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夜色幻瞳
不管門后面的世界有沒有感到很恐怖,胖子都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去按那個(gè)鐵門的凹槽了,凹槽按下后,發(fā)出“轟”的一聲,鐵門又再一次打了開來,還是一片黑暗,我們走進(jìn)去后還是那個(gè)古老的木梯,踩上去會發(fā)出“吱吱”的詭異聲。</br> 胖子說一切都這么熟悉,不像是沒進(jìn)來過的樣子,如果剛才一切都是幻覺,那這樓梯就不應(yīng)該存在。</br> 我也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和胖子繼續(xù)往前走,還問他走路有沒有影響?m.</br> 胖子說一點(diǎn)影響都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摸著臉上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真是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這次可真是不要臉了。</br> 胖子一邊抱怨著,一邊和我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這個(gè)房間,打開房門后,還是空空如也,再次打開這邊門后,外面依然是一堆貌似孩子的水鬼尸體。</br> 胖子罵了一句靠,說剛才肯定不是幻覺,如果是的話,這怎么一模一樣?我們肯定是走過這里的。</br> 我也覺得是這樣,因?yàn)檫@一切明明就是剛剛走過的樣子,可我就是感覺怪怪的。</br> 胖子說不管了,先越過這里,然后再去看看另一扇輪回之門,所有的秘密肯定都在那扇門之后。</br>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和胖子再一次小心翼翼的走過這一具具古怪的水鬼尸體,可走到半路的時(shí)候,我突然看見一具水鬼尸體的頭轉(zhuǎn)動了起來,等我看到他的臉時(shí)候,我一下子僵住了,這不就是胖子的臉嗎?</br> 水鬼不但對著我齜牙咧嘴的笑,還用胖子的臉跟我說著同樣的話:“小哥,快跑!”</br> 只聽見“啪”的一聲,胖子一腳把那只水鬼踢飛了出去。</br> “嘿嘿,小哥,我找到我的臉了,快幫我把它的臉給扒下來,不對,不是它的臉,是我的臉。”胖子高興的笑道,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狂喜還是開懷大笑。</br> 水鬼被胖子獨(dú)自踢飛了出去,我和胖子也在瞬間越過了那堆尸體,可就在這時(shí)候,突然所有的水鬼都活了,有些只有一個(gè)頭顱的,也像我們滾過來。</br> 我拿出黃符,一手掐訣,一手念焚天咒,一下子就把它們燒了個(gè)干干凈凈,大火把整條通道都照得光亮,只剩下唯一一只水鬼。</br> 我有點(diǎn)奇怪,這些水鬼就算沒死,他們在沒有水的地方應(yīng)該也有是完全沒有力氣的,怎么會突然襲擊我們?</br> 胖子說哪管得了這么多,先把他的臉要回來再說。</br> 我嗯了一聲,然后走到了水鬼的面前觀察了起來。</br> 這只水鬼很詭異,小孩的身子,胖子的臉,背上還有類似于猿猴的毛,而且我看著有點(diǎn)眼熟,這不是那只咬了胖子一口的水鬼嗎?</br> 我說胖子,這玩意會不會是咬了你一口,臉就被他偷走了?沒這么邪門吧?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水猴子有這種本事。</br> 胖子還是說不管了,趕緊把他臉給扒下來,好像很著急。</br> 胖子催促的急,我也沒辦法,兩人開始去扒那水鬼的臉,可那水鬼突然對我說道:“笑面佛!”</br> 我愣了一下,這不是胖子以前的稱號嗎?怎么這只水鬼也知道,難道連記憶也偷了。</br> 胖子見我停住了,他也不理睬,繼續(xù)去扒自己的臉。</br> 胖子的臉在水鬼身上貌似貼得很緊,怎么撕都撕不下來,胖子摳了一手的血,水鬼都疼得哇哇直叫了,張嘴又去咬胖子的手,幸虧胖子這次靈活的躲開了,不然還不知道這次會被偷走什么。</br> “救我!”水鬼突然又崩出了一句話,讓我有些懵,而胖子繼續(xù)在那撕著水鬼的臉。</br> 這次我站不住了,急忙把胖子拉開,說等一下,這事有點(diǎn)古怪。