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宿命
而在遙遠(yuǎn)的法羅,流砂正慵懶地歪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拆開信封,信紙幾乎是一片空白,就只有簡短到了極致的一句話,流砂當(dāng)場怔住,手不由自主地就開始顫抖起來,她刷地把信紙翻了過來,再翻了回去,就只找到另外的一句話。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流砂怔怔地呆著,信紙悄然從她手中滑落,飄落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跳了起來,怒不可遏地叫道:“母巢,母巢怎么了,別說是母巢,就是一只蟑螂都比你可靠得多,你這個騙子。”
流砂大步走出房間,連鞋都顧不上穿,就直奔會議室而去,在走廊邊上,站著一名人形騎士,正在jǐng戒放哨,流砂忽然停在他面前,一把把他扯了過來,一字一句地道:“去把分腦給我叫來,立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什么是分腦。”
流砂補(bǔ)充的那一句其實沒有必要,在人形騎士的命令序列中,第一位是李察,第二位是母巢,第三就是流砂,分腦都要排在流砂之后,當(dāng)然,或許第一和第二位的順序是有可能變動的,李察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
人形騎士象個雕塑一樣站著,但早已把流砂的話傳遞給了分腦,在會議室內(nèi),流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那是李察習(xí)慣坐的位置,落地窗其實有很大的用途,是給提拉米蘇參加會議用的,食人魔站在樓外,參加二樓的會議正好。
此刻李察的追隨者們早已分散在祖源高地,剛德和安列卡拉依然震懾著人類諸國,安列卡拉更是不時在鐵三角帝國邊境上到處挑釁,試探著帝國的反應(yīng)。
流砂在會議室中沒等多久,窗外就刮起一陣狂風(fēng),隨即房間里即刻暗淡下來,分腦那龐大的身體已經(jīng)掛在了外墻上,把小小的頭部探進(jìn)窗戶,這只分腦整整有五米長,體型比食人魔還要大一圈,完全就是當(dāng)年母巢的模樣。
分腦口器磨動,居然發(fā)出人類的聲音:“美麗的流砂小姐,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分腦的聲音甜美柔和,聲線清透靚麗,完全走著中xìng美麗的路線,根本無從分辨是男是女,無論男女,若是有著這樣的聲音,自然都是無比迷人,問題是這把聲音是從分腦嘴里出來的,就讓人格外的別扭。
“母巢,你越來越惡心了。”流砂怒道,現(xiàn)在的她心情很是不好。
“外形并不重要,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為分腦打造一個人類的外殼,可是流砂小姐,跳了人類的桎梏,從整個生命的高度來看,您不覺得分腦這種形態(tài)非常的完美嗎?”母巢委婉地說。
“鬼才會覺得,母巢,你給我老實回答,如果李察死了,你會怎么樣。”
“主人會死。”母巢大吃一驚,然后沉默片刻,說:“您是問對我的影響嗎,主人如果死了,那么我就將永遠(yuǎn)停留在九階,再也無法晉級,我可以繼續(xù)制造大量的戰(zhàn)斗單元,只要給我足夠多的時間,我會把整個位面都變成我的巢穴,但即使我變得如山巒般巨大,我也依然是九階,永遠(yuǎn)的停留在這里。”
流砂緊皺的雙眉舒張了一些,問:“為什么。”
“因為我原本沒有靈魂,只有一個與靈魂類似的東西,主人喚醒我的過程,實際上是把他的一部分靈魂分給了我,這才讓我有了dúlì的意識,能夠自主的思考,如果主人死了,那么就再沒有人能夠給我下達(dá)晉階的指令,我就將永遠(yuǎn)地停留在九階。”
流砂若有所思地說:“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這么說來,你很有可能不是天然就存在的生命。”
“事實上,我認(rèn)為自己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專門用于位面戰(zhàn)爭的兵器。”母巢回答。
流砂道:“不管你原本是什么,現(xiàn)在你都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了,但是你的主人,李察,遇到了一個大麻煩,確切點說,這個麻煩完全是他自找的,所以我馬上就要回諾蘭德,看看能不能做點什么。”
母巢立刻問:“您需要我做什么。”
流砂干脆利落地說:“第一,配合剛德他們控制好法羅的局勢,隨時備戰(zhàn),第二,創(chuàng)造出一個分身,以種子的形式,然后把它給我,我可能會有用處。”
“完全沒有問題。”母巢答應(yīng)下來,然后又說:“不過我自己也有一些私藏,請允許我將他們送給您,或許能夠幫得上一點小忙。”
流砂稍有了些興致,問:“私藏,那是什么。”
“是我設(shè)計的三位戰(zhàn)士,是我解析了諸多種族后集大成的作品,原本是用來保護(hù)我自己,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他們跟在您的身邊更有意義一些,這三位戰(zhàn)士,我稱他們?yōu)橛酪沟娜揞^,分別是緋sè,輝夜和修羅。”
