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合和術(shù)
王磊死的消息是三天后傳來的,我去到醫(yī)院的時候,王磊的家人已經(jīng)掩面跪在地上痛哭著,看到我來了也只是揮揮手,完全沒有力氣說話。</br> 我知道此時他的家人正悲痛欲絕,問他們話肯定不太妥當,于是我只好去找醫(yī)生來問明王磊的死因。</br> 問到王磊的死因,醫(yī)生好像有點遮掩,我假裝說是王磊的家人,他才愿意透露情況。</br> 醫(yī)生說,王磊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但卻沒有了生命體征,死的極其詭異,他的胸口上有一個女人的頭像,不像紋身,看起來倒像個胎記,那女人張大著嘴巴往里啃,好像要把他的心吃了一樣,還有一點,王磊被送來的時候,兩邊嘴唇已經(jīng)被割去了,不過那并沒有致命。</br> 醫(yī)生說完后,臉色蒼白的走了,搖頭說沒見過這么詭異的病人。</br> 聽完醫(yī)生的話,我感到頭皮發(fā)麻,啃心是代表忘恩負義,變心的懲罰嗎?割去嘴唇又是什么?不遵守承諾的懲罰嗎?</br> 種惡因,得惡果,王磊這事,算他自食惡果吧,忘恩負義還害死了一條無辜的人命,這就是報應(yīng)!</br> 離開醫(yī)院后,由于路太遠我就直接打的回學(xué)校了,不知道那司機怎么搞的,居然繞了另一條路,結(jié)果鬼使神差的就經(jīng)過了王磊住的那棟小別墅。</br> 我經(jīng)過的時候,突然就有一股陰風從別墅吹了出來,透過車窗吹得我毛骨悚然,隨之我就聽到了一陣陰森森的叫喊聲,那聲音很詭異,像一個女人在唱歌,又像在哀嚎,聲音時遠時近,還很幽怨。</br> 我當時就問司機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司機回過了頭,一臉幽怨的看著我,然后呵呵一笑,說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br> 司機的笑容很呆滯,有點像智障,嚇得我不再敢說話,連忙瞪著路面,生怕這司機開車出什么岔子,到時候我跳車也還來得及。</br> 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我才后知后覺,也許那司機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br> 我沒敢繼續(xù)往下想,因為我不知道別墅里的那只女鬼,是那條女尸,還是王磊害死的女朋友,反正如果她們不繼續(xù)害人,我也不打算接著管了。</br> 王磊這事是三天后,算是后話,在這前一天還發(fā)生了一件事,是關(guān)于柳婷的。</br> 從王磊的小別墅出來兩天后,胖子還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過半天就罵王磊一次,并且詛咒這小子不得好死,我苦笑道:“胖子,你用得著這么嫉惡如仇嗎?我跟他這么好兄弟都沒罵這么狠。”</br> 胖子撇了撇嘴:“他是人渣這事,我昨天已經(jīng)罵完了,今天罵他是為了咱們干活的費用,你說咱哥倆容易嗎?剛開店接了單生意,就遇到個這樣的玩意,錢沒收到,還搭了半天功夫,要不是給你幾分情面,老子早特么打他小人了。”</br> 我剛想說不用給我情面,你想打就打唄,可就在這時候,突然門被敲了幾下,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兩位大師,你們好!”</br> 我跟胖子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是柳婷,我一拍大腿,心說差點把柳婷這事忘了,連忙讓胖子招呼柳婷,然后自己去準備做法事的家伙事。</br> 給柳婷做的這個法事,稱之為夫妻恩愛合和法術(shù)。</br> 這個法術(shù)的作用除了能讓感情破裂的夫妻合好外,還能讓夫妻比以前更加恩愛。</br> 做這個法術(shù),首先第一要問清楚雙方的生辰八字,然后是要來兩個人的照片。</br> 第二步是建立神壇,扎兩具稻草人,然后更換貢品,虔誠禮神。</br> 第三步是誦念經(jīng)文,寫通神疏文,書符,然后掐訣念咒,步踏虛空。焚香,拜表。奏報神明。</br> 第四步差遣丁甲神將,四值功曹。引神兵攝魂勾魄到神壇前,接著凝練兩具稻草人,請和合二圣合婚,月老神君再續(xù)姻緣,還要酬神燈儀。</br> 最后一步,書符三十六道,每天子時焚燒十二道,連續(xù)三天不要間斷,那就水到渠成了。</br> 準備好做法事的家伙,然后要來柳婷和她老公的照片,接著升壇開搞!</br> 胖子還挺會整事,我們沒多余的錢再去修一個法壇,于是他就給我做了一個簡陋的,再買點好看的金貼紙,看上去非常氣派,不愧是做了多年神棍,還挺會省錢的。</br> 不過道袍卻是我自己掏錢買的,這玩意還挺貴,花了我八百塊錢,關(guān)鍵是穿身上一點都不像那種超凡脫俗的大師,反倒像一個神棍,但為了做做樣子,我也不得不穿。</br> 做法事整整花了我兩個小時,完事后腰酸背痛的,光念咒就把我口水都說干了,停下來后直接喝光了一壺白開水。</br> 我把三十六道符交給柳婷后,直接給了胖子一個眼色,示意他該談價錢了,這本來就是他干的事。</br> 胖子是精明人,會意后連忙做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br> 我們繼續(xù)聊了一會后,胖子就直入主題,這孫子可真會要價,二話不說就要了人家一萬,一開始柳婷還猶豫不決的,皺著眉頭說咋這么貴?</br> 我心里也罵胖子奸商,就隨便搞了一場法事,送了幾十道黃符就收上萬,這跟搶劫有什么分別?除非出門捉鬼,有可能把命搭上的時候,我才敢收多點,然后根據(jù)鬼的兇猛程度,再往上要。</br> 不過柳婷只是一開始有猶豫,后來居然被胖子說得服服帖帖的,最后爽快的付了我們一萬,還高興的回去了,所以我才說,這孫子絕對的奸商!</br>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一萬一個人拿還湊合,如果兩個人分,那就不咋多了,老子拿四成的,也就那四千塊,這一個月估計就能接特么的一單了。”</br> “呸,烏鴉嘴,什么一單,老子特么的要接十單!”我罵道,這十萬的目標沒達成,怎么能不來生意呢?</br>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又傳來了聲音,“有人嗎?”</br> 你看,生意又來了不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