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似活非活,似死非死
    男人的屬下對此似乎有些遲疑,低聲勸道,“主上,或許不急在這一時吧?畢竟,此女的封賞旨意也已經(jīng)下來了
    男人的眉梢略略挑了挑,說道,“你是說她封地被封到了灤南行省的事兒?”
    “是屬下沉聲應道,“如此可見,她遲早會去灤南的,而灤南……”
    便也不用多說,灤南行省有著長長一整條大昌與南境三國的國境。
    而且因為臨近南境的緣故,比起大昌京城前去掌權(quán)的女貴族而言,南境人在那邊或許更地頭蛇一些。
    屬下繼續(xù)道,“她一個女子,就算是昌國貴族又如何,屆時她初到灤南,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作為?還不是任由主上拿捏……”
    男人聽了屬下這話,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她要是能有你說的這么輕易拿捏,本座也就不會對她這么感興趣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摸下巴,食指上戴著一只樣式古樸的戒指,戒指的戒面上,一個非常恣意大氣的字體,鐫刻著一個字——昀。
    男人站起身來,側(cè)目看了屬下一眼,“帶回來的人呢?怎么樣了
    屬下說道,“已經(jīng)在地窖,前期的工序?qū)傧露家呀?jīng)準備妥當,就等主上煉制了
    “行,走吧男人站起身來。
    他趴在欄桿上睡著的時候,還不覺得,站起來時倒是身形很高大。
    步伐很是穩(wěn)健,哪里看得出是才吐過血的人呢。
    他抬步走向了這個園林別院的地窖。
    地窖里光線昏暗,只有墻上的燭火在吐露著昏暗光線。
    地窖里一口大大的缸,缸里不知道是什么液體,顏色很深。
    一具軀體浸泡在缸里的液體中,皮膚很是慘白,青白青白的。
    說是軀體的原因,是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一整個完整的身體了,手臂和腿都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那具沒有四肢的軀體浸泡在里頭,看起來很是駭人。
    這軀體的頭垂著,糾結(jié)雜亂的頭發(fā)遮住了容顏,看不真切模樣,一眼過去,讓人也難以判斷,他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只不過,他垂著頭的姿勢,倒是讓他后腦勺和脖子相接的位置,一根黑色的長釘,閃著詭異的光芒。
    而且這根長釘已經(jīng)沒入他后腦長長一截,只留下短短一截在外面,上頭鐫刻的繁復詭譎的紋路,在閃著詭異的幽光。
    “主上,都準備好了屬下在一旁說道,然后伸手往旁邊指了指。
    旁邊還有一口缸,里頭那些詭異的液體里,浮浮沉沉地泡著幾根青白青白的肢體!
    仔細一看,竟是一雙手臂和一雙腿!
    男人走了上來,手中略略捏了幾個術(shù)訣,然后劃破指尖,彈了幾滴血珠到那口缸里。
    原本還垂著頭生死不知的那具殘軀,陡然就抬起頭嘶吼起來。
    “呃——啊——!”
    他嗓子里發(fā)出一些無意義的嘶吼音節(jié)。
    墻壁上燭火的那些昏黃的光線,也終于照亮了他被糾結(jié)臟亂的頭發(fā)遮擋下的面容。
    青白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血色,只有一些青黑的筋脈盤踞著,就這個臉色,就這個模樣,看起來根本不像個活人,倒像是死了好一會兒似的。
    而且他的瞳眸,也很是渾濁。
    似活非活,似死非死。
    就這么不死不活地存在著。
    “司空昱男人口中淡淡叫出三個字來。
    泡在缸里的殘軀頓時渾身一震,瞳眸依舊渾濁,但渾濁的眸子里,依稀有了些許焦距。
    嗓子里也終于有了些許,有意義的音節(jié),“殺……殺了……我!”
    聲音聽起來無比嘶啞暗淡。
    誰能夠想得到,曾經(jīng)不可一世,權(quán)傾京城的昱親王,竟是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被人剁了四肢扔在缸里,做成了人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著。
    他嘶吼著,“殺……班……班昀……殺了……我!”
    屬下在一旁呵斥道,“區(qū)區(qū)傀儡,也敢直呼主上姓名!”
    一旁容顏邪氣俊美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煉制出了卓施然那‘七龍珠’的蠱師,也是南境萬毒谷的谷主——班昀。
    比起屬下的不悅呵斥而言,班昀對于司空昱直呼其姓名,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
    倒是饒有興致地繞著缸走了一圈,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想活嗎?你不是想要我救你嗎?”
    他修長的手指,在司空昱后腦的那根長釘上點了點,“我如你所愿救你了,你怎么又這副要殺要死的樣子?”
    司空昱有口難言,只剩痛苦的嘶吼!
    “你不想這樣活著?”班昀扯了扯嘴角,“放心,待我煉好了你,你就能不這樣活著了,到時候還能帶你去見見那個卓九,她看到你肯定會驚訝的
    班昀朝著一旁走去,屬下問道,“主上現(xiàn)在就開始煉制嗎?”
    班昀忖了忖,點點頭,“那便現(xiàn)在就煉吧
    與此同時,卓施然在監(jiān)察司里,小臉還有些紅撲撲的。
    一個板正嚴肅的男人就坐在她的對面。
    卓施然端杯喝著涼茶,閃著五色光暈的短笛就隨便放在手邊的桌面上。
    卓施然獻寶似的,將短笛往男人面前遞了遞,“司禮大人,瞧瞧,怎么樣?好看吧?”
    溫伯淵掃了一眼她手里的短笛,“是柄不錯的蠱器
    卓施然笑瞇瞇地把笛子放在一旁,“不過就是有些雞肋……”
    “雞肋?”溫伯淵看著她。
    卓施然摸了摸下巴,“我也是煉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來的,我平時控制我那幾個糕餅團子的時候,都是直接心意相通地控制它們,好像也不太需要用到蠱器的樣子
    卓施然剛說完這句,就看到這個總是板正嚴肅的丹鼎司禮大人,眼里多了些許笑意。
    “嗯?”卓施然倒是有些詫異,“司禮大人取笑我?”
    溫伯淵也并沒有什么好隱藏的,當即就點了點頭,說道,“是。你這種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有時候的確是挺逗的
    卓施然:“……”怎么說呢,想生氣,可是他承認得毫不隱藏,這么坦率的樣子,倒是讓人有些不好生氣了。
    就在此時,后方傳來一道清越的男聲,“伯淵,你就別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