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廠房
“李總,這……我們趕緊走吧!”兩個保安嚇得嘴青口唇白,手腳不停哆嗦。</br> 李曉雖然也嚇得夠嗆,但畢竟是高層人物,見識廣,膽量也大,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堅定的說道:“不要慌,找仔細點,有可能是這里面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br> 那兩個保安聽了李曉的話,連忙搖著頭,示意不想再待下去了,兩人不顧李曉的勸說,跟發(fā)了瘋似得沖了出去,李曉叫都叫不住,畢竟命比飯碗重要。</br> “兩個臭小子,這點膽量怎么當保安!”李曉狠狠罵了一句。</br> 兩人走后,廢棄的廠房就只剩李曉一個了,他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但既然決定留下來,就要堅持到底,如果現(xiàn)在沖出去,肯定要被人笑話。</br> 李曉緊張的提著手電筒尋找腳步聲具體來源,他的手心上全是汗,手電筒在他手中都變得滑溜溜的。</br> 過了幾分鐘后,李曉終于確定了腳步聲的來源,就是在一臺燒毀的機器前,那臺機器已經被燒得破爛不堪,根本無法再用,機器也已經變得焦黑無比。</br> 李曉咽了咽口水,用手電筒仔細照著腳步聲那個位置,但卻沒有看見任何人,但腳步聲非常清晰,絕對是有人在這里走路。</br> 李曉來到了機器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這就奇了怪,腳步聲到底是怎么來的?</br> 就在這時候,突然李曉聽見了自己耳邊傳來了一句話:“額,去哪了?到底去哪了?”</br> 這句話雖然小,但卻非常清晰,李曉聽得一清二楚,他望了望周圍,還是沒有任何人,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爬遍了他全身,恐懼就猶如蛇蟲鼠蟻一般,不斷啃著他的骨頭,讓他渾身都在顫抖。</br> 他再也壓抑不住了自己,尖叫一聲,跟發(fā)瘋似得沖出了廠房,他剛剛跑出來,兩個保安就迎了上去,原來他們擔心李曉會出去,所以一直在外面等著,不敢離去,但由于害怕,又不敢進去,當然了,就因為此舉,兩人保住了自己的飯碗。m.</br> “李總,你沒事吧?”其中一個保安問道,看著面無血色的李曉,他們兩人都不免有些擔心。</br> 李曉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只是雙腳有些軟,一出來看到兩個保安,馬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br> 兩人想去扶,卻被李曉給拒絕了,“算了,讓我坐會就好,趕緊給我點支煙。”</br> 兩人忙從兜里掏出了一支煙,然后遞過來再點上了,一支煙過后,李曉臉色才稍微恢復了一點血色,他長吁了一口氣道:“太滲人了,明天一大早找兩個大仙過來看看,不然就算重建廠房,也該嚇死人。”</br> 兩人忙哈腰點頭說是,然后就扶著李曉離開了。</br> 幾天過后,李曉果真找了幾個道長大仙過來做法事,但怪事從來沒停過,那腳步聲就跟夢魘一樣,傳遍了整個廠,這個廢棄的廠房幾乎無人再敢從旁經過。</br> 李曉為此非常苦惱,錢也花了,法事也做了,為什么就是平息不了此事?后來,張強就把他介紹給了我。</br> 聽完了李曉的話后,我皺了皺眉頭,開始分析了起來:“你那廠房真沒出過人命?”</br> 李曉很堅定的點了點頭:“絕對沒有,就連發(fā)生火災都沒有人受傷。”</br> “那這就真是怪事了,如果沒死過人,按理來說不會鬧鬼,會不會是人為的?”我說道。</br> 李曉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調查過了,肯定不是人為。”</br> “那行吧,今晚我到你們廠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先生放心,我們店不解決問題不收錢,但要先交定金,如果我們辦不好這事,本金必定雙倍奉還。”我信誓旦旦的說道。</br> 李曉聽我這樣一說,頓時就放心了,“好,那有勞大師,這是我們廠的位置和電話,來了就聯(lián)系我。”</br> 我要過電話和地址后,剩下談價格的事就交給了胖子,這次胖子果然又下了殺手,直接要了兩萬,其實這次如果真是鬼的話,價格也不用收這么高,因為這只鬼并不打算害人,不過不得不感嘆,陰行的錢真是好賺,人一談到“臟東西”都臉色驟變,人一害怕,錢就沒什么所謂了。</br> 李曉交了一萬定金后,就離開了,外人走后,我們三就開始討論起了這件事,因為這事實在是太古怪了,明明廠房沒死人,為何會鬧鬼?