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撓人小貓,喵~]
因為悲傷過度,接著受到刺激,何書墨這頓飯吃得久了些。
飯吃一半,在大排檔遇到卓知揚的熟人,三男一女,添了四雙筷子,很快又上了一波菜,何書墨一向有社交恐懼癥,也在誤喝了兩口扎啤之后,整個人變得活力四射,且意識迷離了,迅速地跟其他幾個人打成一片了。
于是這頓飯,她迷迷糊糊地吃到了晚上11:45。
何書墨本身酒量極差,幸好今天也就喝了兩口酒,所以很快清醒過來,結(jié)果一看腕表,看見這個時間差點嚇得半死!
宿舍已經(jīng)鎖門了……
完蛋,她趕緊打了個電話給曼琳,結(jié)果得知這個周五夜晚,她打算夜不歸宿,她還說這個時間明明是精彩夜生活的開始,讓自己也別回宿舍了!
“卓兄,你也不知道提醒我!這都幾點了,我宿舍關(guān)門了……”何書墨哭喪著臉,一巴掌拍在身側(cè)正在撈鍋底的卓知揚的肩膀上。
“哎呀,沒事,大不了一會兒咱倆去網(wǎng)吧包夜……”卓知揚爽朗地笑著,一面往嘴里繼續(xù)塞日本豆腐。
“不去……”何書墨心灰意懶,一晚上聽了這么多顧凜的苦情史,她現(xiàn)在心情差到了極點:“我就想抱著枕頭睡個昏天黑地。”
卓知揚看她心情不好,嘴里叼著粉絲含糊道:“不然,你去我家?我家還挺大……啊!”
話還沒說完,何書墨一掌砍落在他后頸子上,他把粉絲全吐了。
“孤男寡女,我去你家算怎么回事兒啊?”何書墨郁悶地又端起扎啤猛灌了一口,啤酒平面瞬間降下去小半杯。
“誒,你這么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大鳥,不然我送你去訓(xùn)練館吧,你在沙發(fā)上湊合一夜……”
“你有鑰匙嗎?”何書墨想了一下,表示同意。
“有呀,我們教練都有,而且大周五的晚上,訓(xùn)練館有人的,那群教練喜歡周五晚上聚一聚。”卓知揚咧嘴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說道,忽然靈機一閃,一拍腦門:“啊!我都忘了這事了,說不定凜哥也在呢!他家被炸了之后,他一直居無定所的,有時候也去訓(xùn)練館住……”
何書墨愣了兩秒,酒精作用,讓她反應(yīng)有點遲鈍,緊接著回過神,一把抓住卓知揚的衣服后領(lǐng),對著大排檔的小哥喊:“結(jié)賬結(jié)賬!”
***
來過這個訓(xùn)練館無數(shù)次了,何書墨自從知道這是顧凜開的之后,就越發(fā)對這間上千平米的大場地油然而生一種愛屋及烏的熱情,上個星期三她還專門來溜達了一次,美其名曰來看曹鞠華,其實是想跟顧凜來個偶遇。
曹鞠華說,之前顧凜不在本地,所以很少來,少來的程度比快絕經(jīng)的婦女的大姨媽還少,一年絕對少于五次。
自從他辭職來南京,家又被炸了之后,他倒是經(jīng)常到訪,所以搞得整個訓(xùn)練館都人心惶惶的。
何書墨此時摩拳擦掌,精神抖擻,一點點酒精在胃里翻攪上下,熱血也跟著加速流動。
訓(xùn)練館門口一片漆黑,但大門沒鎖,離著老遠,卓知揚就激動地一把拉住何書墨的衣袖大叫:“啊!大鳥你看,凜哥的摩托車!”
不用他叫喚了,何書墨的雷達早就離著一百米遠的距離掃描過了。
沒錯!顧凜的黑色摩托車,上面還掛著白色頭盔,她再熟悉不過……
何書墨激動地跺了跺腳,雨基本上停了,但還是小雨,夜霧四起,她此時覺得又冷又熱的,有點難以自持,伸出一只手跟卓知揚擊掌:“卓兄,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住在這兒,然后顧凜也住在這兒?”
