿住奶茶杯,像是喝紅酒杯晃了晃,叼著吸管吸了起來。
不是不好喝嗎?
不是手疼嗎?
你這??
蘇綿看著段巡,憤憤地抱怨道:“有些人的嘴巴,比火車跑得還快?!?br />
“是嗎?”段巡完全沒有把奶茶還給蘇綿的意思,又喝了一口,氣定神閑地說道,“這么優(yōu)秀的人請問在哪?”
蘇綿握緊委屈的拳頭,看著段巡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把她的奶茶一下子喝了大半。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要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
段巡的車停在這附近一家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里,這個商場是段家手下的,段巡一直都有自己的私人車位。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幾乎嶄新。
“原來那輛賓利呢?”
“光榮退役了?!?br />
段巡的車實在是太過于高調(diào)了,于是只把蘇綿送到了和王青約好的地點,蘇綿就換回了原來的保姆車,而段巡則從另外一條小路開走。
飛機上的時間不長,蘇綿看了部國際上剛剛榮獲大獎的電影,休息了一會兒。
那頭段巡趕上了飯局。
金生集團是老牌的房地產(chǎn)集團,一直都保持這不俗的成績,在穩(wěn)中逐漸擴大房地產(chǎn)界的疆域。正好金生集團有一個比較重要的項目想要借助段家的資源,于是很自然地就置辦了這么一個飯局。
“小段來了啊?!苯鹕瘓F的老總已經(jīng)年過半百“陸叔從你還很小的時候就特別看好你,哎!你那個時候才那么一點??!沒想到這么幾年沒見,小段現(xiàn)在果然是氣勢非凡,倒讓我們老一輩有些羨慕了?!?br />
段巡坐下,倒了半杯紅酒。
這種玩童年殺的伎倆,段巡根本不想理會。
楊彬朝段巡靠過去,低聲問道:“怎么?良心發(fā)現(xiàn)女人沒事業(yè)有意思了?”
“沒發(fā)現(xiàn)?!倍窝怖淅浠氐?,“事業(yè)比女人有意思這種話你楊彬說出來真夠刺激的。”
“你這臭小子,”楊彬見飯桌上其他的人聊了起來,小聲地說道,“明晚打麻將,就這樣定了,別給老子扯些野棉花有的沒的?!?br />
“不去?!倍窝裁蛄艘豢诩t酒,還不錯的品質(zhì)。
“為什么不去?”
“你朋友打牌不行。”
“……”
貌似是不在一個段位。
楊彬還記得前段時間他拉著段巡去跟他的狐朋狗友打麻將,所有人輪著上,只要段巡上,大家就當是輸點錢來活躍活躍氣氛。
所有人都想找段巡挑戰(zhàn),最后搞得段巡一個人撐起了一晚上的麻將局。其他人都是飛行嘉賓,就他是固定嘉賓,每場他都c位。
心思回到工作。
到了敬酒環(huán)節(jié),金生老總拿著酒杯朝段巡這邊走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段巡,說道,“段家出了你這么個好兒子,我想你爸也算是安心下來了?!?br />
“陸叔?!彪S著一聲清脆的碰杯,段巡喝了一口。
“聽著陸叔您突然跟我家長輩似的回憶起舊事兒,我還以為今兒過春節(jié)呢?!倍窝驳穆曇魤盒?,語調(diào)禮貌得沒有絲毫漏洞,可就是偏偏有一股壓制力從段巡的骨子里散發(fā)出來,他的語氣有些隨意,透著老北京的調(diào)調(diào),“攀關(guān)系這招啊。我這兒不管用。”
“我喜歡看,利益?!?br /> “金生如果可以給段氏帶來收益,我很樂意與您合作。”
金生老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段家和金生合作,肯定可以帶來……”
“關(guān)于與金生集團合作前景報告,我已經(jīng)看過了,”段巡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所以……”
“合作愉快?!?br />
段巡的臉上,是從容與自信。
而他面前的馳騁商場數(shù)十載的中年男人,西裝下已經(jīng)浮起一層薄汗。
楊彬雙手抱臂看著段巡,無聲地“嘖”了一下:
真是個畜生。
干什么事兒都搞得這么刺激。
-
蘇綿這段時間全情投入拍戲當中,有路夏的陪伴她也不算是太悶。校園部分的戲馬上就要接近尾聲,后面的部分蘇綿的戲份很少且都安排得很晚,她也不能在劇組就這么閑著,于是綜藝節(jié)目立刻提上檔期。
蘇綿明天就要啟程去拍那檔王青給她定下的旅行節(jié)目《花兒的游記》,這檔節(jié)目第一季的時候收視平平,但憑借著過硬的質(zhì)量逐漸積累起了關(guān)注度,到了現(xiàn)在的第四季已經(jīng)成為了某衛(wèi)視的金牌綜藝之一。
能上這個節(jié)目做一次飛行嘉賓,也是很好的資源。
王青發(fā)過來的資料蘇綿也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沈曉清竟然被邀請為固定嘉賓之一,有了熟人蘇綿也就更加放心去參加這次節(jié)目。
怎么說,這也算蘇綿綜藝首秀吧。
節(jié)目只需要拍一天,蘇綿向王青請假準備去看看蘇原。
“你收拾東西干什么?”路夏正盤腿坐在椅子上吃著剛外賣來的辣炒年糕,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卷鋪蓋滾蛋了?!碧K綿忙著收拾行李,思考著要帶些什么。
“別跟我滿嘴放炮!說說說,是去干什么?”路夏叼著一根鮮紅的年糕,嘴唇熟練地動了兩下,一根年糕就已經(jīng)被吃進肚子。
“英國,《花兒的游記》,飛行嘉賓?!碧K綿蹦出三個詞。
“我,的,媽!”路夏回了三個字,憑什么她只能苦逼地跟著劇組工作,而自己的小姐妹卻要飛去英國錄節(jié)目了!
“羨慕了?”蘇綿揚起眉毛,笑著問。
“當然羨慕??!”
“那我就放心了?!?br /> “……?”路夏頓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舔干凈嘴邊的辣醬,罵道,“打一架打一架!”
“不了?!碧K綿露出一個新聞聯(lián)播主持人標準的微笑,吐詞清晰,幽幽說道,“從小事做起,做文明帝都人。”
“……”
次日,攝影機已經(jīng)到了蘇綿的酒店房間門口,拍攝即將開始。
沒等多久,緊鎖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此時應(yīng)該有輕快的bgm
門縫間,先是露出半張臉,淺淺的眉,淡粉色的眼窩,瞇著笑。
蘇綿套著一件米灰色的西裝外套,里面駝色的襯衫解開最上面一顆扣,衣擺扎在牛仔褲里,鏡頭順著優(yōu)美流暢的腿部線條往下,是Nike Air VaporMax 初代黑武士。
蘇綿整個人躍進鏡頭,馬尾辮在腦后蕩漾。
像是清晨使勁兒地吸了一鼻子花香。
她一只手拖著行李箱,纖細的中指上是一枚小巧的戒指……
“哈嘍,大家早上好?!碧K綿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停?!蓖蝗唬膶?dǎo)演叫停了拍攝活動。
蘇綿一頭霧水,只見跟拍導(dǎo)演上前,不好意思地給蘇綿賠了個笑,說道:“小綿啊,你把戒指摘了吧?!?br />
“嗯?”
“沒辦法,上頭的規(guī)矩?!?br /> 導(dǎo)演看著她手上的那枚戒指,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駭人的價格。
“這個價位,到時候只能給手打馬賽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