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出生
那次他去村里偷電瓶車,突然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個人是個大嗓門,直接就朝他喊了一嗓子,沒想到他被嚇住了,后來被趕來的人圍毆,那些人打小偷都是往死里打的,下手沒輕沒重,拳拳都到肉,結(jié)果失手就將他給打死了。</br> 這只鬼一說我倒對他有些印象了,我小時候他就村里一流氓,經(jīng)常欺負(fù)小孩和偷電瓶車,當(dāng)時村里人很多都恨死他了,將他打死很正常。</br> 我說你活該,早點找份正經(jīng)工作不好嗎?非得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年紀(jì)輕輕連命都賠上了。</br> 那只鬼還真是死性不改,就算偷電瓶車被打死了嘴也貧得很,他說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工作,生意又不會做,只能靠偷東西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br>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那就活該你做鬼。</br> 那只鬼心態(tài)倒也還好,他說做鬼的感覺比做人好多了,做人的時候沒有朋友玩,來了墳場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在墳場的感覺。</br> 我:“……”</br> “滾!”我一張黃符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的屁股馬上就滋滋的冒出青煙,并且產(chǎn)生小量的火花,好像電線著火一樣。</br> “啊,痛,痛……”那只鬼馬上一邊拍著屁股,一邊哀嚎著跑掉了。</br>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尼瑪做人的時候是奇葩,做鬼了也還是奇葩。</br> 所有的鬼都消失后,我以為就安全了,可就在時候一個熟悉的黑影從墳場走了過來。</br> 我心里馬上一驚,是二傻子!我的黃符和瞎子李的棺材釘都鎮(zhèn)不住他,居然第二天就跑了出來,這尸體到底著了什么邪?</br> 二傻子滿身的泥土,臉上蒼白如紙,兩只手掌黝黑泛綠,嘴唇也是這個顏色,明顯的尸變。</br> 二傻子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草叢,臉上突然露出了猙獰,他果然是想要那個孩子的命!</br> “二傻子,你沒有錯,但朱曉燕和孩子也沒有錯,你不能對他們下手,你要找就找你那豬狗不如的父親吧!”我對著二傻子喊道。</br> “哇,哇,哇。”二傻子對著我齜牙咧嘴的吼了兩聲,好像在反對我的話,然后繼續(xù)張牙舞爪的朝草叢走去。</br> “哼,執(zhí)迷不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三步并做兩步?jīng)_到二傻子的面前,然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只是后退了幾步,但并沒有任何損傷,并且叫的更兇了。</br> 我只好繼續(xù)一個掃堂腿將他撂倒,尸變的身體都這樣,反應(yīng)很遲鈍,但很耐打,想用拳腳制服他基本不可能,還是得靠法器。</br> 二傻子倒在地上的時候,我一張黃符就往他的胸口上按去,但除了起了一陣火花外,他好像并沒有什么大的損傷,反而掐住我的脖子給甩了出去。</br> 我馬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然后把剩下的銅錢串成了一條直線,并以此為劍。</br> 我咬破了手指頭,然后將血擦在了銅錢劍上,再用黃符包著,二傻子看見我自制的銅錢劍后,居然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僵硬的臉上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br> 我大喝一聲,然后揮著銅錢朝二傻子砍去,之前他都是不躲不避,隨便我打,但這次他居然破天荒的舉起了右臂去遮擋,但那只手卻我被砍了下來,黑色的血液灑落了一地。</br> 二傻子嚇得后退了幾步,然后撒腿逃跑了,我本想追上去的,但想了想?yún)s又留下來了,如果我走了沒人護(hù)法,那群鬼卷土重來怎么辦?</br>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了草叢里傳出“哇哇哇”的哭聲,我心里一喜,終于生下來了!</br> 我急忙走進(jìn)草叢中,看見朱曉燕懷中抱著一個女嬰,那女嬰體型很小,而且臉色非常白,是那種死人的蒼白,看上去好像隨時會夭折一樣,還有奇怪的是,她只是哭了幾聲就不哭了,反而看著我們笑。</br> “瞎子李……這孩子,能……養(yǎng)活嗎?”我有點擔(dān)心的問道。</br> 詩言瞪了我一眼,說老板你能不能說點好話?這孩子才剛生下來你就咒他死?</br>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我也只是實話實說,陰生子本來就體陰,現(xiàn)在還出生在墳場,你看他體型和臉色,簡直就好像要夭折一樣。</br> 瞎子李突然笑了起來,他叫我放心,這個孩子交給他撫養(yǎng)就行了,肯定能養(yǎng)活,不過要吃百家飯長大,且頓頓要吃大蒜,因為大蒜可以增加人的陽氣。</br> 我和詩言聽了馬上嗤之以鼻,一個女孩子天天吃大蒜,我很為她以后擔(dān)憂呀,這能嫁得出去嗎?</br> 瞎子李還說,在這之前,還有更重要的,說完他用手不停的在女嬰額頭上掐著,直到掐出血為止。</br> 朱曉燕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她抱緊了女嬰緊張的問道:“大師,你……你這是干什么?孩子本來就虛弱,你還……”</br> 瞎子李叫她不要擔(dān)心,陰生子出生在墳場,那肯定會天生帶陰陽眼,如果她從小就能看見那些東西,會影響她的成長,所以瞎子李現(xiàn)在就把她的陰陽眼給掐了,免得以后麻煩。</br> 朱曉燕聽了這才放心了下來,對著瞎子李說了一聲謝謝。</br> 瞎子李說不用道謝,這孩子跟他有緣,還叫朱曉燕給孩子起個名字吧?</br> 朱曉燕說這孩子不要姓劉,也不要姓朱,就跟瞎子李姓,名字的話就叫開心吧,朱曉燕希望她女兒以后能夠天天開心。</br> 李開心,這名字好,簡單又直接!</br> 朱曉燕給孩子起完名字后,突然就跪在了地上,抱著孩子對我們?nèi)刂乜牧巳齻€響頭,我和詩言急忙去扶,可她卻一下子倒在了我們懷里,詩言把孩子抱了起來,但我卻扶不起朱曉燕,因為她走了!</br> 詩言哭了,沒有眼珠子的瞎子李居然也哭了,但我卻哭不出來。</br> 這女人命苦,但走的時候卻很知足,因為她的臉上還殘留著一個大大的笑容!</br> 人販子和劉屠夫都該死,是他們毀了朱曉燕,但罪孽最重的是那些不明事理,見死不救的人,也許當(dāng)那個人是他們女兒的時候,他們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痛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