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少女心炸裂:出場蘇炸天]
六朝古都最近的天氣有點讓人捉摸不定,前幾天陰雨連綿,冷風驟來,今天從早晨不到五點,就撥開云霧見青天,天幕翻了翻魚肚白,接著灑下一片澄澈的日光。
這是個晴空萬里的星期六。
顧凜五點多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開門聲,隱約傳來的嘈雜在特警隊的某棟宿舍樓里亂竄。
長達兩個月的集訓剛開始沒幾天,今天是休息日,這群軟腳蝦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在廁所里斗地主,還以為他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心虛得全都早早起來,潦草地抹了把臉,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早上起來跑操,從來也沒見他們這么積極過。
顧凜安靜地從床上坐起身,身上蓋著的一件黑色防寒大衣滑下來,劍眉微蹙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煩躁。
起床氣,他每天早晨都得對付。
按照他原本的性子,自己的確不是喜歡群居和早起的人,但是多年的集體生活差不多都把這些脾氣和秉性給磨平了,也幸好幾個月前他辭職了,最近過得還算輕松。
他在床沿坐直,就這么靜靜地、微咧著雙腿坐著,身上蓋著一件厚大衣,又蹙著眉閉了一會兒眼。
“嗡——”一陣震動的聲音,從黑色防寒大衣的口袋里傳來。
嗯?
顧凜睜開眼,徹底清醒了,一束陽光照在他的眼皮上,有點刺眼,他漫不經(jīng)心地斂了斂長目,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滑蓋諾基亞8800,低調(diào)得不能再低調(diào),不懂行的人一眼看上去估計以為是個破遙控器的黑色款。
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有兩個手機,一個是常年不用當擺設,工作日關機,只有周末才打開看兩眼的;另一個就是現(xiàn)在正在震動著的滑蓋諾基亞,之前中彈報廢了一個,這個才買來一年半。
知道他這個手機24小時都開機的人,手指頭都數(shù)的出來……
果然,看見窄小的屏幕上“媽寶”兩個字的來電顯示,顧凜煩得想把手機屏捏碎。
“喂?你丫接電話永遠這么磨嘰……”果然,電話一接通,那個低啞的又帶著一絲邪魅的聲線響了起來。
“找我干什么?”顧凜的聲音冷掉渣,一手撈起地上的黑色靴子,套上。
“干什么,你說我找你干什么,我閑著無聊跟你么么噠嘛?你沒死也不知道吭一聲,我結婚都他媽三個月了,一次家也不知道回……”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極有辨識度的聲線,低醇磁性的沙啞嗓,帶著一點慵懶、輕佻的痞味,顧爵似乎是剛起床,語速慢悠悠的:“你丫跟南京混得怎么樣?”
顧凜沒理他,皺著眉低頭系鞋帶,聽見電話那端“啪”的一聲,似乎是打火機響了下,顧爵抽了口煙又幽幽吐出來,身邊還有個女人的聲音,隔得有點遠,聽不清楚。
“煙抽多了,”顧凜穿好鞋,坐直,冷黑的眸子微斂,一字一字地冷聲道:“你小心陽痿。”
“陽痿的那是爺們兒嗎?我天天喝你嫂子燉的牛鞭烏雞湯,都他媽流鼻血……”顧爵又抽了口煙,輕飄飄地笑了笑:“你倒是不抽煙,你這個死悶貨現(xiàn)在都是處男,天天格斗風云的你風云出個球兒來了?”
“找死嗎?”顧凜聲線清冽地回道。
“不找死,你親哥我找你,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就是問你打算躲相親躲到什么時候回來,你現(xiàn)在不在北京,我打架不怎么趁手,前幾天不小心引來十好幾個小混混兒,我只好在巷子里逗他們玩玩兒……”
顧凜聽著電話,站起來,邁開腿走到衛(wèi)生間,把手放在冰涼的門把手上按下去,然后語氣涼涼地問了句:“干掉幾個?”
“七八個,我現(xiàn)在懶得動手,你嫂子在家等我回去吃飯呢,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打架不要命……”顧爵似乎捻滅了煙頭,懶洋洋地說道:“嗬,怎么著?聽你這意思,哪天咱們倆比劃比劃?”
