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門口的禁制明顯被觸動,屋子里在沉默半晌后,傳來一道柔媚的聲線:“進(jìn)來。”
這道聲音柔媚得不可思議,卻難以分辯男女,或者可以說,千面妖狐這個種族的妖獸,已經(jīng)超脫了性別的界限,在三界之中,妖惑之名源遠(yuǎn)流長,無論男女,天生媚骨,修為高的千面妖狐,甚至連神都可以妖惑。
門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布置得像富貴鄉(xiāng)一般的房間,鮮艷的色澤鋪蓋著,恰好到處,將房間裝飾得極盡富貴,鋪著的大紅地毯,說不出名字的鐘鼎燃燒著寧神安靈的香料,垂落的層層珠簾,還有屋子中央慵懶地倚靠在美人榻上的狐媚男子,身上綴著名貴彩珠的潔白的長袍與大紅色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人比花艷!
那一瞬間,當(dāng)榻上的人徐徐地抬眸望來,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絕代風(fēng)骨,難以描述,讓人無法眨眼。千面妖狐的妖媚,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那是一種刻入了靈魂中的技能,是最妖惑的種族。
不過,當(dāng)榻上的男子看到進(jìn)來的人時,那種入骨的妖惑,有瞬間潰散了。雖然只有瞬間,但也讓他再也擺不出那種妖媚之態(tài),反而有些戒備。只是在戒備后,看著那徐徐走來的人,那張即便不微笑,也難以用言語描繪的容顏,仍是深深地讓他心悅折服,恨不得馬上跪舔她。
只是,徐徐走來的人很快就打破了他的錯覺,一道掌風(fēng)劈了過來,美人榻掉了一塊。
鱗玉馬上翻身坐起,又驚又怒地從女神變成女神經(jīng)的人,再看那張冷艷高貴的臉,痛心疾首:好好的美人兒,為毛瞬間變母夜叉?真是白瞎了這張臉了!這種臉蛋,應(yīng)該長在狐貍精身上才對!
“你做什么?”鱗玉怒聲道,微微抬起下巴,姿態(tài)高傲。
司凌看了房間,發(fā)現(xiàn)好幾樣防御的高級法寶,只是笑了笑,坐在他面前,說道:“剛才聽你的姬妾說,你要在三天后和九尾妖族有約。”
“對,是九尾妖狐一族的白沇!還有,她們不是姬妾,只是玩物!”鱗玉不悅地提醒道,覺得如此高貴的他,怎么可能收那些半獸作姬妾?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你來得正好,我打算借九尾妖族之力,幫你們拿到進(jìn)入鏡魂臺的金鑰。”說到“鏡魂臺”,這位千面妖狐的族長之子忍不住抖了下毛,心里越發(fā)地肯定死道友不如死貧道,所以白沇你安心地去死吧。
司凌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微微皺眉,敲著桌子道:“九尾妖族可靠么?你應(yīng)該知道,若是這事情泄露出去的后果!”
見她瞬間冷戾的眼神,鱗玉心里只想罵娘,真是白瞎了這張臉了,貓妖就應(yīng)該乖乖地等著人推,怎么可以如此兇殘?!
“放心,白沇不會發(fā)現(xiàn)的。”鱗玉一臉高深莫測,心里已經(jīng)計劃著怎么忽悠白沇了。
“哦,將計劃說來聽聽。”
等鱗玉將他的計劃全盤托出,司凌盯著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心里嘖嘖幾聲,男人長這樣子,真是受罪,還讓不讓女人活。若不是時常面對自己那張臉,恐怕初見之下,她都要受到影響了。不過,就是這個長得像個惑國殃民的小受的男人,也是一肚子的壞水,打算將王城眾多家族一起拖下水呢。
嗯,也算是個高智商人才!
司凌十分滿意,不吝嗇地給了個笑容,說道:“能和鱗玉公子合作,真是高興!”
鱗玉原本高深莫測的樣子瞬間變成了蠢萌的少年,羞澀地紅著臉,搓了搓手,著迷地盯著她的臉,顫顫地道:“既然你高興……那么,讓我摸摸……可以吧?”千面妖狐除了妖惑迷人,也是一種天□□美的種族,即便知道眼前的人表里不一,卻仍是甘心受死。
司凌瞬間黑了臉,在他撲過來時,一拳頭揍倒他,招出鉻藤捆住,開始拳打腳踢,怎么疼怎么來。
疼痛終于使得鱗玉公子從美色中清醒,頓時只能攤平等揍。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被揍了,不過已經(jīng)被揍習(xí)慣了,反而覺得哪天不被她揍,渾身不自在。初見到司凌時,驚為天人,瞬間便決定用強的,誰知原本還驚慌失措地逃跑的小白兔瞬間變成了暴力女,將他揍了一頓不說,還聯(lián)合了一個可怕的男人給他下了禁制。其實他并不介意她用強的,只要她肯跟他,揍幾下也沒關(guān)系。可惜次次被揍,卻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太不甘心了。
“少主,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外頭響起了啪啪啪的敲門聲,估計是聽到了屋子里的動靜,他們都是鱗玉的侍衛(wèi),將鱗玉的安危擺在最前面。等那些人突破禁制進(jìn)來時,卻見屋子里,鱗玉倚靠在美人榻上,對面坐著乖巧美麗的九命貓妖半獸少女,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滾!”鱗玉突然暴怒,冷冷地看著他們:“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說罷,揮袖過去,將那些不敢反抗的千面妖族侍衛(wèi)揮退出去,將門啪的一聲鎖上。
過了一會兒,當(dāng)司凌離開了鱗玉的房間時,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頓時好奇地看著她,似乎在疑惑這也結(jié)束得太快了,懷疑他們少主的持久力不行。鱗玉不用出去也知道那些侍衛(wèi)會想什么,氣得又將屋子里的東西都踹飛了。
翌日傍晚,司凌拿了鱗玉的腰牌,便直奔城東一條清冷的巷子里的客棧。
司凌進(jìn)門時,便見到灰鼠半獸男人正在用卷風(fēng)術(shù)清理著客棧里的垃圾,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門時,習(xí)慣性地抖了下,不過見到進(jìn)門的同是半獸妖族時,頓時松了口氣,問道:“客官是要投宿還是吃飯?”
