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喪事
我問獵人,你這黃鼠狼難道賣給別人也是高價賣的嗎?人家能要不?</br> 獵人搖了搖頭,說那怎么可能,他平時在這座山打到的獵,都是不賣的,傻子才賣,這成精的動物吃了后,多補身子,他都是抓了回去剝皮抽筋熬湯喝,還真別說,比平常的動物味道鮮美許多,他要不是看今天和我有緣,才不會把這三只黃鼠狼賣給我,說著還教我怎么吃這些山里的野味。</br> 這獵人,還真有點聰明,不過我也勸他,以后不要來這座山打獵了,也不要再找夏蓮。</br> 本來是他勸我的,現(xiàn)在變成我勸他,他自然有些不服氣,急忙問為什么,他可不怕動物成精,動物最怕獵人了,就算能逃得過他挖的陷阱,也逃不過他手上的獵槍。</br> 我說你也別囂張,成精的動物跟普通動物不一樣,你打的那些,最多才剛剛有點懵懂的意識,算半成精,你逮住它們,算你運氣好,但你吃了這么多成精的動物,身上有妖氣,如果哪天遇到了個道行高的“大家伙”,我包你有來無回,我看那夏蓮就是。</br> 按照獵人這樣說,夏蓮十有八九是一條大蛇妖,獵人殺了這么多成精的動物,下次再見到夏蓮,那可就不是上一次那么“快樂“了。</br> 獵人一聽,頓時有些慌了:“小老弟,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該咋辦?”</br> 我說還能咋辦,以后不要再來這座山打獵了,其實成精的動物只有不傷天害理,那是極具靈氣的,殺它們很缺德,甚至折壽,像林雪那只白貓,殺了做“龍鳳呈祥“都一點問題沒有,還算功德無量。</br> 獵人一聽,覺得有道理,不過他并沒有走,又點著了一支煙蹲在地上抽了起來,還一直唉聲嘆氣。</br> 我說你有話就說,別老抽煙,這是山,樹木多,是禁止吸煙的,萬一不小心著火了怎么辦?</br> 獵人也不支支吾吾了,說其實那晚后,他就有點喜歡上夏蓮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才是獵人一直來這山的目的,其實他剛才只是逞強,他多希望夏蓮是人,而不是特么的什么蛇妖,他如果不再見上夏蓮一眼,他是不會走的。</br> 我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這樣,今晚我陪他再去那山洞看看,但那三只小黃鼠狼要免費送給我,當做報酬。</br> 獵人想都不想,直接爽快答應了,我叫他在前面一點等我,我要把三只小黃鼠狼給放了,算是行善積德。</br> 獵人也不管我,拿著獵槍含著一根煙走到了前面等我。</br> 我蹲了下來,看著籠子里的三只小可憐壞笑道:“你們是想清蒸,還是紅燒,還是熬湯?”</br> “不要,不要吃我們。”</br> “大哥哥,快放我們出去。”</br> “饒了我們吧,我們會報答你的。”</br> 我愣了一下,聽說黃鼠狼報恩的心很強,是野仙之一,外號黃皮子。</br> “行,那你們就說說怎么報答我吧?”我饒有興趣的問道。</br> 三只小黃鼠狼好像成精并沒有多長時間,說人話長了根本不利索,我也是聽的有些稀里糊涂,它們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愣是一句沒聽明白。</br> “行了,行了,拉倒吧,看在你們這么可愛的份上,讓你們萌混過關吧,記住,你們以后如果敢害人的話,我定不會饒了你們,還有,以后不準放陌生人的風箏,聽明白沒?”我厲聲警告道。</br> 三只黃鼠狼點了點頭,說好,這句話就說的聲音又大又響,還真是奇了怪,我嚴重懷疑他們剛才是故意說話不清的,黃鼠狼和狐貍這兩種動物出了名的狡猾,別看它們小,這都是天生的。</br> 我也不再磨蹭,直接把它們給放了,三只黃鼠狼蹭的一聲,從籠子里跑出來后就沒影了,過了十幾秒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了一句話:謝謝大哥哥!</br> 我站了起來,笑了一下,然后回頭找獵人去了。</br> 獵人站在前面抬著頭,好像在看著什么,一臉的疑惑。</br> 我說你看什么呢?今晚也沒有星星呀?</br> 獵人說不是,他說剛才看見了一只風箏,真是奇了怪,這山上怎么會還有風箏,難道是別的地方飄過來的?</br> 我一聽,馬上驚叫了起來,把獵人嚇了一跳,他說不就是一只風箏嗎?用的著這反應?</br> “風箏呢?風箏去哪了?”我不知道人皮風箏是怎么消失的,但線我已經(jīng)燒了,如果它再出現(xiàn)的話,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弄下來。</br> “在那呢!哎,奇怪,怎么又不見了?”獵人指了指天空,但隨后他奇怪的撓了撓頭,說剛才還看見在天上的,怎么就不見了。</br> “山頂,肯定是向山頂那個方向飄去了。哎,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你小子大晚上的干什么來了,原來是放風箏來了,你是閑得慌還是怎么滴?”獵人吐槽道。</br>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就朝山頂奔去,獵人朝我喊了一句等等,也跟著追了上來,還別說,獵人就是獵人,沒一會就跑我前頭去了,這山路跑起來真費勁,但他卻跟玩似的,現(xiàn)在輪到我在后面喊“等等“了。</br> 還沒到山頂,我們就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還聽到哭聲,貌似在哭喪,而且我還有和尚在念經(jīng)。</br> “這是往生咒,那墓今天是頭七?”聽著和尚念經(jīng),我朝獵人問道。</br> 獵人用手指數(shù)了數(shù),說好像山頂這個墓的確是剛剛來七天,說巧不巧,今晚就是頭七。</br> 獵人有些心虛了,說頭七晚上邪門,要不明天再來?而且別人辦喪事,我們也不好意思再上去打擾別人。</br> 我白了他一眼,說蛇妖你都不怕,你怕頭七?</br> 獵人說當然怕,他是獵人,又不是道士,他不怕動物,但怕鬼啊!</br> 我突然搭住他的肩膀說道:“你不是道士,我是,嘿嘿!”</br> 我強行拽著獵人往前跑,等真正到山頂?shù)臅r候,我們倆都看呆了。</br> 山頂上那個墓被人挖開了,周圍很多人,也有一群和尚混在里面,更詭異的是,有四個人抬了一頂火紅的花轎,在周圍火光的照耀下,我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個人坐在花轎里面。</br> “鬼,鬼成親!鬼要娶媳婦了。”獵人嚇得臉色蒼白,差點沒驚叫出來。</br> “鬼個屁,這是冥婚,不懂別亂叫!”我罵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