顧凜心不在焉地冷聲道:“到時候宰了你。”
“誰宰誰還不一定,我最近勤練著呢,一根兒手指頭就戳死你個悶貨……”
剛說完這句話,顧爵那邊兒忽然沒了聲音。
然后顧凜聽見他壓低了嗓門,電話里模糊了一陣子,就聽見顧爵壞笑道:“小妞兒,你不是說今兒早晨吃炸醬面嗎?嗯?你弄一盤兒羊舌頭什么意思?你這是讓我餓著肚子吃你啊……”
顧凜“滴”的一聲,按斷了電話,膩膩歪歪的黃暴內(nèi)容他實在聽不下去。
接著手機又震動了下,進來條短信,顧爵發(fā)的時候似乎沒怎么用心,好幾個錯別字也沒有標點,顧凜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咱媽讓我告訴你,顧小貝,你別以為你辭職躲到南京去了你就不用相親了,我兒子滿月酒的時候你要是再帶不回來一女朋友,她就拿刀剁死你,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兒子已經(jīng)倆月了,純爺們兒就是這么速度,腎好……”
顧凜蹙著眉看完,根本懶得回,低頭洗漱。
十分鐘后。
收拾完自己,他打開衣柜,在一堆訓練服里摸出來關機五天的手機,開了機就扔在床上,整理幾件該洗的衣服去了。
手機開始兀自震動,震得鋼板床都跟著一起顫。
顧凜沒搭理,因為關機太久,他每次開機都得震個兩三分鐘才算完……
可是今天,這破智能手機……震得時間有點久啊。
關上柜門,他把幾件衣服塞進包里,然后走到床邊坐下,把手機拿起來看。
29條未讀信息?
顧凜想都沒想,打算全部清空收件箱,結果眼睛一掃,就看見發(fā)信人的名字很是眼熟。
菊花大鳥……
他皺眉想了一下,想起一雙黑漆漆的、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仰視著自己。
何書墨,這個名字在心里“叮”的一聲彈出來,像是貓被抓了一下忽然吱楞起來的毛茸茸的尾巴。
這小屁孩兒又搞什么?
顧凜慢悠悠地拿起手機,輕輕滑了一下屏幕,彈出一列老長的對話框,無數(shù)顏文字,看得他頭疼。
“顧先生,今天謝謝你借給我衣服穿,不過我露著腿真的不是本意……很難看呀?你說你不喜歡露著腿的女孩……”
“我好像太話癆了,你睡了嗎?晚安哦,我的手機一直都開著(*/ω╲*)”
“你怎么不回復呢?”
“我好像吵到你啦,再次晚安……”
……
“你要是開機了,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嗎?我已經(jīng)把你的大衣干洗好了,隨時都可以送去,嚶嚶嚶。”
嚶嚶嚶?
這是個什么意思?
顧凜蹙著眉,靜靜地看了十幾秒,還沒看完,忽然跳進眼底的是一條很詭異的短消息。
“每個被默默喜歡著的女生都是幸福的,但那也許不是她最想要的歸屬,而我最希望的,是你能開心。”毣趣閱
顧凜凝視著這條完全不知所謂的短信,抿了抿薄唇。
修長的手指握住手機,滑拉到頂端,他想清空收件箱的時候,忽然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輕的、不辨喜怒的聲音。
那形狀漂亮的唇線上揚了一點,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弧度。
調(diào)出輸入法,他快速地輸了一行字,然后發(fā)送,緊接著動作干脆地按滅了手機屏幕。
***
何書墨起了個大早。
天氣實在是晴朗,她頂著一雙嚴重的黑眼圈,只覺得陽光照得她眼睛更酸澀了。
跟著宿舍其他三個妹子來到4號食堂,此時她在油膩膩的桌子邊坐著,嘴里吃的是煎餃還是燒麥她已經(jīng)分不清楚了,簡直味同嚼蠟。
今天一大早起來,卓知揚就告訴她,顧凜今天一定會開機,說不定會讓她送衣服。
于是她凌晨五點就爬起來敷面膜,本來不打算出門,結果被上海姑娘曼琳拉出來,說大戰(zhàn)之前一定要吃飽,不然約會的時候肚子唱空城計,那可就糗大了。
何書墨現(xiàn)在信曼琳姑娘的話就跟信邪教似的,她給顧凜發(fā)的短信基本上都是這姑娘打的腹稿……
那叫一個有文采啊,有一條她兩手哆嗦點發(fā)送的時候,自己都差點看哭了。
何書墨十分憤恨地連吃了五個燒麥,一腔幽怨已經(jīng)溢滿得她想吐了,她的新手機忽然亮起來。
“啊!”她尖叫一聲,引起身邊三個閨蜜的高度關注。
“他回我了!”何書墨趕緊捂住臉,兩只爪子上全是油。
四個腦袋湊在一起,開始研究這條很短很短的短信……
“下午四點,學校門口等我。”
我去,好霸道,好蘇……
腦補著顧教官絲質(zhì)冷感的貴族嗓音,低沉地念出這句話,何書墨YY得耳朵根都紅了。
曼琳輕輕地拍了拍她顫抖的小肩膀,柔聲說道:“書墨,你眼光挺毒,一條短信就能看出來的呀,這個教官先生好man的嘞……”
蘇州姑娘秦曉雨也點點頭:“你就別擔心了,一個星期都沒怎么睡,回頭BB霜都遮不住黑眼圈。”
“抹點蘭蔻吧,不管怎樣,都讓人好激動,我為什么也這么激動!”杭州美女白月?lián)]了揮小拳頭。
四個人一陣少女心泛濫的你推我搡。
“關鍵是,我穿什么啊?”何書墨這才想起這件事,一拍腦門兒,忽地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其他三人。
反正,不管穿什么,她一定得穿褲子!
