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陰宅
大家都離開后,胖子將我拉到了一邊,然后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br> “小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宅子有點(diǎn)奇怪?”胖子幽幽的問道。</br> 我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這可是兇宅,張虎特意委托我過來驅(qū)邪的,不然這宅子就賣不出去了,得虧好大一筆呢。”</br> 聽我提到張虎,胖子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他朝房子周圍看了一下,確定只有我們兩個人后,才神神秘秘的對我說:“你知道這張虎是怎么起家的不?”</br> 我迷茫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我只知道張虎是本市最有錢的房地產(chǎn)商人,其他的我一無所知。</br> “我跟你說,這張虎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房地產(chǎn)銷售員,一個月保底工資就一千,你知道他后來是怎么起家的嗎?”胖子說完后,故意賣了一個關(guān)子,停頓不說了。</br> 我瞪了他一眼,他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后來,他靠賣陰宅才起的家直到現(xiàn)在成為了最有錢的房地產(chǎn)商人。”</br> “陰宅?那不是跟現(xiàn)在這宅子一樣嗎?他說過不會賣這種宅子的,難道他是在騙我?”我半信半疑的看著胖子,張虎沒理由騙我,對他又沒有什么好處。</br> 胖子連忙揮手說道:“不不,小哥,我說的是陰宅。”</br>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懵逼,這陰宅不就是兇宅嗎?難道還有別的意思。</br> 胖子看我不明白,連忙解釋道:“兇宅跟陰宅完全不同,兇宅大兇,甚至?xí)δ慵移迫送觯幷煌茏屇戕D(zhuǎn)運(yùn)生財,讓你時來運(yùn)轉(zhuǎn),逢兇化吉。”</br> 我眉頭擰成了一團(tuán),半信半疑的看著胖子,現(xiàn)在我又嚴(yán)重懷疑他又在胡言亂語了,他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忽悠人的嘴皮子功夫,能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br> “胖子,我可沒錢給你騙,你還是上別家去吧!”我說道,我一直都以為兇宅就是陰宅,只是叫法不同而已,沒想到胖子還能說得如此稀奇。</br> 胖子看我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頓時就急了,“小哥,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你愛信不信,今天算我胖爺咸吃蘿卜淡操心了。”</br> 胖子一會說房子的事,一會說張虎,現(xiàn)在又扯到為我好,這讓我有點(diǎn)蒙圈。</br> “胖子,你到底想說啥,一會扯這扯那,搞得我稀里糊涂的,你能不能一口氣交代明白。”我埋怨道。</br> 胖子拿了支煙出來撲騰兩口后,也不在猶豫,開始給我正兒八經(jīng)的說起了這件事來。</br> 這陰宅啊,其實也跟兇宅脫不了干系,說的直白點(diǎn),就是兇宅演變而成的,將兇宅里面的“臟東西”抹殺后,或者改一下煞人的風(fēng)水布局,就會變成所謂的陰宅。</br> 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中國有句俗話,逢兇化吉,又或者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兇之后,必有吉相,這無論是佛家還是道家都認(rèn)同的理論,但這宅子又不叫吉宅,反而叫陰宅,因為這種宅子畢竟是兇宅,盡管驅(qū)掉邪物,依然會殘留著陰氣,而且說不出的詭異,雖不害人,但這種宅子會彌漫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不過能讓人改運(yùn),誰還管得了那么多。</br> 就因為這個,所以很多內(nèi)行人都爭相買這種所謂的陰宅。</br> 但促成這種陰宅的前提是,房子以前必須是兇宅,而且越兇越好,不過兇宅是可遇不可求,處理不好又分分鐘把命都丟了,所以誰也不會把賺錢的主意打到這方面來。</br> 張虎算是一個例外,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他不知道在哪弄來的路子,搞來了一大批兇宅,然后請了一些道長什么的,將兇宅改造成了陰宅,然后賣出去,之后聲名大噪,很多人都慕名而來向他買陰宅,后來他也憑著對房地產(chǎn)的理解和商人的天分,成為了本市的房地產(chǎn)大哼。</br> 張虎賣陰宅起家這事,后一輩很少有人知道,但這事在上一輩口中卻廣為流傳,胖子人稱“包打聽”,就沒啥事他不清楚的,隔壁家的翠花給老公帶綠帽,二嬸家的母豬又生了十二只豬仔,老王的女兒又發(fā)育了一個罩杯,這些他都通通能打聽到。