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悲慘的女孩
柳情知道這事后,盡管很心痛,但她沒有絲毫辦法,而且那時候她真的很善良,如果這事傳出去,對她母親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傷害,母親雖然對不起她,但她卻依然不想傷害母親。</br> 但她低估了人性的卑劣,繼父嘗了甜頭后,又沒付出任何代價,自然不會就此罷手,從此以后,每當(dāng)柳情母親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她的惡夢,一輪又一輪的折磨讓她徹底崩潰,她找到了梅姐,說自己想自殺,如果她死后,請把她的尸體燒了,然后骨灰撒向大海,她渴望自由。</br> 梅姐那時候跟她年齡相仿,又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受折磨,也更加不可能看著她去死。</br> 梅姐想了很久的辦法,才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要擺脫柳情的繼父,唯有把他給殺了,不然的話,想徹底解脫那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柳情才十五歲,之前那次逃脫只是幸運,她不可能再逃脫第二次。</br> 柳情早就對繼父恨之入骨了,可她一個小女孩,要怎么才能殺掉一個大男人,她既沒有膽子,也沒有本事,而且殺了人要坐牢的,這樣她母親就要同時失去兩個人。</br> 梅姐馬上罵了柳情一句,說她母親都這樣了,柳情還為她著想,真是太傻了。</br> 不過呀,梅姐可以教她殺人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手法,這手法詭陰的很,一般人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br> 梅姐的外婆是苗族人,會蠱毒,并且這門手藝傳女不傳男,于是梅姐也就學(xué)了這門手藝。</br> 苗疆蠱毒跟降頭有些相似,但卻比降頭陰霸許多,如果真要用蠱毒殺一個人,那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除了蠱毒,梅姐的外婆還教了她許多秘術(shù),所以梅姐從小性格就很爆炸,沒人敢欺負(fù)她,當(dāng)她得知朋友柳情被欺負(fù)了,第一時間就想殺了那個男人。</br> 在梅姐的勸解下,柳情終于同意殺掉自己的繼父,來擺脫惡夢般的折磨。</br> 梅姐給柳情蠱毒,讓她下到了繼父的湯里,梅姐還驅(qū)使自己的狗去咬柳情的繼父,七天后,柳情的繼父就死了,沒人能查出原因,梅姐借機說是被狗咬了,但又沒去打狂犬疫苗,所以才死的。</br> 眾人查不出死因,只好信服了這個理由。</br> 柳情的繼父死后,柳情的母親也上吊了,剩下的日子她無法獨自面對柳情,只好一死了之。</br> 柳情給母親辦了喪事后,再也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于是就和休學(xué)的梅姐來到了這座城市打工。</br> 她們沒文化又沒什么吃飯的手藝,年齡又小,沒人愿意請她們,后來去了一家理發(fā)店當(dāng)洗頭妹,但這個理發(fā)店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理發(fā)店,店里的老板叫吳天,大家都叫他天哥,是個社會人,兩只手臂都有紋身,痞里痞氣的,看上去就不像好人。</br> 理發(fā)店雖然不正經(jīng),但柳情和梅姐卻一直恪守本身,從不干些骯臟的行為,拿著微薄的工資,兩人卻很高興。</br> 她們一直在這個理發(fā)店干了三年,那一年她們都十八歲了,柳情越長越漂亮,客人都對她動手動腳的,就連天哥看見她都經(jīng)常流口水。</br> 不過她們已經(jīng)成年,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就算去洗碗也比呆這強,這里烏煙瘴氣的,那些男人一進來看柳情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br> 就在柳情和梅姐準(zhǔn)備辭職的前一天晚上,梅姐被叫進了房間里,房間里坐著四個男人,看面相個個都不像好人。</br> 天哥拿著一疊錢甩在了桌子上,然后丟給了她一顆藥。</br> 梅姐沒敢接,忙問天哥這是什么意思?</br> 天哥笑了笑,說錢拿著,這藥是給柳情的,你想辦法讓她吃了。</br> 這桌上的錢不少,厚厚的一疊,差不多有幾萬塊的樣子,那時候的梅姐,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但梅姐還是沒拿,藥也沒拿。</br> 天哥冷笑了一下,突然掏出了一把槍頂在梅姐的頭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藥她不吃,那你就吃,吃了服侍完這幫大哥,我再請你吃子彈。”</br> 梅姐雖然會蠱毒,但畢竟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當(dāng)槍指在她頭上的時候,心里難免會害怕,而且天哥人這么多,就算會蠱毒也不是對手。</br> 梅姐屈服了,她跟柳情的母親一樣,懦弱跟害怕讓她屈服了,她騙柳情吃了藥,親手把柳情送進了天哥的房間。</br>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可以想象得出柳情遭遇了什么。</br> 梅姐回到住處后,一直哭,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哭到暈,她迷迷糊糊就睡熟了,等醒來的時候,柳情的行李不見了,還有外婆給的那本秘術(shù)書籍,那本書沒有記載蠱毒,但卻記載了許多江湖的奇人秘術(shù)。</br> 從那天以后,梅姐再也沒有見過柳情,她拿了天哥給的幾萬塊錢在現(xiàn)在這條街上開了間理發(fā)店,兩年后,理發(fā)店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梅姐的生活更是過得無憂,但內(nèi)心那股愧疚感卻日夜折磨著她,她沒有談男朋友,就連朋友都不想去交,她只想找到柳情,說一聲對不起,可事與愿違,她怎么都找不到柳情,茫茫人海中她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br> 梅姐實在受不了了,這兩年來她寢食不安,就是因為這個叫吳天的混蛋,她要報仇,她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報在吳天的身上。</br> 這兩年來梅姐的蠱術(shù)越來越成熟,她輕輕松松將吳天綁了過來,然后把他塞進了一個大壇子里面,壇子里面再放進去無數(shù)的蠱蟲,讓他日日夜夜受蠱蟲侵蝕和毒咬。</br> 這種非人的折磨沒有人受得了,沒幾年吳天就嗝屁了。</br> 梅姐后來把他的尸體燒了,再將骨灰?guī)У搅斯矌缓鬀_下去,讓他遺臭萬年。</br> 盡管梅姐報了仇,但她還是不痛快,心里的內(nèi)疚也并沒有減少,反而隨著歲月的增長,內(nèi)疚感越來越強烈,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將在內(nèi)疚中度過,然后悲慘的死去,但她萬萬沒想到,她又重新遇見了柳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