</br> 胖子一下子就怒了,他猛得將我推開,說不幫忙就不要礙著他,說完又趕緊去撕臉,但這時(shí)候我卻一腳把他給踹到了地上。</br> 胖子好像突然有些懵,躺在地上疑惑的問我干什么?</br> 我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水鬼,然后淡淡的說道:“你壓根就不是胖子!”</br> 胖子沉默了一會,突然大笑了起來,他說我發(fā)什么神經(jīng),他不是胖子,哪誰是?總不能沒有臉了,我就不認(rèn)他了吧?</br> 我說跟臉沒有關(guān)系,胖子是不會對我動手的,然后我問他道:“你還記得以前的稱號是什么嗎?還有,你跟阿清是什么時(shí)候好上的,你又是否還記得?”</br> 胖子冷哼了一聲,說這些陳年舊事,誰還記得。</br> 我也冷哼了一聲,說看來你奪取胖子的身體也并沒有那么成功,至少記憶上有些欠缺,我又指了指水鬼,說它才是真正的胖子對不對?</br> 水鬼突然嗚的一聲,好像哭又好像在笑,不過他好像沒有力氣說話,只能偶爾崩出幾個(gè)字來。</br> “哈哈,厲害,厲害。”胖子鼓起了掌來,“的確,我不是,他才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我給占領(lǐng)了。”</br> 我突然一個(gè)躍步,然后抱著那只水鬼遠(yuǎn)離了胖子,接著大聲質(zhì)問道:“那你到底是誰?水鬼?”</br> “嘿嘿,下去問閻王爺吧!”胖子突然詭笑了一聲,人直接朝我撲了過來。</br> 他一拳朝我胸口轟過來,我也一拳懟了過去,但他的力量明顯在我之上,兩拳碰撞之后,我一下子后退了十幾步,拳頭都有些生疼,果然這兩百斤的肉不是白長的。</br> 胖子不依不饒,繼續(xù)一爪子朝我脖子掐過來,我只能放下懷中的水鬼,一個(gè)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整只手臂給扳了過來,不過他的力量很大,巧勁也沒用,他很快就會掙脫出來,我只好一腳踹在了他的后背上,將他給踹開。</br> 他沒有臉,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貌似有些憤怒,哇的一聲就雙手朝我抓了過來,我一個(gè)巧身閃避了過去,然后一張黃符拍在了他的后腦勺上,但沒有用,他反手把黃符拿了下來,撕了個(gè)稀碎。</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說這家伙不是邪魅嗎?那我應(yīng)該怎么將他從胖子的體內(nèi)趕出去。</br> “捅他六竅,就可破他的六道輪回,嘴巴除外!”突然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突然間僵住了,這不是天一的聲音嗎?</br> 我急忙朝周圍看去,可一個(gè)人都沒有,哪有天一的影子,可他剛剛的聲音明明就在我的耳旁,這是怎么回事?</br>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胖子卻趁空子掐住了我,我一個(gè)膝蓋頂在了他的小肚子上,他發(fā)出了一聲悶哼,不過人卻依舊沒有松手,掐得我眼冒金星,都快透不過氣來了,加上他力氣很大,我感覺自己脖子都快要被他捏得稀碎了。</br> “嘿嘿,死,死!”胖子嘿嘿笑著,感覺跟一個(gè)瘋子一樣,聽得我毛骨悚然。</br> 我此時(shí)想起了天一剛才說的話,突然靈機(jī)一動,兩只手指作勾狀,一下子往胖子耳朵上摳去。</br> 這一摳胖子人馬上就炸開了,捂著耳朵凄厲的叫了一聲,然后松開手退了回去。</br> 他的耳朵處冒出了一連串的白煙,沒一會兒就長出了一只肥嘟嘟的耳朵。</br> 天一說得沒錯,看來捅他六竅真的有用,但我有點(diǎn)不明白,人有七竅,為什么天一只讓我捅六竅?</br> 人的七竅分別為兩只耳朵,兩只眼睛,兩個(gè)鼻孔,一個(gè)嘴巴,天一讓我獨(dú)留一個(gè)嘴巴出來,不知有何用意?</br> 我沒有想太多,按照天一說的做就對了,我乘勝追擊,一腳踢在了胖子的肚子上,他倒退了幾步后,人翻到在地,我縱身一躍,坐到了他的肚子上。</br> 他知道我的企圖后,想用手擋住臉,但我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胖子悶哼了一聲,疼的手下意識的去捂住了胸口。</br> 我急忙兩只手指捅到了他的眼睛處,他又慘叫了一聲,冒出一陣白煙后,眼睛也長了出來。