卓知揚哈哈笑著,一掌拍上去:“沒錯沒錯,你們要同居了!”
何書墨決定,這次自己一定要特別有氣質(zhì)一回。
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衣服,她穿著昨天新買的裙子,高開叉,修身款,曼琳說她穿著特別有女人味,然后再淋個雨,身上濕漉漉的,真是平添幾許妖嬈魅惑……
不過……她覺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女人味這個詞還從未在她身上出現(xiàn)過一絲一毫的外露,于是趕緊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收斂一臉的癡笑,跟著卓知揚往里走。
一樓的訓(xùn)練場地此時一片漆黑,繞過所有障礙物,走進休息區(qū)的時候,能看見旁邊辦公室的門開著。
光灑出來一大片,里頭還傳來說話聲,都是男低音……
何書墨摸著黑,跟在卓知揚身后,看見他邁開大步走到門邊,把腦袋探進門里看了一眼,回頭對著自己開心地對口型:“顧凜在呢……”
淡定……
何書墨深呼吸,停在門邊。
卓知揚跟她比劃了幾下,表示他先進去,然后就從門里閃進去,笑哈哈地說:“這么晚了,大家都在呢,凜哥也在!”
何書墨看不見屋里的情況,但是聽見一陣很吵的喧嘩聲,她沒站在門邊,開始扒門縫,能看見燈光通明的屋里閃過很多人影。
只聽見卓知揚在屋里又說道:“哎,先別鬧,我?guī)Я藗€人來,女孩兒,她宿舍關(guān)門了,今兒晚上在這兒借住一宿,誒?人呢?大鳥!”
何書墨囧死,這么多人,他就不能換個名字喊嘛?
一陣糾結(jié),她還是凹好造型,朝門里走去。
因為許久不見光,那一瞬間,她的眼睛趕緊瞇了一下,覺得刺眼,然后掃視了一周,幾乎是同一秒鐘,她就一眼看見那個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用得著每次見一面,他就刷新一次顏值嘛……
似乎是剛洗過澡,顧凜的頭發(fā)跟平時不太一樣,顯得更黑亮也更散漫些,一雙鳳眸清亮地朝著她看過來,挺拔地坐著,依舊是一身黑衣,渾身捂得嚴(yán)絲合縫,不露一寸肌膚,映襯得膚色顯得更白了些。
看見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頭發(fā)濕漉漉的何書墨時,他的眼睛微狹了一下。
整間屋子的吵鬧聲也靜了靜,顧凜周圍坐著五六個訓(xùn)練館的教練,還有平常帶何書墨拳擊的趙教練,此時都朝著她看過來。
何書墨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凹出來的女人味又破滅了。
每次見到他,她就覺得臉麻,渾身不自在,而且,今天凌晨她還跟他通過深夜電話問他喜不喜歡自己的三圍,最后一條短信是“我好想你”……
她能感覺到顧凜的眼神盯著自己,簡直猶如冰涼涼的利刃,讓她不得動彈。
低著頭,灰溜溜地走進屋里,沙發(fā)上另外幾個男人她剛才都沒仔細看,何書墨現(xiàn)在才看見單人沙發(fā)上還坐著個老外,有可能是訓(xùn)練館的巴西教練。
她正躊躇著到底要不要走過去,就聽見有人說話了。
“哎呦,小綿羊,你女朋友啊?”有人壞笑著起哄了一句:“這大半夜的,你忍心讓你女朋友住這兒啊,還不帶回家去……”???.??Qúbu.net
“不帶回家,那就去hotel開房去啊,來這兒住,找刺激的?”
……
一陣哄笑聲。
何書墨聽完,簡直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什么鬼,他們在說自己是卓知揚的女朋友?!
她簡直被嚇得半死,這真是神誤會啊……
不敢抬頭,于是何書墨在哄笑聲中,小心翼翼地朝著顧凜瞅了眼,只要他不誤會就成……
他靜靜地坐著,一身黑衣的側(cè)影很帥氣很淡漠。
嗯?表情有點微妙?