“永夜三巨頭,我怎么好象在哪里聽說過這個。”流砂皺眉道。
“在我設(shè)計他們的時候,這個名詞就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了,它應(yīng)該是創(chuàng)造我的時候,就被植入到我的記憶中,另外一種可能,則是我在成長過程中溝通了某些規(guī)則,從而受到了影響。”
“他們是什么樣的水準(zhǔn),圣域。”
“不,按照諾蘭德的分類,他們現(xiàn)在都只有十七級,已經(jīng)是我能夠創(chuàng)造出的極限,而且您這次可以帶走的也只有緋sè,輝夜和修羅還不完美,他們每天大半時間必須在蟲巢中度過,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讓他們完善起來。”
“只有一個,還不是圣域,那他們有什么特別之處嗎。”流砂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有了些期待。
“他們流著神孽的血,所有身體有神孽部分不死不滅的特xìng,靈魂則是全部從神xìng中誕生,天然就沒有其它戰(zhàn)斗單元的限制,凡是人類能夠有的,他們也一樣會有,他們可以學(xué)習(xí),可以成長,可以思考,最重要的是,他們絕不畏懼死亡,另外,他們的身體結(jié)構(gòu)我都全新設(shè)計過,如果一個敵人以對待人類的眼光看待他們,那么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要害都是陷阱,如果他們死了,我立刻可以重新創(chuàng)造出來,只要有足夠多的神xìng和神孽之血。”
流砂身為神眷者,對于與神相關(guān)的任何東西都很敏感,淡淡地說:“這兩樣?xùn)|西可不好找。”
“法羅本地土神雜神數(shù)量眾多,神xìng總會有的,至于神孽之血,只要有宗虎在,那要多少就有多少。”
“好,我時間很緊,什么時候你那些什么三巨頭能夠過來。”
“緋sè已經(jīng)召回,只需要一天時間就夠了。”
“好,我就等你一天的時間。”
分腦離開了窗口,振翼飛走,流砂獨坐了一會,然后翻開時光之書,在光芒中浮現(xiàn)了兩顆時光沙漏,里面分別是奈幽和伊俄的影像,流砂對著兩顆沙漏說:“你們回來吧,我要回諾蘭德了,這次回去后,可能永遠(yuǎn)也不再回來了。”
奈幽和伊俄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但他們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在祖源高地一座廢棄的城市里,奈幽正捧著一尊小巧的神像在研究著,伊俄則在四處搜尋著什么,他們互相望了一眼,什么都沒有說,而且分別在背后用神力凝聚成羽翼,飛上天空,向著藍(lán)水綠洲迅速飛去。
一天之后,流砂一行四人從傳送門走出,直接出現(xiàn)在永恒龍殿,在她身后,除了奈幽伊俄之外,還多了一個全身包裹在輕薄jīng致盔甲內(nèi)的女武士,從身體的曲線上能夠看出這是個出sè的女人,只可惜面容被遮擋在金屬面具之下,詭異的是,這個金屬面具居然沒有開孔,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通過什么來看前方的路,抑或她根本就是一個瞎子。
流砂安排了一下三人,就徑自去找梵琳,兩代神眷者關(guān)上殿門,在一起密議了許久,這才走了出來,梵琳一臉嚴(yán)肅,不停地和流砂在說著什么,而流砂只是搖頭,她們很快進(jìn)入獻(xiàn)祭的大殿,隨即一道時光光幕落下,就將祭壇隔絕,也擋住了神官和武士們好奇的目光。
在祭壇內(nèi),流砂打開時光之書,里面的神恩如水般傾瀉而出,注入到祭壇內(nèi),在流砂身后,梵琳終是嘆息一聲,說:“流砂,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最終的結(jié)局,你卻還是不信嗎。”
“我相信。”
“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我同樣相信,如果我現(xiàn)在收手,那他一定會死在卡蘭多。”
梵琳忽然說:“但是永恒與時光之龍給你看到的未來,并不一定會發(fā)生……”
但是這句話一出口,梵琳卻身體一晃,臉sè驟然蒼白,然后從眉心處流下一滴金sè的血,她伸手在額頭一擦,看了看手心,無奈地笑了笑,說:“你看,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是這個下場,這可是永恒與時光之龍自動的懲罰機(jī)制,你愿意將來象我這樣嗎。”
流砂忽然說:“梵琳,難道我這次放任不管,就不會和你一樣了嗎,總會有些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去做,不得不走上這條宿命之路,那么與其面對不可知的未來,我寧可選擇現(xiàn)在付出,至少……他對我還不錯。”
“你……”梵琳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最后只是嘆息一聲,再也無話去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