</br> 我又依樣畫葫蘆把其他的也捅了,沒一會胖子的五官基本都回來,就只剩下嘴巴,臉也差不多完整。</br> 此時(shí)胖子大吼著,好像極其痛苦,他整個(gè)人跟不到翁一樣彈了起來,把身上的我給彈了出去,然后站起來不斷抽搐,不斷慘叫,還在原地不斷轉(zhuǎn)著圈圈。</br> 過了大概五分鐘后,胖子突然用手拼命的去撕自己嘴巴,沒一會他就撕開了一條縫,他用力一掰,一只極丑的小玩意從嘴巴爬了出來。</br> 這小玩意長得很特別,動物的臉,人的身子,身上有雜毛,跟枯草一樣,牙齒很細(xì)很尖,有手有腳,直立行走,背上全是洞洞,黑乎乎的,看著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它有一個(gè)拇指大小,從嘴巴鉆出來后鬼鬼祟祟的跳下來想逃跑,我急忙用手去捏住它,但它的身體卻穿過了我的手指。</br> 我有些驚訝,難道這小東西是魂體?</br> 趁他沒跑掉,我急忙用黃符罩住了他,然后將他給捏了起來。</br> 他遇到黃符后,就渾身無力了,跟癱軟了一樣,任我擺布,我有些奇怪,剛才在胖子身上的時(shí)候,他還不怕黃符的,現(xiàn)在黃符怎么突然間就管用了呢?</br> 小東西在我手上“吱吱”的叫著,跟老鼠一樣,我問它是什么鬼,他也不會回答,好像并不能說話,只能“吱吱”叫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我。</br> 胖子的臉恢復(fù)了后,水鬼的那張臉就消失了,變回了以前小孩的臉。</br> 胖子好像突然醒了過來一樣,抱著我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相信這個(gè)就是真正的胖子了。</br> 我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身體怎么就被人給奪了,這又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br> 胖子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吹了那盞綠色的油燈后,人就開始暈坨坨了,等第二道輪回之門打開以后,他就失去了知覺,等再次醒過來的時(shí)候,自己就變成了水猴子。</br> 他想說話,想求救,但是卻渾身無力,沒辦法跑,也沒有辦法爬,說話都費(fèi)勁,可真是憋氣,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來扒自己的臉。</br>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東西,說肯定就是這玩意搞得鬼,我估計(jì)咬胖子那只水猴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這玩意控制了水猴子的尸體咬了胖子,然后趁機(jī)跑進(jìn)了胖子的身體,奪取了胖子的身體。</br> “出來!”就在這時(shí)候,天一又說話了,而且聲音就在我耳邊。</br> 我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但還是沒有人,我撓了撓頭,問胖子有沒有聽到天一的聲音,胖子搖了搖頭,說沒有,這哪有什么天一。</br> 難道是幻覺?不可能,聲音很真實(shí),而且剛才天一說的話都是對的,如果沒有他,我還不知道怎么對付這小東西呢!</br> 不管了,先出去再說,這里太邪門了,再待下去瘆得慌。</br> 我和胖子繼續(xù)往前走,果然又來到了另外一道輪回之門前面,旁邊的那兩盞綠幽幽的油燈火苗不停跳躍著。</br> 胖子這次可不敢再吹了,而且對那油燈還有些害怕,說這燈好邪門,還是離它遠(yuǎn)一些好,說完就去按門上的凹槽。</br> 可就在這時(shí)候,天一突然大聲喝道:“別按!把小鬼當(dāng)做燈芯燒了!”</br> 我急忙把胖子拉了回來,說別按門上的凹槽。</br> 胖子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問為什么?不開門怎么出去?</br> 我說我也不知道,天一這樣吩咐的,先把小鬼當(dāng)做燈芯點(diǎn)了。</br> 胖子看了看周圍,說哪有什么天一,然后又看了看油燈,一臉的驚恐說他不去,要去我自己去,看來剛才那一下已經(jīng)把他給嚇怕了。</br> 沒辦法,我只好一個(gè)人靠近油燈,可剛剛一靠近,我馬上就有些精神恍惚,那綠色的火苗就好像會勾魂奪魄一樣,我只要稍微認(rèn)真盯著它看,靈魂就貌似要被它帶出去一樣。