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黑符和銅錢
孩子一歲的時候,馬雪依找到了鬼梓,她告訴了鬼梓她現(xiàn)在的丈夫不是人,而是一只僵尸,還是一只極其危險的僵尸王。</br> 鬼梓一開始還不相信,直到馬雪依亮出自己的身份后,鬼梓才陷入了沉思。</br> 馬家在陰陽兩界都是很出名的,身為鬼醫(yī)之后的鬼梓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馬家后人告訴她那個人是僵尸,那應(yīng)該十有八九不會錯了。</br> 之前秦明的舉動和行為就讓鬼梓有些懷疑,他之前總是晚上才出門,白天就算要出門也會撐把傘,還有那次,鬼梓用銀針扎他后背,但是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甚至連一滴血都不流,最重要的是,他從來都不和家人一起吃飯,而且很喜歡喝動物的血。</br> 不過這段時間好像又恢復(fù)正常了,白天也基本和常人無疑,如果是以前,鬼梓恨不得馬雪依現(xiàn)在就去把他的皮給剝了,只是現(xiàn)在,她還真的有點舍不得,加上孩子可不能沒有了爹。</br> “馬姑娘,你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家秦明怎么可能是僵尸,僵尸白天可以照太陽嗎?僵尸可以生孩子嗎?”鬼梓半信半疑的說道,心里其實還是有點偏袒秦明。</br> 馬雪依很有信心的點了點頭,心里好像有了十足的把握,她說如果是普通的僵尸,自然不可以照太陽,但僵尸王不同,他幾乎與常人無異,至于生孩子自然也可以,她上次就遇到了一個半人半僵的半吊子,應(yīng)該是被人和僵尸生下的半僵咬傷變異的。</br> 馬雪依知道空口無憑是無法說動鬼梓的,她掏出了一張黑符和幾枚金色的銅錢交給了鬼梓。</br> 鬼梓有些奇怪,黑色的符和金色的銅錢?這她可從來都沒有見過。</br> 馬雪依看出了鬼梓的疑惑,她解釋說黑符是專門克制僵尸的,金色的銅錢是廟里供奉了十年的香油錢,拿出來做法七七四十九天就會變成金色,也會對僵尸造成巨大的傷害,銅錢放在他的枕頭下,黑符燒成灰混入水中,只要他喝下,就會發(fā)狂陷入原形。</br> 鬼梓點了點頭,將黑符和銅錢收到了兜里,馬雪依還吩咐鬼梓,如果有情況就摔杯子,她到時候會沖進(jìn)去保護(hù)鬼梓母子倆的安全。</br> 鬼梓嗯了一聲,就沒再說什么,徑直回了家。</br> 回到家后,鬼梓忐忑不安的將銅錢塞到了秦明的枕頭底下。</br> 到了晚上的時候,贏勾一躺下床,突然就哎呀了一聲,說枕頭好像有什么東西,磕磣到他的腦袋了,可他看了一眼枕頭,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些奇怪,于是又躺了下去,但這次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最后只是撓了撓腦袋,嘟囔幾句就倒頭大睡了。</br> 贏勾睡著后,鬼梓心里卻有些隱隱不安,因為他的枕頭底下那幾枚銅錢居然發(fā)著隱隱的金光,鬼梓突然有些害怕了起來,自己的枕邊人是否真是一只嗜血僵尸?</br> 第二天,鬼梓早早就起床把黑符燒了,然后煮了一碗豬血粥,她把符灰混入了豬血粥內(nèi),說也奇怪,那黑符灰居然跟消失了一樣,自動融入到了粥內(nèi)。</br> 鬼梓完成后,就抱著孩子在旁邊等著贏勾起床喝這碗粥。</br> 過了一會,贏勾突然咆哮了一聲,整個人面目猙獰的從床那邊竄了起來,臉上的青筋都能清楚看見,把鬼梓嚇了一跳。</br> “你……你怎么了?”鬼梓緊緊保護(hù)著孩子后退了幾步。</br> 贏勾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皺了皺眉頭,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感覺心情煩躁,有一股氣在他的腦袋上行走著,他很想暴跳如雷。</br> 不過贏勾說完后,他撓了撓幾下自己腦袋又恢復(fù)了,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情,但鬼梓卻不敢再靠近他,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豬血粥,她心里知道,昨晚的那幾枚銅錢應(yīng)該起效了。</br> 贏勾對鬼梓沒有絲毫懷疑,高興的把桌上豬血粥一掃而空,可一碗粥剛落肚,突然贏勾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br> “不對,這粥里好像有東西!”贏勾臉色馬上沉了下來,眉頭擰成了一團(tuán)。</br> “是黑符!馬家后人?”贏勾馬上緊張了起來,連忙將鬼梓拉了過來,護(hù)到了身后。</br> “馬家后人,有什么沖我來,絕不能傷害這母子倆半條寒毛。”贏勾對著門外喊道,但是門外根本沒有人回應(yīng)。</br> 此時鬼梓發(fā)出了一聲尖叫,一把將贏勾給甩開了,她驚恐的指著贏勾說道:“你……你……僵尸……你是僵尸!”</br> 贏勾也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他的兩顆獠牙和指甲已經(jīng)露出了原形,變得又尖又長,甚至發(fā)著滲人的寒光,眼睛也在瞬間變成了金色。</br> “梓兒,你聽我說。”贏勾才踏前半步,突然鬼梓就退后了三步。</br> “你不要過來,不要……”鬼梓拼命搖著頭,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她緊緊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一直和贏勾保持著相當(dāng)?shù)木嚯x,她看向贏勾的眼神已經(jīng)暗淡了不少,甚至有些害怕和陌生。</br> 贏勾受了黑符和銅錢的影響,脾氣有些暴躁,他看見鬼梓越是這樣疏遠(yuǎn)和害怕自己,他越是不甘,他朝著鬼梓沖過去,想把她拉進(jìn)懷里,但這動作卻把鬼梓嚇了一激靈,還以為贏勾要傷害她們母子倆,她翻手一推,把旁邊的桌子給推翻了,桌上的碗也跟著打翻在地,發(fā)出了“砰”的一聲。</br> 這時候突然“嗖”的一聲,一把銅錢劍從門前飛了進(jìn)來,直刺贏勾的喉嚨。</br> 此時鬼梓就在贏勾的后邊,他不敢閃躲,怕傷了母子倆,只好舉起右臂硬擋下了極速刺過來的銅錢劍。</br> 銅錢劍觸碰到贏勾的手臂后,發(fā)出一陣火花,然后刺穿了贏勾的手臂,劍尖還差點刺到了贏勾的胸膛。</br> 贏勾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左臂一拳打在右臂上,那把銅錢劍馬上飛了出去,插在房門上。</br> “哇!”贏勾對著外面怒吼一聲,一陣狂風(fēng)便呼嘯而出,將兩扇房門都吹翻了出去。</br> “出來!馬家后人!”贏勾大喊道。</br> 馬雪依在屋頂上打了個筋斗一躍而下,然后順勢轉(zhuǎn)身兩腳把飛出來的房門踢得稀巴爛,她抽回了銅錢劍扛在了肩上。</br> “哼,僵尸王換了張皮囊騙別人家老婆,臉皮能不能再厚一點?幸虧遇到了我才拆穿你的把戲,做的好,鬼梓!”馬雪依對鬼梓挑了挑眉,哼哼道。</br> 贏勾轉(zhuǎn)過了身不知所措的看著鬼梓,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是你?為什么?”</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