</br> 他聽說張虎以前并不是買來的兇宅,而是自己親手制造的兇宅,然后再請“道”上的人來驅(qū)邪,硬生生改造成了陰宅,然后再賣給別人。</br> 除了這個,胖子還聽說,以前那些幫張虎解決兇宅的人,不是死在了兇宅里面,就是暴斃身亡,還有一些命不久矣的,活不了一兩年就走了,最輕的也發(fā)了瘋,進(jìn)了精神病院,后來再也沒有人敢給張虎解決兇宅了,不過張虎有錢后,據(jù)說也很少碰兇宅了。</br> 胖子說完后,手中的煙也剛剛好抽完,他將煙頭扔地上狠狠踩滅后,對我說道:“小哥,雖然我不確定那些兇宅是不是張虎造成的,但他的確利用死人來賺錢了,死者為大,亂搞的話,輕則折壽,重則喪命,我也是為你好,你還是少幫張虎做事。”</br> 聽了胖子的話,我陷入了沉思,胖子這人雖然口花花,還經(jīng)常滿口胡言,但他為人我覺得可信,但是張虎這人卻城府極深,讓我有點(diǎn)看不透。</br> 其實剛來的時候我就有點(diǎn)懷疑了,以張虎的經(jīng)驗,不可能有人騙得了他,這兇宅肯定是他自己買的,而且買了有段時間,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棟房子的窗子都有改造過,雖然他重新裝修的很好,把改造的痕跡都掩蓋了,但窗子重新建造的位置卻有些不可思議。</br> 這棟房子的窗口都是朝北的,太陽東起西落,窗口朝北,也就是所有的房間幾乎都沒有什么陽光進(jìn)來,也就是說,這棟房子幾乎不見光。</br> 我突然明白女鬼明明報了仇卻為何還不走的緣故,這棟房子不見光,女鬼的怨氣散不去,所以女鬼即使報了仇,卻依然滿懷怨恨在這棟房子里徘徊不走。</br> “呵呵,兇宅越兇越好,原來是這樣!”我冷笑了一句,終于把所有問題都想通了,張虎故意讓女鬼散不去怨氣,讓這成為大兇之宅,然后請我驅(qū)走女鬼,改成陰宅賣個好價錢,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不過這是利用鬼賺錢,是對陰靈的不尊重,輕則折壽,重則喪命,如果不是這狗嗶的騙我,打死我都不干。</br> 我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墻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張虎這孫子,竟敢騙我!”</br> “小哥,人心險惡,特別是吃陰飯這行,一定得小心再小心,不然很容易丟了性命。”胖子拍了拍我肩膀,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走之前留了一個電話給我,叫我有事找他。</br> 我向他招了招手,道了一聲謝,這個胖子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人還挺好的。</br> 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又想了幾遍之前那句話,鬼惡不及人心,殺鬼不然渡鬼,特別是前半句,讓我特別有感觸。</br> 女鬼的老公,拋下身懷六甲的老婆出去找小三,老婆頭七沒過又帶那狐貍精回來鬼混,這男人的心,早就腐爛的千瘡百孔了。</br> 張小曼的爸爸張虎,為了一己私欲,故意改造房子將女鬼困在宅子中,不讓其投胎,為了賺錢,處心積慮讓我過來幫他解決兇宅,這人真是城府極深。</br> 回到學(xué)校后,已經(jīng)凌晨兩點(diǎn)多了,為了不讓宿管阿姨全校通報我夜不歸宿,我只好爬墻上去,幸虧我只是住三樓,不然就慘了!</br> 第二天,我打了個電話給黎管家,說錢不要了,剩下的兩處兇宅我也不管了,讓他們找別人吧,這昧心錢我可不能要,而且我也算違反了承諾,只處理了一棟宅子,所以說就算錢再多,我也不能要。</br> 不過張虎也是明白人,雖然他沒給我錢,但他找到了學(xué)校后山那個亂墳的女鬼資料給我,也就是那個把何偉帶走的女鬼。</br> 果然有錢就是牛b,這民國時期的資料都能查到,這得花多大的人力物力。</br> 打開黎管家送來的資料,馬上就好奇的看了起來。</br> 首先是那亂墳的資料,原來那個墳場是民國時期一家姓王的大戶人家祖墳,那亂墳之中葬的全是王家的人,這么大一個墳場,都不知道葬了多少代的人,后來民國戰(zhàn)亂,這個大家族也是死的死,逃的逃,這個墳場最后也沒人打理了,變成了荒墳。</br> 我再往后翻,就看到了關(guān)于那個女鬼的資料。</br> 這個女鬼叫王倩,在出嫁的那天,發(fā)生了極其不幸的事,她被一伙山賊給玷污了!</br> 那天新郎帶著迎親隊伍和新娘回家的時候,卻未曾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山賊,王倩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長得膚白貌美,氣質(zhì)可佳,那群山賊看了全都撲了過去,將紅轎都擠爆了。m.</br> 本來王倩想以死保清白的,但山賊挾持了新郎,她萬般無奈下,只好用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換新郎一條命。</br> 那一伙山賊足足折磨了王倩半天,十幾個人將她輪流糟蹋,從白天玩弄到了晚上,王倩痛苦的暈過去,又醒過來,又暈過去,足足幾個來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