</br> 好邪門!</br> 我急忙念起了靜心咒,這種情況才好了許多,我不敢再直勾勾的看著火苗,然后扭開燈芯,把那小東西強(qiáng)行塞了進(jìn)去,等火苗再一次燃起來的時(shí)候,火變成了正常的顏色,另外一盞也是,這讓我有些奇怪,不是只換了一盞嗎?</br> 這時(shí)候,門突然轟的一聲就開了,我看向胖子,他攤了攤手,說自己并沒有去開門,但奇怪的是,門居然自動給開了。</br> 鐵門打開后,突然一道強(qiáng)光再一次照了進(jìn)來,我和胖子又捂住了眼睛,等好長一段時(shí)間才敢松開。</br> 等我眼睛恢復(fù)了后,我們又出來了,眼前還是進(jìn)去之前的那道輪回之門,但是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嚇了一跳。</br> 我下意識的一肘子掄了過去,那只手敏捷的躲開了,胖子卻突然哎呦了一聲,說你打我干什么?</br> 我苦笑了一下,說了聲對不起,誤傷!誤傷!</br> 確定胖子沒事后,我才轉(zhuǎn)過了身來,可我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天一!</br> “你怎么來了?”我有點(diǎn)驚訝,果然剛才的聲音是真的。</br> 天一沒有回答,對我做了一個(gè)噓的手勢,示意我別說話。</br> 天一慢慢的走到了輪回之門面前,然后突然轟的一拳打在了鐵門之上。</br> 鐵門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馬上變成了無數(shù)塊碎片落了下來。</br> 鐵門分崩離析后,沒有通道,也沒有樓梯,只有一個(gè)跟棺材一樣的大坑。</br> 坑里面躺著一具尸體,這具尸體穿著一身盔甲,是個(gè)男人卻留著一頭長發(fā),看著像個(gè)古代人,但他的尸身沒有腐爛,甚至皮膚紅潤,看著一點(diǎn)都不像死人,更詭異的是,他的眼睛大大睜著,眼珠子是綠色的,就如同之前那盞油燈中跳動的火苗。</br> “這……”我不解為什么會這樣,門后面不是漆黑的老樓梯嗎?</br> 天一說我不用想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剛才要不是他在耳邊一直提醒我,那我就跌入了六道輪回,永世不得出來,只能死在這無休止的輪回之中。</br> “不可能,剛才怎么可能是幻覺?”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連忙去扒鐵門之后的墻,胖子更是找來了一個(gè)大鐵錘死命砸,果然,這是一面實(shí)墻,壓根就沒有什么通道。</br> 靠,難道我們真中招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都只是一直站在這里沒有動過,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幻覺?</br> 我問天一,我們到底是怎么中招的?剛才這扇鐵門除了那幾個(gè)大字,壓根就沒什么詭異的地方。</br> 我仔細(xì)回想起之前的細(xì)節(jié),好像還真的找不到中招的時(shí)機(jī)。</br> 天一突然雙指一勾,朝著尸體的眼睛挖去,沒一會那綠色的眼珠子就被挖了出來。</br> 天一把那綠色的眼珠子朝我眼前一晃,突然我的精神就恍惚了一下,胖子更是嘴流口水,人呆若木雞,好像沒了知覺,我扇了他一個(gè)大嘴巴子人才醒了過來,忙問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br> 我使勁敲了一下腦袋,人才振作了起來,忙問這眼珠子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那綠色的火苗是不是也是它。</br> 天一說,這叫夜色幻瞳,這尸體以前是一位將軍,他的身世很奇怪,傳聞他的父親是一條蛇。</br> “蛇?”我和胖子同時(shí)叫了出來,這可真新鮮,難道他的母親和蛇……</br> 我不敢想下去,不過看他的眼珠子,還真的有點(diǎn)像,但天一卻突然說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這眼珠子,是他那條蛇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