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另一個死人
就在這時候,我們?nèi)纪蛄藙⑼婪颍底硬粫腿私Y仇,但劉屠夫會啊,該不會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報復在他的兒子身上。</br> 劉屠夫明白我們的意思后,馬上使勁的搖著頭,說他小打小鬧的仇人是不少,但嚴重到殺兒子的程度,絕對是沒有的。</br> 瞎子李說,這恩怨的事情,一時半會誰都說不清,但二傻子這個死法,倒是有點講究的。</br> 人在臨終的時候,家人就會為其穿上平時最喜歡的衣服,再戴上“裝老衣”(壽衣),俗稱“裝裹”、“裝穿”,而且是裹得越多越好。</br> 但二傻子臨死前,身上的衣服卻被燒得一干二凈,這剛剛好和其相反。</br> 還有,人臨死之前是不能穿上鞋子的,一穿就代表走了,要死后才能穿,這是禁忌。</br> 之前村民雖然在監(jiān)控上看到二傻子死了,但上吊并不會咽氣那么快,那雙繡花鞋穿在二傻子腳上的時候,二傻子其實還沒完全咽氣,等鞋子穿上之后人才嗝屁的,這又犯了禁忌。</br> 所以兇手給二傻子設計的這些死法,全都是為了讓他犯禁忌。</br> “那他犯了禁忌會怎么樣?”村民們?nèi)己闷娴膯柕馈?lt;/br> 瞎子李看了一眼二傻子的尸體,臉色一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裝瞎。</br> “犯了禁忌,尸體就會有變!”瞎子李說道。</br> 大家一聽,臉色也跟著變了,在農(nóng)村尸變是一件很邪門的事情,大伙聽了都極其害怕,這兇手也太歹毒了,不但要了命,就連死后也要讓你不得安寧,到底這個人和劉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有必要做這么絕嗎?而且還是一個無辜的傻子。</br>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把尸體給燒了,以防萬一。”瞎子李對著劉屠夫說道。</br> 劉屠夫沒有說話,表情極其不情愿,農(nóng)村人是不愿意將自己的親人火葬的,因為他們覺得尸體燒了后鬼魂就不能去投胎。</br> “不行,誰也不能燒我兒,不然他不能去投胎。”翠湖緊緊抱著二傻子不撒手,眼淚跟洪水決堤一樣涌了出來。</br> 劉屠夫嘆了口氣問瞎子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要他燒自己兒子的尸體,他是怎么也做不出來,而且翠湖肯定不會同意的。</br> 瞎子李搖了搖頭,說別無他法,如果尸體不燒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二傻子不尸變,如果劉屠夫不愿意燒,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br> 說完后,瞎子李掏出了十二枚棺材釘交給了劉屠夫,他說事不宜遲,最好明天就把二傻子給下葬了,不要停喪七天,特別是頭七回魂夜的時候最容易發(fā)生尸變,盡快下葬,然后用他給的棺材釘,希望二傻子的尸體能安然無恙。</br> 劉屠夫接過了棺材釘,然后跟瞎子李說了一聲謝謝,但看著二傻子的尸體還是泣不成聲,這次劉家的香火是徹底斷了。</br> 瞎子李沒有理會劉屠夫的哭聲,他問我知道為什么一進來的時候就念安魂咒嗎?</br> 我皺了皺眉頭不假思索道:“難道你想先超度二傻子的亡魂再進來?”</br> 這瞎子李的道行深不可測,以我的道行不一定要猜透他想干什么。</br> 瞎子李搖了搖頭:“不對,因為這間屋子里,除了二傻子,還有一個死人,我念安魂咒是想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但她現(xiàn)在還是執(zhí)迷不悟。”</br> 還有一個死人?而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曹凡,那個喜歡撿尸的男人也是一早就死了,可他卻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難道這屋子里也有一個這樣的人?</br> 瞎子李說完后,突然猛得一個前跑,然后迅速抓住了新娘的手喝道:“女娃,你已經(jīng)死了,不要在執(zhí)迷不悟,趕緊走吧!聽明白沒?”</br> 大家被瞎子李這個動作和說得話嚇了一大跳,誰也沒有想到,新娘子就是瞎子李口中說的死人,包括我和詩言,尤其是詩言,她剛才還抱著安慰新娘子,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個死人。</br> “瞎子李,你搞錯了吧,新娘怎么無緣無故變成了死人?”我急忙問道,這事可大可小,瞎子李說得這么突然,又這么詭異,我真的不敢相信。</br> 瞎子李冷哼了一聲,說死人還不好認,摸一下她心臟還跳不跳,有沒有呼吸不就知道了嗎?</br> 說的也是,我對新娘說,如果想證明自己是個活人,就讓我探探鼻息或者摸摸心臟,然后就走向了新娘。</br> 可我剛一靠近,突然新娘就跟發(fā)了瘋一樣,她瘋狂掙脫了瞎子李的手,然后猝不及防的將我推倒,緊接著跟頭牛一樣沖出了人群。</br> 雖然我沒感受到她有沒有呼吸,心臟還跳不跳,但這一刻我?guī)缀跻呀?jīng)可以斷定她就是個死人了,不是因為她害怕逃跑,而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推我那一下,讓我感覺好像被卡車撞了一下似得,再看看那人群,有幾個彪形大漢都被她給撞飛了,那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力量嗎?如果她有,那她早逃出去劉家了,還用被劉屠夫天天毒打?</br> “追,快點追,不要讓她給跑了!”瞎子李朝大伙喊道,但沒有一個人敢向前追的,全都害怕得站在了原地。</br> “瞎子李,這大半夜的,你叫我們?nèi)プ芬粋€死人,這……這可瘆得慌,我們不敢!”其中一個村民說道。</br> 他們不追,我追!</br> 我和詩言擠出了人群,然后快速朝著新娘跑的方向追去,可追了差不多一里地都沒見著人,不知道她跑哪去了,我和詩言只好放棄,等明天再組織村民們進行大規(guī)模的搜查,他們晚上怕,大白天總不能怕了吧?</br> 再次回到劉屠夫家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人了,只有他們兩公婆在抱著兒子哭,我和詩言只好回家,等明天看看怎么說。</br> 唉,沒想到這好好的喜事居然變成了喪事。</br>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也是久久不能入睡,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一張蒼白的臉浮現(xiàn)在我的窗口上,我嚇得急忙竄了起來,是新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