顧凜冷冷地看著她,沒說話,坐在一群起哄的男人中間,顯得有點低氣壓。
“哎呀,不是,大鳥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們怎么這么污啊!”卓知揚一拳捶在說話的人身上,打斷他們的話,但是也沒怎么往心里去。
他本來就是心寬得沒邊兒的糙漢,根本懶得仔細解釋,說著說著,話題跑偏到今天吃的火鍋是不是地溝油上面去了……
何書墨一直跟他使眼色,卓知揚也接收不到,急得就差捶胸頓足,以死明志了,他的眼睛一掃,忽然發(fā)現(xiàn)班臺后面,曹鞠華在那兒坐著正吃泡面,看見自己一口波浪形的面條吐出來:“墨啊,大半夜的你跟男朋友夜不歸宿,不怕我告訴你哥嗎?”
“……”何書墨徹底無語了。
曹菊花他老年癡呆又犯了,前些天他還記得自己單戀顧凜來著,今天他就忘了……
“鳥,坐啊,別站著。”還沒來得及解釋,卓知揚笑呵呵地走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袖,還擅自把昵稱改成了“鳥”=_=
何書墨看見,卓知揚指給她讓她坐的位置……就在顧凜旁邊……
而顧凜此時很沉默,看著自己的眼神涼涼的,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味,又好像分明是有一點什么。
沉靜中,他周身都是壓迫力。
往前挪了兩步,何書墨還是選擇放棄。
她不敢坐……
可是這樣一來更囧了,她就這么干站著,周圍一群起哄的男人們,還被顧凜這么盯著看,于是何書墨趕緊找了個借口開溜。
“那個,我,我借樓下浴室洗個澡行嗎?身上衣服都濕了,我拿吹風(fēng)機吹一下……”她眨眨眼,朝顧凜問道,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兒。
聲音盡量軟萌撒嬌易撲倒。
他聽見她問自己,這才無視身邊吵得一團亂的幾個男人,微微抬眸,黑亮而冰涼的眼睛把視線停在她被雨水打濕的臉上,開口說道:“可以,但是晚上最好別住這兒。”
聲線很冷,語調(diào)淡漠……
聽見他回答的那一瞬間,何書墨頓時感覺那短短的一句話,字字錐心。
他這是直接拒絕自己了?
話里根本不留余地,直接就不讓她住在這兒……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從來沒想過,她才剛進門就被他拒之門外,給趕出去。
何書墨回過神時,只知道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幾乎是奪門而逃。
為什么他態(tài)度這么冷淡……
真不愧叫顧凜,人如其名,他簡直凜若冰霜得都快掉渣渣了,何書墨忍住眼淚,罵自己沒用、不爭氣、軟骨頭,像是個逃兵似的,逃到樓下一片漆黑里,連燈都懶得開,再加上晚上聽說的他單戀別人的事,此時這些壞情緒全都爛在肚子里,加上催化劑的作用,一下子膨脹了。
心里崩塌了一角,然后臉上濡濕了一塊。
何書墨抹干凈眼淚,摸著黑走進那間熟悉的小黑屋,“啪”的一聲打開燈,從對面的鏡子里,看見自己的妝花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她一直勸自己冷靜下來。
脫衣服,洗澡,熱水開得很足,她對著腦袋猛沖,把眼淚都沖干凈,最后自然風(fēng)干未果,開始用吹風(fēng)機一點點烘干身體。
磨蹭了將近四十分鐘,何書墨才勉強有點勇氣把被雨水淋濕的衣服也吹干,套上,吹頭發(fā),把一地碎成渣的心撿起來補一補,決定走出去面對顧凜。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需要自己直面的事,不止這一件……
拉背后的小拉鏈時,她猛地頭皮一緊,疼得“嘶”了一聲。
完了!
她的裙子是背后有拉鏈的那種,又很緊身,她心里一團亂的時候直接把頭發(fā)絞進去了,卡得死死的……
“啊,為什么這么倒霉!”何書墨覺得現(xiàn)在像是一個雷劈在自己頭頂上。
這怎么辦,顧凜已經(jīng)這么討厭自己了,結(jié)果她又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跟拉鏈進行了長達二十分鐘的斗爭,她因為背后沒長眼睛這一人類身體上無法改變的生理缺陷,掙扎無果,只好從淋浴間跑出來,翻自己的包找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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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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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