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五鬼
葉眉的頭顱還在地上,但她的腳卻在慢慢朝著陳三移動,她雙手僵硬的往前伸,好像有意識一樣。</br> 陳三早已經(jīng)毫無力氣,只能在地上害怕的爬著,并且哭喊著叫葉眉滾開,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了。</br> 葉眉離陳三越來越近,最后她的手狠狠掐在了陳三的脖子上,將他凌空提了起來。</br> 陳三雙腿在空中亂蹬,眼珠凸出,舌頭伸直,沒一會就被葉眉給活活掐死了。</br> 陳三死后,葉眉手一松,他的尸體就“砰”一聲摔了下來,接著葉眉居然將指甲掐進了陳三的脖子里面,想要把他的頭給掐斷。</br> 胖子看著這恐怖的一幕,不禁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他罵了句娘,說太詭異了,葉眉都死透了,腦袋也掉地上,居然還能殺人,這陳三也是活該,注定要死的,終歸活不成。</br> 我說這不是詭異,張小曼中了尸毒咬了她,那葉眉的尸體肯定也中了,所以尸體產(chǎn)生了變異,她這是想把陳三的腦袋擰下來,放到自己頭上。</br> 胖子打了個寒顫,說真可怕,比僵尸還邪門。</br> 果不其然,葉眉把陳三的腦袋擰下來后,端端正正的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可不知道為什么放了沒幾秒,她就提著頭扔掉了。</br> “小哥,她這是咋了?嫌陳三長得太寒磣了?”胖子吐槽道。</br>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葉眉就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我馬上朝胖子喊道:“跑!”</br> 我可沒有精力再對付她,現(xiàn)在先回到店鋪跟詩言會合再說,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咋樣了。</br> 胖子也背起阿清和我一路小跑,回到店鋪的時候我還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葉眉沒有追上來我才長吁了一口氣。</br> “詩言,開門!”胖子不停的拍著門呼叫,過了一會才有一個小腦袋從門縫里伸了出來:“我靠,你們幾個還活著啊?現(xiàn)在滿城都是僵尸。”</br> “廢話,我胖爺八字比你頭還硬,是隨便嗝屁的人嗎?”胖子大大咧咧的說道。</br> 詩言看了看胖子頭上的血,同意的點了點頭說腦袋都被人錘破了還沒死,的確命硬。</br> 這兩個人斗起嘴來沒完沒了,我也懶得理他們,背起張小曼就進了店,她的尸毒擴散得很快,指甲和牙齒都在慢慢長了出來,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僵尸。</br> 我把張小曼放在了沙發(fā)上,然后叮囑詩言把門重新關(guān)上,再進里邊找糯米出來,只有這玩意能夠治尸毒了,希望來得及。</br> 胖子也扶著阿清坐著,然后和詩言合伙將手臂上的子彈小心翼翼挖了出來,阿清這泰國女人果然有兩下子,挖子彈的過程中居然一聲不吭,我看著都疼,當(dāng)胖子給她消毒的時候,她才稍微悶哼了一聲。</br> 阿清說,她以前在泰國練降頭的時候,偶爾會不小心讓毒蟲爬進肉里,為了不讓毒擴散,必須馬上將毒蟲挖出來。</br> 毒蟲可不比子彈,它是活的,你越挖它越往里鉆,那才真正叫疼,還要把刀身燙紅,這樣割開肉的時候既可以消毒,還可以燙死毒蟲。</br> 阿清這些話,我們其余三個人聽著都疼,想不到練降頭這么危險,如果沒有過人的膽識和忍耐力,那還真是容易把小命都丟了。</br> 搞定阿清的傷口后,我把糯米全都敷在了張小曼的身上,那些糯米一接觸傷口,馬上冒起了刺鼻的白煙,幾秒過后,全都變成了漆黑色。</br> 詩言捂著鼻子翻了翻張小曼的眼皮和查看了下傷口,問我說是不是吸食過活人的鮮血了?</br> 我點了點頭,她剛才咬了葉眉,估計吸了不少血。</br> 詩言嘆了口氣,說張小曼本來中的尸毒不算很嚴重,只是輕微被抓傷,如果及時用糯米敷上和用毒蛇泡澡的話,很快就能痊愈,但中了尸毒的人不能吸食活人鮮血,一旦吸了尸毒就會快速擴散,現(xiàn)在張小曼的尸毒已經(jīng)過心臟,基本沒得救了,現(xiàn)在建議還是用繩子綁住她,因為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僵尸醒過來。</br> “不可能,不可能的,肯定還有得救。”我對著詩言吼了一聲,然后從雙肩包里拿出茅山鬼道,仔細翻閱著,我不信救不回她,肯定還有別的辦法,我一定可以找出來。</br> 詩言看我這么激動,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不去打擾我,她一邊看著張小曼,擔(dān)心她隨時會醒過來咬人,一邊和胖子聊著天。</br> “詩言,你咋不走呢?這滿城僵尸就你一個人留在店里,你不怕呀?”