</br> 胖子喝了一口茶分析道:“這廠房是沒死過人,那廠房之前呢?那個地方以前是干什么的沒人知道,有可能是個墳場或者別的什么地方,這種事很常見,建了廠房以后,人多陽氣足,那只鬼可能就沒敢出來,現(xiàn)在廠房廢棄了,沒人在的時候,他又出來作祟了。”</br> 還別說胖子是神棍,分析得有理有據(jù),也許當?shù)蒙窆骶昧耍涷炓沧恪?lt;/br> “詩言,你怎么看?”我朝正在磕瓜子的詩言問道。</br> 詩言翻了下白眼,然后才說道:“我覺得這事,跟那個斷手的員工有關。”</br> “為什么?那個人又沒死!”我有點奇怪詩言的思路,好像比胖子想得偏多了。</br> 詩言搖了搖頭,“不知道,女人的直覺吧!”</br> 我一陣狂暈,還以為她會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理由,沒想到憑的是直覺。</br> 我也懶得跟他們討論了,今晚去看一下實際情況就一清二楚。</br> 回到學校后,吃了一桶泡面休息十幾分鐘就到時間上課了,到了教室后,我望了一眼張小曼,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一點都不像那個趾高氣揚的她,林雪還傳紙條問我,是不是我惹到她了,說認識她這么久時間,從來沒見過張小曼這樣。</br> 也是,白富美的張小曼,從小到大又是佼佼者,臉上怎么可能有這種表情,或許這輩子,我是第一個讓她有挫敗感的男人。</br> 我沒敢和林雪說賭約的事,只是隨便敷衍了過去,張小曼這種情況,我也懶得再去打擊她,不能贏了賭約,輸了氣量,更何況我對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再兇,也懂得憐香惜玉。</br> 晚上的時候,我學習了一會借尸還魂就前往店鋪,然后和胖子一起去李曉那個廠,詩言看鋪。</br> 胖子騎上電瓶車載著我一路狂奔,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后,我們就到了廠門前,因為沒有廠牌,保安不讓我們進,我只好拿出電話號碼打給了李曉,叫他出來接我們。</br> 李曉的這個廠其實還蠻大的,離城市有點遠,在比較偏遠的郊區(qū),但由于廠的緣故,這里倒也人聲鼎沸,周圍不少商鋪。</br> 大概十分鐘后,李曉就出來把我們迎了進去,身后還跟著兩個保安,一個長得比較黑,人很壯,另外一個是光頭,身材非常高大,寒暄了一番后,他就把我們帶到了那個廢棄的廠房。</br> “大師,就是在這里,你們仔細聽,這里是不是有腳步聲?”李曉說道。</br> 我和胖子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聽到很清晰的腳步聲,但這個廠房絕對不會有人,這種地方誰夜晚進去瞎逛誰就是傻子。</br> “黑子,你們給大師帶路,給大師領進去。”李曉對那個黑黑的保安吩咐道。</br> “我……我不去,你叫光頭去。”黑子保安連忙拒絕道。</br> “我說的話你都敢不聽?你跟光頭一起去。”李曉生氣的瞪著他們,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zhàn)。</br> 光頭保安雖然牛高馬大,但好像對鬼怪非常害怕,他急忙求饒道:“李總,你就放過我們,上次我哥倆差點就嚇得尿褲子了,你叫我跟人拼命,我褲頭一勒,絕對一句話不說,但你叫我跟鬼拼命,這……這不合情理呀。”</br> “你們兩個臭小子,膽小成這樣,我只不過叫你們給大師帶路,怕成這鳥樣,丟不丟人?”李曉又是一頓臭罵。</br> “行了,行,手電筒給我,我們自己進去。”我對著那兩個保安說道,他們兩個立即高興的要死,急忙把手中的手電筒遞給了我和胖子。</br> 我和胖子拿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廠房,后面三人沒有一個敢跟進來,我不禁苦笑了一聲,有沒有這么恐怖?</br> 進到了這破爛不堪的廠房后,胖子馬上捂住了鼻子罵道:“我去,這焦味也太重了吧,按照李曉說的,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還不散去,這玩意聞多了,人也容易出幻覺,你說會不會是他們……”</br> 我連忙搖頭否決了這個說法,我們在外面都聽到了,這絕對不會是幻覺。</br> 我和胖子拿著手電筒到處亂照,直到準確找著了那陣腳步聲的位置,就在一臺被燒毀了的機器前面。</br> “蹬蹬蹬,蹬蹬蹬。”腳步聲非常詭異,好像有人在我們身邊走來走去一樣,但就是看不見人,怪不得那些人不敢進來,就連我們倆都感覺有點滲人。</br> “小哥,咋樣?”胖子問道。</br> “什么咋樣?”我反問道。</br> “這腳步聲到底是人還是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