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逆演輪回鏡
,最快更新我有三個龍傲天竹馬 !
上古時,修界有諸多流派, 以道佛魔為主, 后因道教受眾廣,既無佛道的心境清澄的門檻, 也無魔道走火入魔的危險, 是以成為了修界最主流的流派。
而儒道則在諸道中最年輕也最特殊的一派。和道教信仰的三清、佛教信仰的釋迦、魔教信仰的刑天不同,儒道信仰的是孔夫子。
然而孔夫子和修士又不同, 孔夫子在史上是個凡人,后來凡間歷朝歷代的帝王對孔夫子多加追封,才漸漸神化, 由大約九百年前一個從大儒踏入修真界的修士引入,又極其適合文儒氣息濃厚的名門道修, 才逐漸演變?yōu)槿逍捱@個流派。
儒道一派的核心在于一個“學(xué)”字,講求的是兼收并蓄,有教無類,儒修中比較年輕些的修士認(rèn)為儒道要發(fā)揚光大,就要拋棄門第之見,對所有志于學(xué)者一視同仁,只要肯勤勉學(xué)習(xí), 皆能成就大道。
南顏回顧了一下儒修的歷史,便曉得這道天心訣對儒修有多么重要——他們吸收的各派學(xué)說越多,儒修的大道便能走得越寬。
南顏雖然不是儒修, 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儒修的包容性有著強大的生機, 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取代道修的天下主流——當(dāng)然, 如果她大哥沒有越來越強的話。
“……佛修又如何?攻擊力不夠,給她兩個時辰也是白搭。”元昂對自身所修的元磁之力極為自傲,不屑地回頭朝南顏瞥了一眼后,好似是因為對方的容貌過于出挑,回頭凝神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口氣放緩了些道,“好端端的佳人,怎去修了佛?可惜啊。”
南顏阿彌陀佛地念了一聲,走上前瞥了一眼石室,向云念私下傳音道:“你對這道天心訣很看重?”
云念有些無奈,傳音回道:“不瞞真圓姐姐,我倒是有秘法可破此壁障,但山海禁決前便用出,恐怕秘境里無法保護同修。姐姐若不愿也不勉強,若是肯一試,成與不成,這破禁符都是姐姐的。”
南顏略一點頭,云念說的是實話,儒修合擊之術(shù)十分可怕,提前暴露的話,在山海禁決里會削弱不少競爭力。
“不必拘泥,我勉力一試便是。”
南顏應(yīng)下后,對元昂道:“貧尼算是后來者,不知帝子可允貧尼一試?”
元昂一挑眉,其實這道天心訣雖好,他也不是不能放棄,只是見著女修極美中又透著一副菩薩面,覺得十分新奇:“再拖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這樣吧,我可以允許你搶在我前面試一試,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算你欠我個人情。”
云念一皺眉,道:“真圓道友不過是幫我,這人情理當(dāng)算是我欠的,元道友不可為難他人。”
南顏道:“無妨,秘境之中守望相助本是該然。珍惜時間為上,且容我一試。”
左右的修士給她讓出一條路,南顏在人群的注視下踏入石室的瞬間,便感到這間石室里浮動著一股奇異的波動。
清正、厭世、執(zhí)著、篤行……是道家所特有的那種氣息。
石室中央立著一座失態(tài),石臺上漂浮著一卷玉簡,青玉質(zhì)地,古拙非常,玉簡外則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紫光,隱約有龜甲的圖案浮現(xiàn)。
他們說的沒錯,果然是某種妖龜被煉魂后制成的一道防御。
南顏先是用正統(tǒng)的佛力凝出一道菩提法印試探著攻擊了一下,那龜殼紋風(fēng)不動,石室外傳出輕嘲聲。
“佛門的功法的確尅魔,但還是攻擊力太差了,我看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出來吧。”元昂臉上的譏笑還未持續(xù)多久,便見南顏周身氣息倏然一冷,一股難以言喻的血煞氣息潛伏在她背后。
“嗯?”