胖子問道。</br> 詩言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她說跑個屁,剛才電視里播報了緊急新聞,這個城市已經(jīng)被封鎖了,哪都去不了,如果有必要的話,政府會采取緊急措施,把這個城給毀了。</br> “毀了?你的意思是屠城?”胖子一臉的驚訝,如果政府一個導(dǎo)彈射過來,那死的不單單有僵尸,就連全城的人也會被炸死。</br> “不是,都這樣了,我怎么看你挺淡定的呀?”胖子有點看不太懂詩言,她這個人好像從來都沒慌過,發(fā)生多大事都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br> 詩言挑了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當(dāng)然不怕,我們算命的,最信就是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如果注定要死,誰也逃不掉。”</br> “哎呦呦,這一套神棍理念平時都是我跟別人說的,現(xiàn)在輪到你來忽悠我了。”胖子嘟著嘴皮子說道。</br> 詩言剛想頂回去,突然她就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小曼,然后說道:“老板,她要醒了!你找到辦法沒有?”</br> 我落寞的搖了搖頭,果然跟詩言說得一樣,茅山鬼道上也記載了,尸毒過心,無人可救,但我不會讓她變成僵尸的,一定不會。</br> “既然暫時沒有找到辦法,那就先將她綁起來,免得等下麻煩。”詩言找到了一條大麻繩,然后將張小曼綁在了椅子上,接著用紅繩子沾上墨斗,再給張小曼纏上一圈,這就萬無一失了。</br> 果然沒過幾分鐘,張小曼就醒了過來,她已經(jīng)不再認識我們,兩顆大長牙對著我們猙獰的咆哮著,除了眼珠子沒有泛白外,其他地方已經(jīng)跟僵尸無異,據(jù)詩言說,張小曼只是尸毒過心臟,還沒上腦,所以眼珠子沒變。</br> 不過幸虧詩言用繩子提早捆住了她,不然的話,可有得我們受了。</br> “小哥,接下來怎么辦?”胖子問道。</br> “聯(lián)系天一。”我吐出淡淡的四個字,現(xiàn)在這個城市有難,做為陰行的龍頭大哥,必須他回來拯救,現(xiàn)在的我還是太弱了,弱到連張小曼都救不了。</br> 我剛想掏出電話打給他,突然就收到了他發(fā)給我的短信,這讓我有點始料未及。</br> 我打開短信一看,上面寫道:詩言請五鬼,林原擋邪魔,半刻吾趕到,弒尸撥云霧。</br> 我念出來后胖子聽得云里霧里,說大哥就是大哥,說話還真講究,他半句沒聽懂,別說胖子,就連我也有點不太明白,第一句詩言請五鬼我都不知道啥意思。</br> 詩言說你不明白正常,這五鬼不是誰都知道的,除了她,這個世界不超過二十個人知道。</br> 我說這五鬼到底是啥?來頭這么大嗎?你給我說道說道?</br> 詩言說,天一指的五鬼就是昆侖五老鬼,陰行奇人異術(shù)多,高手更是多如牛毛,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這昆侖五老鬼都是陰行的老前輩,被稱為陰行五長老,他們個個都有一門詭怪的秘術(shù)和高超的陰門手段,只不過現(xiàn)在年紀大了,都在昆侖養(yǎng)生。</br> 陰行這碗飯不好吃,得長年和陰邪打交道,不管你有多牛,老了身上都難免沾上邪寒病痛,沒有幾個人能活過六十歲的,有些更是透露天機,逆亂陰陽,到中年就兩腿一蹬走了,但這個五個老頭,最大年紀的已經(jīng)120歲了,最年輕的也差不多過90,這足以說明他們本事有多大,就連天一的爺爺見了他們也得給幾分薄面,而昆侖五鬼其中之一就是詩言的師傅,所以她才知道五鬼的存在。</br> 我一聽還有比天一更牛逼的人存在,又是詩言的師傅,那還磨蹭什么,趕緊請他們來啊!</br> 詩言說那幾個家伙可不跟我們一樣,人人帶著手機這些通訊設(shè)備,以為想聯(lián)系他們就聯(lián)系他們?</br> 我撓了撓頭,連通訊設(shè)備都沒有,那怎么聯(lián)系?飛鴿傳書?千里傳音?這不扯淡嗎?從這里到昆侖那得幾天,再說了,政府已經(jīng)封城,我們也出不去。</br> 就在我以為請五鬼無望后,詩言卻叫我不要擔(dān)心,說陰行的人自有陰行的辦法,天一這個請可不是登門拜訪,有些奇門高人聯(lián)系也從不靠通訊設(shè)備。</br> 說完詩言來到了胖子自建的那個小法壇上面,然后坐了上去,她點了三柱香在前面,然后閉眼屏氣凝神,嘴皮子不停動著,好像在念什么奇怪的咒語,手訣隨著念咒的快慢熟練的轉(zhuǎn)化著。</br> 在這之前,她說需要十五分鐘,不能讓別人打擾,叫我跟胖子護法。</br> 我和胖子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張小曼跟狼一樣,長嘯了一聲,我心里馬上咯登了一下,糟了,忘記封住她嘴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