下午三點半,何書墨才終于決定好了穿什么,一身非常低調(diào)的黑長褲白t恤帆布鞋,低調(diào)得能夠很好地跟路人甲乙丙融在一個畫風。
因為經(jīng)過她這么久的揣摩,她認為顧凜絕對是個很傳統(tǒng)很保守的男人,她還是投其所好比較明智。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何書墨走得卻像是萬里長征,期間,每隔兩分鐘掏出小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確保萬無一失,她慢吞吞地挪到了學校的大門口。
等待的時間簡直更煎熬,猶如熱鍋上被烤得發(fā)焦的螞蟻,何書墨一身一身地出汗。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何書墨登時僵住不動。
校門口人來人往,花壇里正開著一簇簇明艷的不知名的花,兩側行道樹深綠深綠的樹蔭下,隱隱從風里傳來華麗馥郁的丹桂香,三點五十五分,剛下課出門的一波學子們笑笑鬧鬧,在清澈的日光里,畫面簡直美得猶如一副油畫。
何書墨咽了口唾沫,動作緩慢地,盡量把自己的美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一般展現(xiàn)出來,眼波熠熠地回眸看去。
一張陌生的,大男孩的臉,映入眼簾。
“臥槽?!”何書墨被嚇得大叫,后撤一步,一記左勾拳差點就朝著這張欠揍的臉揮過去!
“何書墨。”男孩十分深情地,用播音腔底氣雄厚地念出她的名字。
然后傻叉似的,單膝跪了下去。
何書墨一臉臥槽地張大嘴,全然沒有剛才回眸一笑的美感,第一反應就是伸出兩個爪子抓他的肩膀,一邊拽一邊問:“這位兄弟,你誰啊?”
“你不知道我?”他十分自戀地捋了捋三七分的留海,那張俊臉上滿是自信:“我就是上次高數(shù)課跟你表白的那個,商學院的……”
“不是!”何書墨急了,她在等人誒,于是扯著他的領子搖了搖:“你起來說話不行嗎?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你是小便分叉還是小腦壞死啊?!”
“我昨晚夢見你了。”他不理她的話,直接特浪漫地,跟吟游詩人似的冒出這么一句:“所以,我覺得,我不應該錯過跟你的緣分,我喜歡你很久了,今天我要在校門口再次跟你表白!”
“表你妹啊,你先站起來說話……”何書墨簡直欲哭無淚。
他說完,微笑著從背后舉起一大捧紅玫瑰,硬塞給她。
然后,慢吞吞地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輛全黑的锃光瓦亮的轎車,堪堪停下,車上下來好幾個面色激動的男生,其中兩個打開了后備箱,頓時,無數(shù)粉紅色的氣球飛出來,袋子上還綁著蝴蝶結!
何書墨一臉囧字,因為她看見校門口現(xiàn)在十分迅速地圍了一圈人墻,好多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還有不少人拿出手機開始錄像了……
可想而知,她今晚要在朋友圈里被人轉發(fā)無數(shù)次,再火一把了。
身后的議論聲漸漸嗡鳴起來,她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不同音色的聲音念叨出來,她憋不住又弄了個面紅耳赤。
“這不是百年校花嘛?何書墨?”
“又來這套,她以為自己在拍電視劇啊……”
“趕緊錄下來,這兄弟的告白實在太土鱉了。”
周圍議論聲里,何書墨只能低頭看腳。
“何書墨,我喜歡你,你同意做我的女……”單膝跪地的男孩朝著何書墨伸出一只手想去抓她,結果剛伸出來,就僵在半空中。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
那一瞬間,何書墨以為時間暫停了,或是分分秒秒的走針變慢了,因為眼前的人動作忽然僵住,身邊的嘈雜也頓時消弭得一干二凈。
單膝跪地的男孩慢慢地抬起脖子,朝著何書墨身后仰頭看去,神色疑惑,瞪大了眼。
心臟驀地漏跳一下。
何書墨覺得自己背后有人輕輕地靠近,直至站穩(wěn)。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覺,隱約聽得見那個用靴子的鞋跟走出的腳步聲,清晰得一切雜音都盡數(shù)被斂去。
她慢慢地回過頭,接著第一反應就是瞠著大眼睛,微張著嘴,愣在原地。
因為她抬起頭,朝身后看去的一瞬間,視線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斜斜朝上延伸,冷寂的黑瞳微微垂下來,也在望著自己。
顧凜身姿挺拔地站在她身后,一身冷色,黑衣黑靴,襯得腿長腰窄,靜靜地站在那兒,就是滿身的無風自涼。
劍眉飛入短而干凈的鬢角處,他輕挑了下眉,胳膊下夾著一個白色的摩托車頭盔,瞳色和薄唇被黑衣映得有些分明。
顧凜神色淡淡地打量起眼面前的一幕。
單膝跪地的小屁孩兒,滿天亂飄的氫氣球,圍觀的吃瓜群眾……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涼涼地朝著一只膝蓋跪地的那人問了句:“都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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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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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