紫色的妖龜護罩被南顏屈指一點,龜殼的縫隙間被閃爍著暗色血芒的佛紋倏然籠罩,當(dāng)場發(fā)出不支聲。
“這怎么可能?!”外面的人驚呼道。
南顏是換了七佛造業(yè)書的手段來施為的,就在堪堪破除這龜甲護罩的瞬間,里面的道天心訣玉簡驀然散出一道道青光,竟自行抵擋南顏的攻擊。
……就好像兩種道統(tǒng)在互相排斥一樣。
南顏輕咦了一聲,她感到一股極其純真的道家靈力在同她對抗,微微驚訝之下,三指頭握緊,用上了第二重凈罪篇的靈力。
七佛造業(yè)書中,造罪篇是決行生殺,自認(rèn)其罪,而凈罪篇則是針對普世所觀的善惡做出決斷。
南顏知道最后還有最可怕的七佛造業(yè)伐罪篇,以她自身為尺,她若認(rèn)為一樣?xùn)|西、一個生靈有罪,則可攜七佛罰業(yè),世間惡者,無不可殺。
紫色的妖龜光罩上泛出一絲絲猩紅的光,道氣佛氣短兵相接,外面原本不甚在意的元昂面色微變,直到咔的一聲碎響,道天心決被南顏卷在手里后,他反而不在意那玉簡了,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南顏。
“幸不辱命。”
南顏將道天心決遞給云念,后者一喜復(fù)又一愁,傳音道:“云念急于求取,連累了姐姐,午洲帝子在山海禁決中別有圖謀,今日之后恐怕會記恨你。我這里有一套剛剛拿到的佛藏大閱經(jīng)殘卷,暫且充作補償,另則山海禁決中若有危險,務(wù)必向我求助。”
南顏也不推拒,笑了笑接過來,其他人看熱鬧罷了,紛紛散去各自找石室取寶,只有元昂留在原地,道:“卯洲愁山院真圓是吧?”
南顏道:“帝子有何指教?”
“都是結(jié)丹期的修士,何必這么防備。”元昂朝樓下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半的香,道,“這萬寶閣中的寶光罩有四分之一由妖魔鬼煉化而來,你的功法既然克制邪氣,想來樓上的這些寶物恐怕有四分之一都任你求取。”
其實南顏打破妖龜光罩時早有所感,只是沒來得及說出來,讓元昂一道破,其他的修士不善的目光俱都唰一下轉(zhuǎn)向她。
修界資源競爭激烈,此強彼弱,她有這樣的本事,轉(zhuǎn)眼間便是他人眼中釘。
幾乎是在南顏目光掃去瞬間,那些耳聰目明的修士紛紛爬上上層的石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目力所見的所有藍(lán)光紫光的石室都被提前占據(jù)。
云念是真的怒了:“卑鄙!”
“戰(zhàn)術(shù)而已,又不是我要他們搶占的,談何卑鄙?”元昂嗤笑一聲,道,“這萬寶閣里的東西雖好,可和山海禁決比起來也算不了什么。我元磁圣光克制五行,你的佛力克制妖邪,不妨在山海禁決中合作一把?”
南顏不說話,他又道:“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今夜我會來拜訪,你必須在。”
南顏:“……”
云念在一旁耷拉著頭,道:“我給你找麻煩了。”
南顏:“沒事,我就是有一個疑惑。”
云念:“哈?”