“找人。”
知道司凌要找的是何人后,膽小的灰鼠半獸抖著身體帶她到了目的地,然后飛一般地離開了。
司凌瞧了瞧,搖頭無奈,同時心里也挺同情半獸這種妖族的生物,明明同是妖族,卻因為渡劫不成功,淪落成了半獸不說,還要成為同族的修士的附屬奴隸,被欺壓是常事,多是成為被包養(yǎng)的對像,而且還沒能力反抗主人,成為清野大陸一群最為可悲的存在。
所以,灰鼠半獸的膽小也能明白幾分。
當(dāng)然,半獸若是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情況,只有再努力修練,爭取再次突破,重新化形。只是據(jù)說這種狀態(tài)比從妖獸化形更加困難,雷劫已經(jīng)破壞了他們的妖丹,在妖丹中留下禁錮,讓他們難以突破。不過清野大陸卻也不是沒有重新從半獸再化形的例子,只是實在是太少了,少得讓半獸們都絕望了,最后只能選擇依附強者而生。
司凌想起在鱗玉那里看到的一些藏書,似乎聽說除了靠修練外,半獸還可以靠其他外物幫助突破禁錮,重新化形,其中便有妖樹之王的赤錦羅花……
深思中,門無聲打開,司凌進(jìn)去,便見銀色長發(fā)的男子坐在屋子里唯一的床上,正看向她,白虎趴在他身旁。
司寒這形象真是太新鮮了,讓司凌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銀色十分適合這男人,襯得他的氣息越發(fā)的清冷淡然,別有一種異樣魅力。
打了招呼后,司凌便對司寒道:“鱗玉已有計劃,后天晚上,先去赴九尾妖狐的約,給他設(shè)套,爭取將他拉進(jìn)來。等準(zhǔn)備好,在一個月后王城鳳凰族等妖界大族舉辦的宴會時行動。”
司寒聽罷,目光微動,微微含首,問道:“明日可需我一同去?”
司凌擺擺手,笑道:“不用啦,沒什么危險。”
這時,旁聽的小妖蓮插嘴道:“司公子,這九尾妖狐的族人是誰?不會是咱們認(rèn)識的人吧?”見司凌有些愣,提醒道:“你忘記啦,在恒洲島時,主人他們還和九尾妖狐打過一架,結(jié)了仇呢。”
司凌這才想起了以前的恩怨,那時候也不知道重天怎么報復(fù)了。沉思片刻,方道:“放心,當(dāng)時重天它們并沒有泄漏身份,九尾妖狐也不知道我和重天的關(guān)系,到時候重天不出現(xiàn)就行了。”
重天有些不滿地?fù)狭怂幌拢贿^也知道此行非同小可,沒有鬧大爺脾氣。
又聊了會兒,司凌便告辭離開了。
走到客棧大廳,又見在用術(shù)法清理大堂的灰鼠半獸,此時已過了晚飯時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
司凌走過來,看了他一會兒,那半獸男人被司凌看得悚然一驚,不過司凌的外表明顯給她加了分,讓膽小的半獸人很快便放松下來。
“你好!”司凌笑盈盈地道,見對方紅了臉后,若無其事地道:“你對王城熟悉么?我今天剛來王城,想去買些東西都不知道去哪里好,而且也不知道這城里住了什么身份的大人,擔(dān)心自己迷路了,若是不小心冒犯了那些大人……”說著,低下了腦袋,只留一雙貓耳朵在頭頂顫巍巍地抖動著。
灰鼠半獸心中了然,雖然仍有些戒心,不過出于對同類的同情,想了想,去沏了一壺靈茶,請司凌到旁邊一座,然后在司凌的主導(dǎo)下,侃侃談起王城。
司凌狀似無知傾聽,心里卻將他說的記下。果然強龍不壓地頭蛇,很多內(nèi)-幕都是地頭蛇比較熟悉清楚,如此也能少走一些彎路。雖然鱗玉也提醒過,但到底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兩者的話有不同的意義。
房間里,司寒凝著水鏡觀看司凌裝一只大尾巴小白兔,目光里隱約有些笑意。
“司公子太壞了!”小妖蓮叫道:“竟然用美色!那只灰鼠不是很膽小么?”
半晌,司寒低眸看它一眼,心里給了小凌子一個批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