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更衣間
見我無路可退后,林雪從胸膛的浴袍中掏出了手機,然后對著我一頓拍,幸虧我及時別過了臉,不然這次可真是不敢見人了。</br> “別啊,臉轉過來,我肯定把你拍得美美的。”林雪壞笑道。</br> 前后都被堵住了,我掙扎也沒有用,這時候后面的人已經趕到,兩個保安想將我從地上逮起來的時候,突然一股白氣從不遠處噴了過來,把眾人都逼退了許多。</br> 這是滅火器的白煙,噴得大伙一臉粉白,眼睛都睜不開,這時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然后沖出了人群往樓上跑去。</br> 雖然突出了重圍,但我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跑樓上去也是死路一條,如果被人堵住了出口,那被人抓住是遲早的事。</br> 二樓是更衣室,我跟著“救命恩人”一路狂奔,上了樓后,隨便挑了一個更衣間躲了進去。</br> 我抹了抹臉上的白灰,這時候我才看見救我的是誰,不是別人,是一直避著我的張小曼。</br> “小曼,怎么……是你?”我有些尷尬,這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居然被張小曼看到我這樣子,估計解釋都解釋不清楚。</br> 張小曼白了我一眼:“這句話不是我應該問你才對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可是女的,不是男澡堂。”</br> 我苦笑了一下,沒辦法只好把胖子的事告訴了她,說我也是為了那死胖子才搞成這樣的,回去我得削死這孫子,變成魂了還亂跑。</br> 張小曼看我這樣子,也不責怪了,反而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我有些不解,問她笑什么,她說我現(xiàn)在的妝花了,就好像泰國的那些人……你懂得。</br> 我一聽,反正都這樣了,干脆把所有的妝都抹掉,這樣看起來應該比較正常一點,但看張小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更加滑稽了。</br> 就在這時候,突然門外面?zhèn)鱽砹隧憚樱疫€有一大群人的聲音,估計是搜到這件更衣室了。</br> 怎么辦?怎么辦?這下鐵定要完蛋了,被抓到了我會不會被活活打死,然后拖出街示眾?那樣的話,我寧愿被條子帶走,我要不要自己報警?</br> 張小曼看我這慌張的表情,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別出聲,然后急忙把更衣間上自己的裙子給穿上了,接著二話不說把我按進了她的裙子里面,我忍不住抬頭一看,白色的!這時候心跳幾乎達到了頂峰,我居然看到了張小曼的……而且居然還有一點淡淡的香味。</br>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更衣間的門好像被打開了,接著就有人詢問張小曼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進來。</br> 張小曼也是一個戲精,急忙驚慌失措的喊道:“啊?什么?這里……進了男人?不是吧?這什么玩意地方,報警沒有?這里我可沒看見男人進來?”</br> 大家聽她這樣一說,全都離開了,我才稍微松了口氣,過了一陣子張小曼才拍拍我的腦袋:“舍得出來了嗎?臭流氓?”</br> 我急忙鉆了出來,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但還是要立一下牌坊的說道:“吶,是你自己要我鉆的,別想冤枉我,我可不是什么臭流氓。”</br> “哦,是嗎?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正人君子先生?”張小曼撅著嘴問道,“這事要不要我跟別人討論一下,或許能得出你是不是臭流氓的結論,也說不定……能還你個清白哦?”</br> 我一聽,馬上就毛了,張小曼這不是威脅我這事要說出去嗎?這可不行,那我臉往哪擱。</br> “不行,不行,你要敢說的話,那我……那我……”</br> “那你就怎么樣啊?還能吃了我不成?”張小曼雙手叉腰,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好像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br> “那我……那我就告訴別人……你是白色的?”我指著她的裙子底下說道。</br> 張小曼一聽,比我更毛,突然狠狠掐住我的耳朵罵道:“哎呦,反了你不是,我剛剛為了救你的命,你還占我便宜,還威脅我,要不是看在林雪的面子上……我……”</br> 說到林雪,張小曼的手突然沒勁了,掐著耳朵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深沉。</br> “我先走了,你在這里躲到關門吧,晚上再跳窗出去。”張小曼突然臉色一變,推門出去打算離開。</br> 我一把就將她拽了回來:“大哥,你想我死嗎?沒有你掩護我,我怎么可能呆的到晚上,以前的事先放一放,現(xiàn)在你先保我一天行不行?”</br> 張小曼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她沒有再說話了,蹲在地上,椅子墻板眉頭深鎖,好像有很多心事。</br> 我打開門沒看見人,才又跟她聊起了天,問她為什么躲避著我,之前林雪的事發(fā)生后,她好像并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br> 張小曼過了很久才回答說,她有很多事需要重新想想,這段時間,她不會跟我走太近的,而且林雪和我分手的傳聞滿天飛,其中一個版本就是張小曼橫刀奪愛,這讓她聽了很不好受。</br> 我說林雪的事不怪她,而且據我推測,林雪那天也沒有遭到毒手,不過我得去證實,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br> 張小曼一聽林雪沒事,馬上表情就變得激動了起來:“真的嗎?”不過也就幾秒鐘,她的表情又暗淡了:“就算是這樣,林雪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還是跟我有關系。”</br> “不,都是我的錯!”我說道。</br> “不,我的錯!”</br>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br> “我的!”</br> “我的錯,我的錯!”</br> “哎呀,你說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處處都要跟我作對,難道認錯你也要跟我唱反調嗎?”張小曼憤怒的捶打著我的胸口,但卻被我反抓住了她的小手,她身體馬上跟觸電一樣,愣住了。</br> 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可她怎么也抽不回來自己的手。</br> “你干嘛?放開我!”張小曼嘟著嘴,越生氣越可愛,反而跟她平時在人前那御姐范一點都不一樣。</br> “小曼,我……”我話沒說出口,突然張小曼這次猛的一下就抽回了手,然后使勁捂著自己耳朵說道:“我不想聽,不想聽,你不要說,我不能對不起林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