南顏嘆道:“為什么邪道的帝子都這么霸道正經(jīng)走路帶風(fēng),我們正道的帝子……就這么萬紫千紅呢。”
還剩下小半個時辰,南顏也不同云念多聊,隨后便去了上面的樓層。
“抱歉這位佛友,這地方我先來的。”
“這么厲害去上面呀。”
“你看著我我使不出勁。”
南顏:“……”
萬寶閣攏共五十多層,四十幾層都被人占了,南顏路過幾個熟人門口時,尤其是看到還有點心不在焉的宋逐時,三思又三思還是悄咪咪躲過去了,只是這一躲,就來到了頂層。
頂層的石室就不是結(jié)丹期能破解的了,有的紫光罩泛著一層神圣的金光,南顏單單看了一眼,就察覺那是什么仙獸的殘魂在庇佑,單氣息就有元嬰后期,根本就不可能打破。
轉(zhuǎn)了一圈兒,南顏還是發(fā)現(xiàn)一個有點希望的,那是一瓶叫九眼漆的東西,涂在法器上,能讓法器產(chǎn)生一絲靈性,是加強本命法寶最好的材料,而它的外圍是一個六尺高的紫色光罩,一頭化蛇的虛影盤踞其中,好似有靈,正朝南顏吐著信子。
此物屬于妖獸,而且看尾端的鱗片應(yīng)不是年份太長的大妖,南顏覺得可以一賭,當(dāng)即便不猶豫,取出云念補償她的破禁符一揚手投了過去,登時那化蛇虛影一陣波動,蛇頭人立而起,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聲。
此地?zé)o其他人,南顏也就放開了施為,浩大的佛力凝聚在一掌上,向著那化蛇一掌拍去。
“如來……鎮(zhèn)罪!”
轟然爆響聲被隔絕的石室之內(nèi),化蛇登時鱗片炸開,骨骼斷裂,但其上古妖獸兇性不減,一絲紫幽幽的毒氣從光罩反震而出,瞬間化作千絲萬縷,充斥整個石室之內(nèi)。
南顏眼微凜,佛珠一掄纏住九眼漆的玉瓶,同時身形暴退,在那毒氣腐蝕上手臂前沖了出去。
她這一沖十分猛,撞得外面樓梯的巍瀾發(fā)出不支之聲,吃痛之下又回頭看了一眼,竟發(fā)現(xiàn)那毒霧有擴散出石室的預(yù)兆,無奈只得再次往樓閣上沖去,待踏上頂層再看,那化蛇毒氣氣數(shù)已盡,徹底消失了。
南顏松了口氣,隨后發(fā)覺腳下的青石板十分奇異,每挪動一步,皆有一小片星圖在腳下綻開,而她順著青石道抬頭望去,不由得本能地膝蓋一軟。
青石道盡頭,有一尊老者的石像,雖然乍一看慈眉善目,但卻讓人感到極有威嚴(yán),手中持的不是尋常道教神像的拂塵,而是一面巨大的古鏡。
這就是逆演輪回鏡?
南顏來時并沒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既然來了,機會難得還是要上前看看。
“……這就是道尊歲寒子嗎?”南顏不由得聲音也放輕了些,她委實難以想象,這樣的一界尊主、萬眾敬仰的道修宗師,會如少蒼的故事里說的那樣……鑄下惡行。
想得出神間,南顏忽然察覺手腕有點疼,低頭一看,剛剛那毒氣到底還是腐蝕透了她的禪衣,落在右手的手腕上。
她連忙并指為刀,劃開那傷處,等那毒血放完后,正給自己涂藥,旁邊卻有一道細(xì)微的、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
南顏一抬頭,竟看見自己剛剛落下的毒血化作血霧鉆入那逆演輪回鏡里,隨后那鏡面驟然生出三四道裂紋。
南顏:……臥槽?
她連大氣都不敢出,但那道生天的至寶卻當(dāng)真碎了一塊,從道尊手中咔一下掉出來,在地上滾了幾滾落在她腳邊。
……她現(xiàn)在逃出道生天還來得及嗎?
南顏自問入道之后光明磊落,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如果繼續(xù)光明磊落,她的修道之途可能就終結(jié)在此了。
更可怕的是,南顏聽到一聲輕詢。
“你是哪個殿的道生?怎會在這里?”
她沒有意識到有人在這里,一時間無法解釋,失措道——
“抱歉,聽我解……誒?”
她身后站著個碧青衣衫的少年人,容貌秀雅得難以言喻,抱著一卷書簡,眉目間有一股成年人才有的儒雅氣度,只是面色冷淡,看上去不好接近。
南顏呆呆地看著這個少年人,那種強烈的熟悉感淹沒了一切想法。
少年人又道:“就算被長輩罰了,躲到這里哭,道尊還能替你主持公道不成?罷了……你的修煉是哪里遇到瓶頸,師兄幫你看看。”
她沒有回答,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人,他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