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勝利之后
“那后來呢?”我繼續(xù)朝老怪物問道。</br> 老怪物嘆了一口氣:“后來,那個老太婆終于死了,她變成厲鬼那日,怨氣沖天,晴空萬里的天氣卻烏云遮頂,那個山洞周圍寸草不生,燕雀全部無故跌落地上死亡,凄慘的鬼叫聲傳遍了百里之外,極其恐怖。”</br> 我身體打了個激靈,可以想像得到惡鬼出世的景象,特別是老太婆這種怨氣極重的惡鬼,十里開外,寸草不生。</br> “這事當時傳得很開,幾乎轟動了整個陰行,但無人敢前去收她,而這個老太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乎不露臉,無人能尋得她蹤跡。”老怪物說道:“我也只知道這些了。”</br> “夠了,至少讓我知道老太婆是怎么變成如此恐怖厲鬼的,謝謝。”我說道。</br> 這時候老怪物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然后朝我挑了挑眉問道:“哎,小子,那天,你到底看沒看到人家娃的身子。”</br> 我咽了咽口水,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哪天?看誰?”</br> 說起這個就氣人,要不是這老怪物耍我,我也不用落個臭流氓的稱號,不過那天……我確實全看完了!</br> “別裝,看了就要負責(zé),我給你找的這個小媳婦可不賴,前凸后翹,好生養(yǎng),我看你也是個短命種,長得又丑,趕緊傳宗接代就完事了。”老怪物譏諷道。</br> 我去,這嘴也太損了,逼我成親也不是這樣逼法的,我氣不過直接就拿起地上的石頭想要砸過去,這老怪物,為老不尊,趁他現(xiàn)在身體虛弱,我得教訓(xùn)教訓(xùn)他,被他欺負了這么多回,怎么著也得拿回個本。</br> 可我的手舉到空中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詩言。</br> “我去,嚇死我了,你們怎么都老愛在后面搭人肩膀,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我長吁了一口氣,看到這丫頭我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來了,平安回來就好。</br> “唉,被他跑掉了。”詩言嘆了口氣。</br> “正常,人家在天上飛,你兩條腿在地上追,怎么可能追得到,白費力氣嘛。”我其實也不想詩言追上,那樣她會很危險,將臣雖然暫時動不了,但黑白無常應(yīng)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幾成狀態(tài),打起來詩言贏的幾率很小。</br> “哎,老板,你一個人在這神神叨叨什么呢?”詩言突然問道。</br> 我白了她一眼,這什么眼神,什么叫我一個人在這神神叨叨,我指著坐在我對面斷樹上的老怪物說道:“靠,那不是還有一個……”</br> 可我話沒說完,手指立刻僵住了,剛才坐在斷樹上的老怪物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br> “哎,奇怪,那死老頭哪去了,剛才還在這的,又玩失蹤,還真是神出鬼沒。”我將手上的石頭使勁砸在了剛才他坐在的斷樹上面,以示泄憤,說走就走也不說一聲,跑得快了不起嗎?</br> “不是,老板,我剛才觀察了你一會,你好像……一直都是在自言自語。”詩言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的腦子壞掉了一樣。</br> “你說什么呢,我剛才一直在跟老怪物聊天,我們就是因為找你才出來的,如果沒有他的攙扶,我也不可能走這么遠,怎么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我強調(diào)道。</br> “算了,扶我回去吧,看看蜀山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擺了擺手,懶得跟詩言爭論,或許這又是老怪物的另外一個惡作劇,故意整我們兩個,反正他這個人為老不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跟個老頑童一樣。</br> “哦!”詩言噘了噘嘴說道。</br> 在詩言的攙扶下,我們一步一步走回了蜀山,幸虧本身就走得不遠,回來也沒花多少時間。</br> 回到蜀山后,幾個老頭都醒了過來,然后指揮其他弟子開始救治傷員,地上有很多尸體,有人有妖,滿地都是血,很多建筑都已經(jīng)倒下破爛不堪了,不過不管怎么樣,這場戰(zhàn),我們贏了,雖然戰(zhàn)況很激烈,蜀山也受損嚴重,傷亡人士也不少。</br> “哎,之前那五人組怎么樣了?”我突然說道,差點把他們給忘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如果沒死,我們得趁他們沒醒過來之前給捆起來。</br> 周圍很亂,尸體成堆,我們得慢慢找,蜀山弟子在我的指示下開始認真的尋找周圍,我約摸記得他們倒下時候的位置,我和詩言直接往那個位置走去。</br>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砰的一聲,我不小心被一具尸體給絆倒了,我噗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br> “老板,你小心一點,你受著傷呢!”詩言急忙想要扶我起來,但我卻一把推開了她。</br> “老……老怪物?”我望著把我絆倒的尸體發(fā)出了驚呼聲。</br> 老怪物的臉已經(jīng)如同死灰,發(fā)白的胡子都沒有了生氣,我摸了一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涼了,眼睛緊緊閉著,臉上最后殘留著一個微笑。</br> “死……死了!不可能,剛才他還和我……”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想起剛才詩言跟我說的話,難道那個是……老怪物的鬼魂?</br> 老怪物的尸體都涼了,說明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或許傳完法力給我之后就已經(jīng)死了,剛才那個……不可能是……活人。</br> 他……還是死了嗎?</br> 我抱著老怪物的尸體痛哭了一聲,然后在他耳邊說道:“謝謝!”</br> 過度的勞累和傷痛,加上情緒激動,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聽見詩言喊了一句老板,我就不省人事了。</br>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見到了玉蟬兒,也見到了老怪物,但醒來才發(fā)現(xiàn)是夢,眼眶一下子又濕了。</br> 這時候我看了一眼窗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黑,應(yīng)該到了晚上,恍惚間,門被推開了。</br> 我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滿身繃帶,手里端著一個木盤子,那上面好像放著一碗藥。</br> “徐福?”我皺了皺眉頭,難道自己還在做夢?我急忙把手伸進被子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不是做夢。</br> “喝藥吧!”徐福拿了一把凳子坐到我身邊,然后把藥遞給了我,我接了過去但我不敢喝。</br> 廢話,這誰敢喝,徐福怎么會給我送藥,他沒走嗎?為什么會過來找我,我現(xiàn)在一臉懵圈。</br> “不用怕,我想殺你,一秒就沒了。”徐福說道,“藥是真藥,放心喝。”</br> 我用嘴唇假假的碰了一口,但還是沒敢喝,畢竟命不是每一次命都這么硬的。</br> “我?guī)熋谩毙旄M蝗粏柕馈?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